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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人如其名,身段若弱柳。
严颂就是无心,也感到到了手里的娇柔身躯,方斜目不留痕迹地在杨柳身上落了落。
这一落偏叫杨柳给捕捉了去,冲着她口中的恩公浅浅一笑。
然后自然地让到了一边。
齐清儿大概真是有些气血不足,从车厢内走到外面的踏板上有些喘气,加上旧疾的隐隐作痛,脸色难免不济。
严颂等不及,他本就是心急如焚,索性跃上踏板将齐清儿搂在怀中,方一同下了马车。
齐清儿只觉面前的树木飞快的倒退,落地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马车数丈远。
“严颂,你这样出来,陛下那边不怀疑么?”齐清儿站稳身子,又是责怪又是欣慰的说道。
严颂彻夜未眠,眼睛下面乌青一片。
他甩了甩额前碍眼的长发,抱着齐清儿的双肩就道:“清儿,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只要你愿意我都会一直陪你身边,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你还有我!”
“……”
如何大家都说没什么不过去的坎儿?
严颂看齐清儿有一时的漠然,双臂往后回收,一把将齐清儿搂入胸膛,“昨天晚上我都快急疯了,差点就喊出了你真正的名字。清儿,我们还有退路,我们就可以隐居江湖,没有纷扰,就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什么京城,什么翻案,都不要了!清儿,我要是知道让你回京城会受这么多的煎熬……我一定一定把你牢牢拽在手心,不让你回来......清儿!”
齐清儿被压得喘不过气。
推了好几把,严颂才愿意稍微松了松。
“你都在说些什么,这个京城你我都不可能说走就走。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说得很对,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昨晚我几乎以为我就要死了,那个坎儿不是过去了吗?严颂……”齐清儿说着抬手触摸着他的后背,试图安稳他起伏不安的情绪,“关于齐府的旧案是一定要翻的,更何况我们已经骑虎难下,再说就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我也不再像刚回京的时候一点权力也没有,朝中还有部分势力......”
严颂哪里能够听得进这些话。
光是杨柳背这众人跪在地上说的那一番话,就能将他的心痛死。
他猛地拉开怀里的齐清儿,俯身就要亲吻。
他想要以行动来证明,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在乎,不嫌弃,依旧爱他,想要保护她。
齐清儿被严颂的举动惊到了。
何止被他的,还有纯净公主和轩王的,不过一个晚上的失踪,大家怎么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在严颂的吻落下来之前,齐清儿别头挪开了。
换来的是严颂像孩子一样扎在她脖颈里,闷闷地嘶吼了一声。
“严颂,别这样好吗?你这样从陛下身边跑出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现在好好的。京城中还有事要等着我去处理,我必须现在就赶回去。”齐清儿拍着他的背安抚。
严颂身子微颤,从齐清儿肩膀上直起身子,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道:“陛下也是不放心,让我带着几个精卫过来护你回京,谁知中途遇到了祁王。”他说着扬一扬头指着马车边的几个人,继续道:“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护你回京应该没有问题。”
齐清儿往马车那边望了望。
也是,进城就要和楚秦歌会面,身边总不能有不知根不知底的外人,还是祁王想得全面。
她点点头,推开身边的严颂准备回马车里去,边道:“你出来的时间也不能太长,免得陛下那边怀疑……”
话将将说完,手臂出被狠狠的一拽。
整个人向后倾斜,待齐清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嘴唇边温热一片。
严颂此刻的情绪扭曲到难以言状。
他吻着她,她怎么拒绝他就是不放手。
直到一丝轻柔的声音飘进了彼此的耳朵里。
杨柳轻飘飘地站在距离她们一米的地方,柔声道:“姐姐,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的比较好,太阳一落山,我们再下山就难了。”
这话听上去是在催促,但却在理。
齐清儿又用了用力,严颂这才放开了齐清儿。
他僵直地背部还保持着亲吻的姿势,这让杨柳看在眼里很不好受,她走过去,轻道:“严大人还是早些回行宫吧,免得叫陛下看出了破绽,对谁都不好。我会照顾好姐姐的,大人放心。”
齐清儿听着这话说得也在理,抬手拍了拍严颂的肩膀,道“回去吧!”便和杨柳相互搀扶着走回了马车边。
上马车前齐清儿回头看了严颂一眼。
那僵直的背影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悲伤。
齐清儿蹙了蹙眉,只顿了一小会儿,还是上了马车。
留下严颂独自站在山间的小径上,遥遥地望了许久。
马车驶出山路的时候正好赶上落日的最后一点余辉,齐清儿坐在马车中因为车轱辘压在石子上的晃动,也渐渐有了倦意,和一旁的杨柳聊了会儿子话便睡着了。
再醒时,是第二日清晨。
马车在一条清澈的小湖边停了停,随行的人都下车舒展了腰肢,吃了些干粮,又重新启程。
到了午时,马车渐行渐缓,终于在距离城门百米处停了下来。
齐清儿在杨柳的搀扶下马车,遥遥地望向城门,果然在城门的一角看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夫正扬鞭往齐清儿这边的方向来。
到的时候扬起了一片尘土。
杨柳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将齐清儿往边上推了推,一边抽出帕子试图甩开灰尘。
不起眼的马车在齐清儿的马车边落稳。
走下来的果然是楚秦歌,她总是一身红衣,除了她弹奏“雪宴”的那个晚上是一身素白。
红得妖艳地衣襟更衬出她娇柔中带着刚强的美。
齐清儿看她走近,施了寻常礼。
楚秦歌却没有要施礼的意思,眉间的愁容带着焦虑,她侧身不看齐清儿,道:“我本来还不信你能从行宫中回来,祁王还真有办法让你回来。”
本是一句风凉话,齐清儿却没有听出她口气中的冷嘲热讽,而是有些隐隐的不甘。
齐清儿微向前一步,沉了沉气,并不想解释自己是如何能够回来的,直接转了正题道:“祁王说,事出突然,让我在城门处和你会面。”
楚秦歌收了收随风扬起的长袖,正色道:“嬅勇戴夫妇现在不知去向,据我推测极有可能是被皇后的人收买了。”
她说得不急不缓,却在齐清儿脑中炸开了锅。
被人收买?!
嬅勇戴夫妇视财如命,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替齐清儿保密,拿了钱说实话可能都是最好的结果,不添油加醋的给齐清儿抹黑就是谢天谢地。
这样的两个人被皇后收买了去,齐清儿的身份如何还能兜得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