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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晚眼神一沉，手中骨鞭化为黑色雾气，宛如有生命般在地面上聚成一团，飞速向女人蔓延，黑雾覆盖的地方，都像是被腐蚀过一般，原本平整的地面顿时成了废墟，沟壑纵横。
女人瞳孔一缩，顾不上那具尸体，直接抬手召唤出一道极其坚硬厚实的冰墙，将黑雾挡在了原地，不过尽管如此，冰墙也被黑雾极强的腐蚀能力融得只剩一半。
这堵冰墙耗费了女人不少精神力，额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冷汗，唇色苍白，身形已然不稳。
不能再耗下去。
女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顾晏晚的对手，稳了稳气息，她眯着眸子看向面前这个强到变态的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召唤出数道冰锥，瞄准顾晏晚全身各处，毫不犹豫地释放。
顾晏晚依旧凝聚出黑雾抵挡，但这次的冰锥比刚才的难对付，想必是最后的必杀技。
具有腐蚀能力的黑色雾气吞掉了大部分的攻击，却依然漏掉了两道。
顾晏晚眸光微动，以惊人的反应速度闪身躲过了那两道攻击，殊不知，女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真正的杀招是现在。
女人手中寒光必现，趁顾晏晚分神之际以鬼魅般的速度向她靠近，握紧手里锋锐散发着寒芒的冰锥，干脆利落地刺下去。
谁料，即将得手之际，一道凌厉地风刃割裂空气，朝着她飞速袭来。
女人面色一变，不得已转攻为守，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咔擦一声，冰锥出现了裂缝，紧接着完全碎掉，她被那道风刃裹挟着的精神力冲击得后退三米远，单膝跪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
好强。
方才下意识挡下那一击，震得她整片虎口都发麻。
若是那道风刃真的落在身上，恐怕会被当场分尸。
女人压紧牙关，忍着浑身被精神力震出的内伤，将喉中的腥甜咽了回去，抬眸看向来者。
林朝一身定制西装，笔挺熨帖，从头到脚的打扮都透着一股精致，他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整个人的气质非常斯文，书卷气十足。
如果忽略他身前凝聚而成，正蓄势待发的风刃的话。
这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此时安静地站在顾晏晚身前，全然一副保护她的姿态，宛如忠诚的保镖。
若说刚才只有顾晏晚一人，女人便已经有些吃力，现下多了一个实力不俗的林朝，她更加没有胜算。
女人冷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圈，而后一咬牙，打了个响指，方才半空中出现的那道空间裂缝精准地再次出现在她身后，她迅速回身钻进去，空间裂缝也很快消失。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离。
林朝皱了皱眉，抬脚想要追上去，却被顾晏晚喊住。
“别追了。”
林朝不解，“为何？”
顾晏晚扯了扯唇角，“刚才那道空间裂缝引起的精神力波动，那名空间系异能者远在千里之外，你能追得上？”
“……”
林朝默了默，不再去关注逃走的女人，而是神色认真地看向顾晏晚，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问道：“晚姐，你没事吧？”
顾晏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污，说：“没事，血又不是我的。”
听她如此说，林朝猛地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一幕看得他心惊肉跳，来不及判断，几乎下意识就丢了道风刃过去，生怕顾晏晚会出点什么事。
对于林朝的紧张，顾晏晚反应很平淡，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你既然在这儿，他呢？”
这个“他”是谁，心知肚明。
林朝沉默片刻，侧身对她做了个优雅的手势，指向了停在巷口的那辆低调的黑色豪车。
“请。”
顾晏晚唇角弯了弯，将脏污不堪的冲锋衣外套脱了下来直接丢给他，睨了他一眼，说：“这里交给你，处理得干净点。”
语气非常自然随意，完全不觉得自己使唤林朝有什么不对。
毕竟之前已经使唤过很久了。
就算时隔两年，顾晏晚也依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本来就有洁癖结果被沾满了血迹的外套糊了一脸的林朝：“……”
他强忍着想吐的欲望，将那件外套叠好，搭在了手臂上，回以一个完美的微笑：“您放心。”
这种不顾死活使唤他的感觉，真是异常的熟悉。
顾晏晚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越过他，朝着巷口走去。
低调的黑色豪车安静地停在路口，看不清车里的景象。
顾晏晚直接拉开后座的车门，果不其然，顾寂洲正坐在里面看着文件，她挑了挑眉，毫不避讳地坐了进去。
车内充斥着一股松木的清香，非常沁人心脾，结果却被顾晏晚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冲散。
“嚯，您这是去屠城了吗？血腥味这么重。”
驾驶座上的沈序捏着鼻子，受不了地降下了车窗。
“我做了什么，你们不是看得很清楚吗？”顾晏晚挑眉反问，余光却一直瞄着身旁的某人。
这辆车停得角度很巧妙，车上的人能够完整地看清巷子里发生的所有事，而车身却可以遮蔽对面的监控，视角挡得死死的。
看样子某人是来专门给她善后的。
顾寂洲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皱起眉头，合上了手里的文件，目光冷沉地看着她，眼底隐隐有责备。
顾晏晚毫无惧意地和他对上，视线坦荡，神情淡然。
后面的气氛陷入了一阵沉默。
沈序大气不敢喘一声，安静地把车窗升了回去。
良久，顾寂洲声音低沉地开口：“你不该杀了他。”
顾晏晚早就料到他会说这句话，反问：“他，不该死吗？”
当然该死。
那个吕平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枪毙一百次都不够。
但是。
“你知道京城的势力都在盯着他，异联局跟着他整整一年，他现在死在这里，你会给自己招来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原本只是敷衍地听着的顾晏晚察觉出了不对劲，眼神微动。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担心她？
被自己的想法笑到，顾晏晚嘴角上扬，毫不在意顾寂洲的冷脸，向他挪近了一点，问：“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想做什么？”
顾寂洲木着脸：“本来想确认一件事，现在不用了。”
现在看来，唐伟才肯定在她手里，不然吕平也不会这么轻易被她引出来。
顾晏晚继续追问：“你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林朝方才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她可不觉得是个巧合。
“……”顾寂洲顿了顿，微微侧过视线，不去看她，“顺便……帮你处理后续。”
帮她兜底。
顾晏晚恍然，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最真实的笑意。
还真是，她杀人他递刀，她纵火他放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