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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将军听闻此言，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事成之后，你们二人自然可以自行离开，晖城的前车之鉴，你们二人应该有所耳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还是有数些，今日之事，先到此为止。”
黄莺咬紧了牙关，最后也只是欠了欠身子，将这位周将军送出了门外。
而就在此人走远之后，黄莺小声抽泣了起来。
“哥哥，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梁公子，为了我们两个以身犯险，可我们呢？就让他置身于险地！我刚才不过是出言提醒他要小心提防，这周将军就准备出手了！”
杨岐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黄莺坐过来。
“莺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于心不忍，这次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祈祷这梁公子可以逢凶化吉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黄莺也已经明白这个时候无论在做些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她能看着窗外微微泛亮的天色，紧咬着牙关，在心中暗自祈祷。
“梁公子，若是你真因为此是引火烧身，来生，我一定报答你。”
此时的梁明正走在路上，突然觉得鼻子一痒，仰天打了个喷嚏不说，脚下一软，像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
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瞧。
一个满脸鲜血淋漓的大活人，就这么天为被地为床的倒在街边上。
他挨了梁明一脚，腿一缩，苦叫连天的哎呦了起来。
“哎呦，我的腿呀，你这人怎么走道不看路啊？没看着这么大个人躺在着吗？”
梁明一时语塞，也不好说自己刚才走神，根本就没注意脚下。
他扯住想要扑上去的旺财，连声抱歉。
“实在是不好意思，真的没瞧见你，没伤到哪吧？可需要找个郎中看看？”
梁明脸上很是关切，
可就在他俯身想要查看此人伤势时，那人却一巴掌挥开了他的手。
“摸什么摸，我告诉你，今天若是没有百十两银子，你别想走！这腿就是被你弄坏的！”
让人扯着脖子吆喝着，像是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
再加上时至黎明，这周围院子里的鸡鸭鹅狗，因为他这一闹腾都狂叫不止。
没过多久，不少人就打开了家门，探着头朝外张望着。
“谁呀？大清早的在这喊什么？有没有点公德心？”
“就算是想死也死到别的地方去，别脏了这块地方！大早上真是晦气的很。”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在巷子当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梁明太阳穴突突之跳。
他抢忍着一张将眼前的人拍死的冲动，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这身形都还没站稳，那人居然直接抢过他腰间的灵宝袋拔腿就跑！
梁明见状，抬手在旺财的后背上拍了一下。
“汪汪汪！”
旺财猛的窜出，流畅的身形在夜色朦胧之间，化为了一道残影，没过三个呼吸，便将那人压倒在地。
当梁明赶到之时，旺财竟把这人身上的衣裳扯了个七零八落，连带着脚上的靴子都咬出了两个窟窿，身上更是各种抓痕挠伤，一整个惨不忍睹。
而旺财的嘴里叼着灵宝袋，两只脚踩在这人的胸膛上，据傲的昂着自己的头，嚣张到了极点。
“快把这该死的狗弄开！你听见没有，快把这该死的畜牲弄走！”
那人手脚并用的，想要摆脱旺财的牵制，可是旺财身为九头恶犬，即使不化作本体，也比寻常家犬更具威慑力。
它呲着牙一声低吼，若不是嘴里还叼着灵宝袋，它然后把这人的脖子扯碎了！
等看着旺财的双眼变得赤红，梁明好整以暇的从后头走上来。
“这位大哥，不要紧吧？我家这狗最见不得旁人抢我东西，就算是我也拉不开呀，要不你再忍一会儿，等他玩够了，自然就放你走了。”
“你！”那人气的咬牙切齿，血沫子几乎都快从嘴里喷出来了。
可梁明压根不为所动，他只是双手环在胸前，不近不远的看着这个完全被旺财压制在身下的男人，冷笑不断。
“刚才你不是说自己的腿就是我弄断的吗？这一路跑过来，腿脚不挺利索的吗？难不成伤痕痊愈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梁明就已经将自己的脚踩在了他的脚踝处。
“咔嚓……”
一阵刺耳的骨骼断裂声随即传来。
那人疼得张大了嘴巴，冷汗直冒，这个节骨眼上倒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还妄图伸手去检查自己已经被梁明踩断的脚踝。
可都还没等碰着，旺财就已经叼住了他的手腕，犬牙直接刺入手臂之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
梁明拿着灵宝袋，抬手掂量了几下。
秦怜儿的声音随即传来，“大人这东西除了你以外，任何人都没法强力破开，里头什么东西都没少，你尽管放心……”
秦怜儿话音未落，荣阳的调侃声如影随形。
“说姓梁的看不出来呀，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腕呢？你之前不是一贯做老好人吗？今儿这是转性了？”
梁明沉默不语，根就没有回答荣阳的话。
他只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这人脸上的血痕，眼神一冷，目光微沉。
这人脸上的血迹明显是飞溅上去的，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连手上都没有沾血。
而且他刚才倒着的那个位置相对偏僻，若不是自己一时走神，是绝对踩不到他的。
从他面上的血迹来看，这人应该是目睹了什么……
“你倒在街上之前，去了什么地方？”
那人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他气喘如牛，摇晃着脑袋，含糊不清的扔出了几个字。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原本在教坊司……”
一听到教坊司这三个字，梁明的意识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初他所遇到的第一只鬼，便是和教坊司有所关系。
他在兴城时，之所以在种种离奇古怪的事情当中纠缠不清，也和教坊司密不可分。
其中的古怪之处，他到现在都没有能够探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