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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盛知道的时候大为震怒,却也来不及阻止,更不敢将这件事情公布,只能暂时压下,并且在秘密处理了那批药物之后找桑母和那个药品商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竟然是合起伙来骗他。?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追究责任,灾区那边就现疫情,并且难以控制,陈盛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找陈源商量对策,这件事一旦曝光,不但毁了他的前途,甚至将会影响整个陈家的展。
而陈源是个政治家,他更关心的是这件事倘若被人揭开,动乱军心不说,还会扰的老百姓不得安宁,引起市民恐慌。
被人知道一向纪律严苛,守家卫国的军队尽然会出现这种纰漏,还有监管部门的疏忽,以及相关部门的不作为,政府的颜面何存。
所以,这件事他必须要隐秘的解决。
他第一时间派了军区医院最顶尖的医学家团队前往灾区控制病情,不管怎么样,只有先找到解决疫情的方案才是。
只是事情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这次的疫情太过严峻,传播度惊人,灾区本就是疫病生长区,灾区一带已经被列为隔离区,却还是没能控制病情,并且还在迅蔓延。
病情已经开始殃及周边城市,第一批染上病毒的将士们已经相继死去,为了减少伤害,在没有任何抵抗疫病传播的情况下,陈源和当地的官员只能商量着怎么将伤害降到最低。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是等他们商量出方案的时候,所有染上疫病被隔离起来的病人竟然一个之间全部死了。
原来是有人在这些病人的饮食里下了药,加了他们的死亡,只是为了将这件事嫁祸给他们。
陈源得知情况,当机立断,封锁消息,将所有知道情况的人都控制起来,然而意外的是那些人死后,病情意外的得到了控制,这一举动竟然被上面认可。
尽管这样,这件事却成了他的心结,是他这一生政治生涯的丑闻。
他下令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全部解决,却不料被一个战地记者得知了消息,临死前将此事给了当时阮天成所在的电视台。
这件事后,那家药品商被陈盛彻底搞垮,然而桑母却逃了,因为他们两人还有那么一点暧昧关系,陈盛又正处于升军衔期,为了掩盖这件事想要赶尽杀绝,却被桑未宇现。
得知事情始末的桑未宇为救母亲,这才答应帮陈家堵阮家的口,因为桑家和阮家早就有那么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关系。
所以后来才生了阮天成醉酒之后被拍下不雅视频,疯传网络,最后逼得阮家不得不就范,以此来堵上他们的口。
只是这件事在陈家心里终究是个定时炸弹,也随着陈家的官运越来越旺,陈盛越来越觉得不妥,尤其他怕陈安然回来这件事就更难办。
陈安然是那种性子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倘若知道这件事,一定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
所以怕夜长梦多,他索性手起刀落,将贪心不足的阮家直接一刀砍去。
这才有了桑上生产时的那场悲剧,阮家从此败落,阮天成一蹶不振,而陈家也为了不让这个消息走漏,将知道这件事的桑未宇送进了监狱。
如果当初他不坐牢的话,阮家不会善罢甘休,陈家也不会放过他母亲。
一开始这件事并非桑未宇的本意,但是事情展到最后,当他得知那个孩子没有保住的时候,后悔不已,这些年他带着这些罪孽,甘愿在这监牢里诚心悔过。
其实他才是伤害姐姐最深的人。
他对母亲尽了做儿子的责任,却枉顾了姐弟的情意,这才是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
“所以姐,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是别再去找她了。”桑未宇深知母亲的性子,若是让她见到桑上,指不定还怎么对她呢。
他的姐姐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他不想再让她去面对那样不堪的母亲。
桑上却是冷笑一声,“你怕我找她算账吗?”
如今的桑上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桑未央,就算一味的忍让,没有换来半分的好言相待,这份帐她总要清算的。
桑未宇摇了摇头,清瘦的脸上了无生气,“这笔账怎么说都该由我来偿还,当初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
桑上闻言盛怒至极,忍不住再次挥手,却终究没有打下来,痛心疾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从小到大,母亲对她冷眼相待,却对弟弟关爱有加,她纵然心里有怨,却也从不曾对弟弟有过不满。
在得知父亲死后,弟弟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这么多年,她想尽一切办法都只是想救他。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在维护她吗?”桑上握紧拳头,厉声怒道,“难道你就真的甘愿下半辈子一直在这里面待着吗?”
当年的桑未宇,眉目精致,微笑起来总是带着一点柔和,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顾盼生辉中有着令人羡慕的轮廓和魅力。
而如今,这几年的牢狱生活已经将他所有的光芒磨灭,只剩下一副躯壳,虚耗岁月。
“不管待在什么地方,都不过只是为了悔过,姐,你走吧。”
桑未宇态度生硬,并不想再谈下去,他此生别无他求,只希望姐姐和母亲以后相安无事。
“你以为可以一辈子躲在这里吗?”桑上有些气恼他一心维护那个女人的态度,“不管想任何办法,我会让陈家亲自放你出去,到时候这笔账我们再好好清算。”
“你......”桑未宇准备离开,闻言大惊的回头,“千万不可,姐,算我求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那可是陈家啊,我们绝对动不了的。”
他决不能让桑上动了去找陈家的念头,被陈家知道有人清楚当年的丑闻,他们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姐姐已经受了半生的苦,现在走出过去的阴影,他决不能再让她犯险。
他宁愿这样被囚禁一辈子,也不愿意让陈家将目光对上他的姐姐。
决不能!
