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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生活,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你不得不为了各种各样的不得已,去重复着没有梦想的生活。
你或许想过反抗,但你的肚子和钱袋,会告诉你,这样的反抗是多么的无力。
活着是为了什么?
活着难道只是为了吃饱肚子,满足自己的欲望?或者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然后像一阵风一样的死去。
许仙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另外的一种人生,但许仙知道,魔都城中没有另外的人生。
第一次,许仙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欲望,想要离开这里的欲望。
远方,或许远方会有些不同。
又是一天没有任何生气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许仙已经有些麻木了,或许,今晚,自己可以去酒馆喝上一杯,一杯麻醉的酒,应该可以让自己睡得更无知一些。
秋娘酒馆。
这是一家很小的酒馆,大概只有两张桌子那么大,所以想喝酒,就只能靠在外面的长桌上。
许仙选择这家小酒馆是有原因的,一来,这里卖的酒都是自家酿的果酒,便宜;二来,像这种小酒馆,来这里喝酒的人,以女人居多,不会碰到酒鬼;三来,卖酒的秋娘,长得很干净,人也很安静,并不多话。
“一杯青梅酒。”
不知为什么,许仙对青梅酒情有独钟,每次只要喝上一杯青梅酒,许仙就会觉得自己好像在与某个有趣的姑娘饮酒一般,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的幻觉,就连梵净寺经书馆中每日无聊透顶的抄书工作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许仙看着酒杯中的青梅酒,那丝丝青梅的香味,让人心中一甜,似乎所有的烦躁都随着这酸涩的清香一扫而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秋娘看着一脸享受的许仙,心中很欢喜,自己酿制的青梅酒,并不算什么名贵的酒,但却很受人喜爱,可没有一个人像许仙这般,能够完全地品出自己酿制出的青梅酒的韵味来。
许仙,是一个特别的人。
“要不要再来一杯?”
秋娘轻柔地问道,就像是害怕惊醒了一脸回味的许仙一般,脸上还带着一丝歉意。这让许仙笑了笑,放下酒杯,摇头道。
“一杯足矣。秋娘,你的青梅酒很好,但我总觉得少了一丝韵味。”
“少了一丝韵味?”
秋娘皱着眉头,认真地思索着,却想不出什么来。
“许仙,我已经用尽我所有的心意去酿制这杯青梅酒了,应该没有什么缺少。”
秋娘的回答,让许仙有些叹息,不知为什么,今夜自己的感觉很灵敏,这完美的青梅酒确实是少了一丝韵味。虽然如此这般,已经很好了,但少了那丝许仙说不出的韵味,总显得不是那么的完美。
“秋娘,你不要多想,你的青梅酒是整个魔都城最好的,也是我喝过的青梅酒中第二好的,真的要谢谢你的用心。”
秋娘对于许仙的赞誉,有些羞赧。
“你赞誉了。不过,我想问一下,你喝过的第一好的青梅酒是什么?”
许仙正要说话,外面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接着就是电闪雷鸣,一场阵雨不期而至。
这哗啦啦的雨水,让许仙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秋娘酿制的青梅酒少了一丝什么样的韵味。
是这场雨啊。
下雨天喝青梅酒,才是最完美的。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许仙觉得这是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告诉过自己的。
秋娘看着漫天的大雨,心中升起一丝欢喜来,再一看一脸发怔的许仙,有些疑惑。
“许仙,这场阵雨很快就会停下的,你不用担心回家晚了。”
许仙被秋娘的话语给唤了回来,看着秋娘一脸的关心,歉意地笑了笑。
“秋娘,我不是担心这场雨,我是想明白了,你这青梅酒中到底少了一丝什么韵味。”
许仙的话让秋娘一脸惊喜。
“什么韵味?”
许仙将酒杯推到秋娘的面前,摇了摇头,不说话。这让秋娘有些嗔怪地看了许仙一眼,拿起酒瓶,又给许仙倒了一杯。
“你不是说一杯足矣,怎么现在改注意了?”
许仙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望着这漫天的雨丝,随意地品着杯中的青梅酒。这个时候,许仙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另外的一种人生,一种自己熟悉的人生,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行尸走肉一样的人生。
秋娘看着怡然自得的许仙,一下子明白了许仙说的,自己的青梅酒中少了一丝什么韵味。
是这场雨啊。
下雨天喝青梅酒,才是最完美的。
这让秋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学着许仙的样子,望着这无边无际的雨丝,慢慢地品起青梅酒来。
果然,很惬意。
霎那间,秋娘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像是被这雨水冲刷了一遍,轻了几分。这种莫名的感觉,无法言说,很是玄妙,让人有一种大欢喜。
奇怪,真是奇怪。
许仙这个梵净寺中的抄书匠,平日里最是没有生气,但此刻,秋娘惊讶地发现,许仙就像是独立于尘世一般,有一种说不来的韵味。
不似凡人。
不知怎么的,秋娘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么一个词,但随即,秋娘就笑了起来,许仙不似凡人,这是最大的笑话。许仙就和这魔都城中,千千万万的凡人一样,整个人生都是乏味枯燥的,没有一点颜色。
他若不似凡人,那整个魔都城的人都不是凡人了。
秋娘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感到一丝羞愧,就不再看许仙,品着手中的青梅酒,望着茫茫的雨幕,希望有一个神仙一般的人儿出现,把自己从这无聊透顶的生活中给解救出来。
许仙并不知道,身后秋娘的想法,但许仙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明悟,自己曾经应该遇到过,可以把一杯青梅酒变成一场小雨的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儿。
许仙并不觉得自己这想法是在做白日梦,也并不因为自己只是梵净寺经书馆中的一名抄书匠,就觉得自己在异想天开。
许仙只是觉得,自己缺少一个改变的契机,眼前的这种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或许,远方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这茫茫的雨幕后面,会有什么?
许仙不知道,但在许仙的想象中,那里一定有草,有花,有鱼,有鸟,还有美酒、素琴、宝剑和诗书,但最重要的,那里一定有一个有趣的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