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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表侄女？！”
温碧城转过头对林瑞怒目而视，这个瘸子，他也配叫自己表侄女……哎，他今天怎么又不瘸了？
林瑞懒洋洋地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那我问你，小媛媛是不是你表姐？”
“……”
“那她是不是叫我叔叔？”
“……”
“那你说，我是不是你表叔？”
温碧城彻底无语，这个跟她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街溜子，居然都当上自己的表叔了？
都怪傅静媛那该死的臭丫头！
不然她哪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小碧碧，我问你，温老爷子是不是这周天过生日？”
林瑞猜得到这些所谓“书香世家”的操作，要办这些生日宴寿宴什么的，多半都是为了下一辈的交际。
而这个年代的下一辈们，周一到周六都窝在学校上学，所以温老爷子过生日，不是在这个周日，就是在下一个周日。
至于双休？
再等十多年吧，那得要95年5月1日之后呢。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温碧城突然有点慌。
她爷爷过生日，大伯是让她来学校的时候叫上傅静媛和林瑞的，可她就是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压根儿就没有告诉他们。
温碧城想，只要傅静媛在爷爷过生日的时候不出现，爷爷就一定会对她心寒失望吧？
明明她才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小姐啊……
快要上课了，冉秋叶才进了教室，刚进教室，她的眼睛就望向了林瑞。
冉秋叶走到他的位置旁，眼波流转间，浮现了一种对优秀学生的莫名宠溺。
“林瑞，还习惯吗？我特意让你表侄女跟你同桌的。”
“……”
温碧城心里都抓狂了，她不是她没有啊！
林瑞点头道谢，别人给他的善意，他没理由拒绝。
冉秋叶温柔地笑道：“那正好温碧城同学的英语也有待提高，你可要好好带带她呀。”
不知道是羞恼还是羞涩，温碧城低着头，却觉得脸上发烧，心跳如鼓。
“对不起冉老师，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您报备的，后面我还要去厂里扫地，可能不会经常出现在学校的……”
温碧城顿时黑了脸。
冉秋叶温柔的笑容也瞬间凝固，恨铁不成钢地抬高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来学校报了到就走人吗？你以为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最令她痛心疾首的，还是林瑞宁可去厂里扫地都不愿意在学校读书……
就她看来，林瑞天生就是读书的料，竟然还不愿意读，当真可恶！
随着她声音的提高，整个教室的读书声也都安静了下来。
魏和平拿英语书挡着脸，畏惧地望着林瑞那边的方向，身上发了发抖。
竟然连班主任也敢得罪？
这大佬是真牛批啊！
怪不得连他爸爸那样稳重的人都对林瑞赞赏有加，还把轻工业票拱手送人，害得他期盼已久的礼物落了空……
坐在前排位置上的江援朝头也不回，好像对这一切不感兴趣，其实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没办法呀冉老师，我除了养我自己，还要养个侄女呢……再说了，像我这种大龄考生，咱们学校也不是没有吧？”
冉秋叶杏眼圆睁，没想到林瑞以这样的理由驳回她。
不过学校这种情况还真有。
而且前两年像林瑞这样既要上班又要考试的大龄考生还要更多一些——都是那个时期积压下来的考生，人家既要养家糊口又想要上进，没办法。
不过在82年，这种情况虽然有，倒是不多见了。
毕竟，能考走的人前两年都考走了，不能考走的现在也都放弃了。
“那你去教务处跟唐主任报备一下吧，教务处盖章了你就能走。”
冉秋叶泄了气，林瑞既要养家还要养侄女，这个答案她根本无法反驳。
都不容易。
见冉秋叶松口，林瑞就放心了。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刺儿头去找唐临风说以后不能经常在学校上课，结果简直就是毫无悬念的……
学校少了个祸害，人家说不定还要放鞭炮庆祝呢！
见他喜上眉梢松口气的样子，冉秋叶就忍不住板起一张古典清丽的脸。
“但是学校每一天的作业我都会让碧城带给二班那个跟你同住的侄女！第二天作业必须交到我手上！而且，后面的每一次考试你都必须参加！”
林瑞只能点头答应，心里也嘀咕起这冉老师对学生的执着。
“还有每次考试，你都要考年级第一！不然就给我滚回来上课！”
年级第一吗……
林瑞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没悬念。
倒是前排的年级第一江援朝听得心里哇凉哇凉的。
冉老师，这是要打他的脸啊！
去了教务处，林瑞递交了不待在学校上课的申请书，唐临风赶紧就给他盖了章。
林瑞不在学校就惹不了事，加上他成绩优秀，以后考上大学就是四中白捡了一个宝贝啊！
冉老师果然深谋远虑，不得不服！
……
林瑞坐公交回到四合院，收拾了拐杖和破衣服，就一瘸一拐地来到红星轧钢厂。
自古扫地多英豪，林瑞是真想去扫地！
毕竟他都这么惨了，人家也不好派什么重活给他，纯粹就是拿工资混日子了……
来到轧钢厂办公室门口，一推门他就看见罗主任正捧着个本本痴笑着发呆，连林瑞开门了他都浑然未觉。
瞧这上班摸鱼的！
“罗主任，我回来了！”林瑞直接嚎了一嗓子，整个楼道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听见熟悉的声音，罗主任心里就是一颤，抬眼就看见林瑞穿着补丁盖补丁的破衣裳，手上杵着一副拐杖，热情洋溢地靠在门边跟自己打招呼。
“呃，好，好，回来好啊……”
罗主任心里突然想，下午他的小秦宝贝也要来拿厂里下发的慰问金，这两人不会撞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