桑上盯着桑未宇的瘦弱的脸,却早已没有了心疼,当她知道自己的遭遇竟然是弟弟一手推进,而他为了那个女人甘愿承受所有的后果的时候,她曾经所有的愧疚已经变得一文不值。
她眉目不变,唇角含着一抹讥诮,“你怕是还不知道,这几次我能顺利见到你,都是陈安然一手安排的。”
“陈安然?陈家少爷?”桑未宇脸色不安起来,她怎么会认识陈安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陈家还不肯死心吗?
“姐,你认识他吗?”
桑上见他一脸慌乱,心中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五味杂陈,异常难受,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桑未宇急的差点跳脚才慢悠悠的说出了一句令人讶然的话。
“陈安然才是多多的父亲。”
“你说什么?”桑未宇不敢置信,当年桑上未婚先孕,后来为保孩子用假死躲开母亲的魔爪,这件事他都是知道的。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孩子竟然是陈家的血脉。
而他后来,竟然差点害的那个孩子殒命。
......
看守所外面,陈安然靠在车头抽烟,一来这种地方,很多人都找他客套的攀谈,因为都是隶属于一个系统的,有的甚至还并肩执行过任务。
他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攀谈了一会儿,就寻了个借口出来抽烟。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昏暗的路灯忽明忽灭,他拿出一支烟,轻轻点燃,烟雾缭绕。
烟草的味道能让他心思逐渐冷静,不知道何时,他开始喜欢这种味道,随着年龄的增长,仿佛上了瘾一般。
哪怕失忆,他依然记得这种味道,仿佛它陪着他度过了很多艰难的岁月。
如今亦是如此。
自从桑上醒来,一整天他都提心吊胆的过着,只怕她会离开,哪怕此时他依然悬着一颗心,紧张的等待着她的宣判。
他的眉心紧拧着,地上的烟头落了一地,周围都是烟草的味道。
桑上从看守所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双腿一软,整个身子向地上跌去。
陈安然看到她的身影就已经迎上去,见势不对,动作飞快的冲上去,一把接住她的身子,心疼的揽在怀里。
“桑桑,你没事吧。”
当熟悉的臂弯包裹住她的身子,灼热的气息瞬间充满她的鼻息,让她原本冰冷的身子感觉到一阵温暖,直袭她心底那片柔软。
顷刻间,她只觉得眼眶一阵湿润,刚刚抑制伪装的冷静被他那一句焦急的问候彻底击溃,眼泪在脸上肆虐。
陈安然被她的眼泪吓了一跳,慌忙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车上,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到,桑上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他微微一怔,桑上泪眼一片模糊,轻轻的侧头,将脸靠在他的胸膛间,那里似乎有一种令她安心的魔力,一旦触碰,就舍不得离开。
“桑桑......”
陈安然浑身僵硬,不敢动,也舍不得动一下,这是自她清醒,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此时的桑上只想寻求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地方,好让她舔舐那个被母亲和弟弟伤的体无完肤的心。
这么多年的认知,竟然被一朝打破,她最难以接受的就是桑未宇为了帮母亲卖了她这件事。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陈安然感受到桑上身上那种悲伤和痛苦,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你还有我,桑桑,不管生什么,我都在,都会陪着你。”
桑上依偎在他的怀里,眼泪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他的话何其动人,这是她五年前就放不下的执念,是她藏在心底那么多年的人,是她所有的期盼。
哪怕他曾经失忆过,错认过她,她却也从不曾怪过他。
可是如今呢,他们要怎么办才好。
她宁愿装疯卖傻,宁愿永远都活在不知忧愁的世界里,就是不想来面对现实的局面。
至少那个时候,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在。
桑上抬眸,伸手想要触碰眼前他的容颜,却终究顿在半空中,陈安然的心跟着她的动作一颤,不管不顾的抓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他的脸有些冰凉,带着一抹怜惜。
他是在怜惜她吗?
突然间她觉得可笑,他们之间到底是谁亏欠了谁呢?
曾经她以为,当年自己的一意孤行,不管是欺骗还是抛弃,他恨她,所以不惜囚禁她,折磨她来泄愤。
后来她逃,他失去记忆,错认了乔岚,他们变成了陌路人,她恨过,也不甘心,更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没有逃开纠缠的命运,当他们想要不顾一切,彼此放下芥蒂的时候,上天竟然又给了他们一个这样的难题。
当她得知一切真相的时候,这么多年的遭遇,痛苦,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她心中盘旋着,撕扯着她的心,甚至心底最深处的怨恨也被连根带起。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恨过,不是没有怨过,只是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去顾虑,弟弟的案子,阮家的逼迫,都像是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她的心。
如今,这些竟然成了一场笑话,让她怎么能不恨。
可是面对她埋藏在心中这么多年的他,她却不知道怎么去恨。
爱恨往往都是一念之间,她做不到原谅,却更没办法去恨。
所以只能放手,彼此相忘,各自安好。
“我累了,回去吧。”
桑上轻轻的抽回手,目光平淡的从他脸上挪开,一脸平静的推开他,声音略带嘶哑,却无波无澜。
痛哭之后的她,已然恢复了情绪。
陈安然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拿走了什么一般,空落落的,胸前被她的眼泪沾染,灼热的温度离开,瞬间一丝凉意侵袭。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现自己被她那平静的神色看过去,似乎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看着她的神色,陈安然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回了驾驶室,驱车离开。
两人一路静默,直到下车之后,桑上准备上楼,陈安然站在车旁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这个样子,他很不放心留她自己一个人。
可是他更不敢开口要求留下来。
前面的桑上突然顿住脚步,夜色下的身影带着什么决定,并未回头,“你去把车停好,今晚不用回去了。”
陈安然喜出望外,倏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桑桑,真的吗?你再说一遍?”
他简直不敢相信,差点高兴的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