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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的声音很柔弱，带着无限的哀怨，眼睛里水雾弥漫，我不敢去看，怕迷失了方向。
压抑的心更是刺痛的厉害，鼻子酸的几乎要涌出泪来，声音越发的嘶哑，脸上却带着苦涩的笑容，说道，也好，冬天气温就这样，今天只有零度。
慕雪轻轻笑了下，璀璨的双眸渐渐变红，忧伤的说道，一切都变了，是吗？
我不敢正视慕雪冰雪细腻的双眼，我怕我会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用我的身体温暖她心里的冰凉，让她相信，我对她，依然是爱情。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虽然能短暂的给予她幸福的感觉，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最后只会将她深深的伤害，带着满身的痛楚，离开我的世界。
爱情，就像两个人，用力的拉扯一根橡皮筋，谁坚持到最后，谁就会遍体鳞伤。
我不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雪像阳光下的雪人，一点一点的消融，最后化成虚无，从我的记忆里消失。
我的心，像透明的水晶，布满了裂痕，只要一摔，就会粉碎。但是，我知道，慕雪的心，更疼，她最珍贵的，女人最重要的，一切都交给了我。
而我，却向另外一个女孩发下了誓言，这誓言是多么的神圣，原本应该是对慕雪的承诺才对啊！
慕雪见我久久不语，精美的脸蛋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说道，东，你不用难过，也不用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天，我就回阳城。
我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嘴，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一句‘你留下来吧’，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在肺里打了千百遍的转，却发不出声音，所有的所有，都变成了慕雪的一声叹息。
宽敞的客厅里，灯火辉煌，我和慕雪却如同两条寂寞的影子，努力的想和对方靠近，却隔着千山万水，遥遥相望，永难相逢。
两两相望，相对无言，只剩下大街上隐隐传来的鞭炮爆竹的声音，似乎在告诉每一个人，新年了，要快快乐乐。
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的孟彦，终于也露面了，换上一套家居衣服的女王，更增添了几分熟女的味道，捋了捋耳夹上的头发，笑道，霍东，开瓶红酒，咱们也团年了。
我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出红酒打开，又找来杯子，给每个人倒了一点。孟彦轻轻一笑，说道，上楼把小雨也接下来，团年怎么能缺席呢？
我无话可说，自然照办。隐约能感到慕雪的身体，好像蜷缩了一些，大约是真的很冷吧。原本红润的脸蛋，也变得有些苍白，璀璨的双眸也黯淡了下来。
当我推着秦小雨小楼的时候，慕雪眼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后变成了明悟，渐渐的从她漂亮的睫毛开始，一道绝美的笑容绽放，东，你的女友好美。
我低着头，不敢应声，我怕孟彦和慕雪看见我眼里的泪水。轻轻的推着秦小雨，找了一位置停好，将她身上的毛毯轻轻的攒了攒。
我妹妹，霍东的女人。孟彦看着仿佛沉睡的秦小雨，幽幽的说道。
真漂亮，是东的福气。慕雪笑的很平静，好像在诉说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她是植物人.....
孟彦继续叹了口气说道，明显屋子里的空气越发的寒冷，孟彦似乎心情不太好，动了怒气。
东会守护她一辈子的。慕雪轻轻的说道，她的眼睛清澈而透明，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慕雪是了解我的，她已经从蛛丝马迹中猜测出，秦小雨的昏迷和我有关系。
慕雪也知道我的性格，肯定会对秦小雨负责。所以，她才会说的那么风轻云淡，因为她明白了，我不是背叛，而是命运在我俩之间，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但是，爱情又是自私的。她如何能接受，自己心爱的男人，会为另外一个昏迷的女人守护一辈子，所以眼神中无声无息的悲意，让我更加痛彻心扉，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顿饭，吃的很苦闷。香甜的红酒，在嘴里也化成了苦涩，大家都极少说话，墙上的液晶电视放着春节晚会，也丝毫看不进去，三个人之间，都在自己脚下划下了深深的鸿沟，无形中距离越拉越远。
晚饭过后，慕雪帮着孟彦清洗碗筷，我把秦小雨的轮椅调整了方向，对着电视，轻声道，你最爱热闹了，年三十了，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只能陪你看看电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脸已经挂满了泪水，扶着轮椅的双手颤抖的厉害，连泪水掉在秦小雨的脸上都没察觉，更别提秦小雨的大拇指微微动了一下，更没引起我的注意。
屋子里的气氛怪异而凝重，我坐在秦小雨身边，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而耳朵里，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孟彦换了一身白色羽绒服下来，淡淡的笑了下，说道，我推着小雨出去看看烟花，你和慕雪妹妹叙叙旧，说不定以后就很难见面了呢？
孟彦的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慕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乖女孩儿。而她却显得这么咄咄逼人，虽然她也是为了秦小雨好，可是也不能这么直接的伤慕雪的心啊。
我吸了口气，平静的说道，见与不见，我和慕雪永远都是最好的亲人，朋友。
呵呵。孟彦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转身就推着秦小雨出了客厅。偌大的空间，顿时就只剩下我和慕雪两个人。
东。慕雪轻轻的喊了一声，双眸带着一丝酸楚，我明白了。
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你的右手，又是怎么回事？慕雪看着我有些迟缓的右手，心疼的问道。
没事，不小心摔的。慕雪为我承受了太多的苦和难，我再不想她卷入我的是是非非之中，只想她能平平安安的，在阳城，过着幸福安稳的日子。
那女孩儿呢，怎么成的植物人，也是摔的？慕雪紧紧的问道，明显的有些不高兴了，原本无话不谈的两个人，渐渐的出现了隔阂。
我摇了摇头，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会自己解决。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慕雪轻笑了下，眼中带泪，绝美的面孔带着一丝酸楚，叹道，那好吧，不说这些了。别太累了，今天是年三十，高兴一点。
恩，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两个最亲最爱的人，嘴里却说着陌生人一般的客气，气氛僵冷的都要结出冰来。
看电视？
恩，看电视。
四个小时的春节晚会，渐渐闭幕，当主持人说下，新年快乐那一刻，我和慕雪心有灵犀一般，眼睛盯着电视，嘴里却同时说道，新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响起，天空突然爆开一团团绚烂的烟花，姹紫嫣红，漂亮动人。我和慕雪站在台阶上，近隔咫尺，却如隔天涯，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却依然深深的爱着对方。
当繁华落幕，烟云散去，天空渐渐恢复平静，不自不觉的我和慕雪在台阶上已经站了一个来小时，都极为默契的看着天空，心里却各自思念着，之间距离不到一厘米的对方。
爱她在心，有口难开。
若问，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答案千千万万。而我和慕雪心中的答案，肯定一致。深爱着，却说不出口，哪怕他就在你身边。
夜色凄凉，心如薄冰。孟彦推着秦小雨慢慢的走了回来，轻轻笑道，烟花很美，看到了吗？
慕雪点了点头，笑靥如花，永恒如玉，叹道，很美，很美，犹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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