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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人分明说是来给祁王祈福的。
即是祈福,又烧黍稷梗,这不两相冲突么?
嬴国在窗棂上用自己手指抠了洞,眯着眼睛往里瞧。
只听那主子哽咽的声音道:“姐姐,是妹妹没用。当年未能替你鸣冤,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尽耻辱,却束手无策,现在连你唯一的血脉都护不住……妹妹无能……”正说着,又从袖中抽一张字条,捏在手中,继续道:“妹妹一直都相信,姐姐当年是被冤枉的。齐府世代忠良,怎会做出这般有违天理之事。”
她将手里的字条打开,用手指触摸上面的字体,又低声道:“姐姐,妹妹有个愚蠢的问题,人死还能复生吗?”
仆人关切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主子摸了摸眼泪,面对火盆继续道:“姐姐,你知道吗?昇儿成亲了,娶的是葛家千金……可是......好景不长,如今昇儿却身中剧毒,生死未卜。妹妹在想,会不会是......”说到这里,身子都开始颤抖。
仆人立刻搂住主子,细心问,“娘娘,这字条是慧妃娘娘交给您的,当初慧妃娘娘说她是代馥雅郡主转交,这馥雅郡主的一张字条,娘娘为何这般重视,一直留在身上?”
主子将字条收起,忽凝望火盆道:“姐姐,你说会不会是她回来了,她恨昇儿,名义上同意嫁昇儿为侧妃,暗地里却…….”
仆人呆住了,越发不知道主子在说些什么。
而祠堂外的嬴国却不能不明白。
里面跪着的,除了俪嫔还能有谁。
口口声声姐姐,昇儿的,只能是废后炀氏当年的陪嫁。
那么她为何要一直留有馥雅郡主的一张字条呢?
还说人死复生之类的话。
嬴国陷入了沉思。
这个馥雅郡主,定不只是蛊惑人心的妖女这么简单。
他狠狠地再往里撇了一眼,然后迅速离开了祠堂,一路脚下生风,回了嬴国侯府。
叫来一下新任下属,名为黑风的,入书房熬夜长谈。
……
且说齐清儿被带进了祁王府。
众婢女应得葛莜吩咐,不敢忤了祁王妃的意,故让齐清儿在大堂中跪着,等王妃回来,亲自审问。
但又念齐清儿毕竟是祁王将来的侧妃,偷偷在她膝盖地下塞了张软垫。
绕是如此,心力交瘁,面容脱了血色的齐清儿根本跪不住。
婢女们一松手,她便身子下滑。
急得一众婢女,罚她不是,扶她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甄仕一直守在府内,他有祁王吩咐,视齐清儿于他人不同。
见此状况,他想也不想,直接将那架了齐清儿回来的一应婢女,劈头盖脸的怒斥一顿。
然后又命人来将齐清儿挪至阁中躺着。
取了水来给她喝。
与此同时,祁王也在府门外落了马,一路狂奔入大堂。
见跪了一地的婢女,怒道:“郡主呢?”
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痛,乌发间全是白雪,也不觉冷,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锦衣。
众婢女受惊,从未见过这样的祁王。
这一幕叫后面追过来的葛莜看在了眼里。
顿时醋意横生。
甄仕忙道:“殿下,郡主在阁中,她似乎……”
祁王转身,根本看不见站在他身后的葛莜,又往卧阁中去。
葛莜只觉面前的一阵寒风,冰凉刺骨。
娅楠,竹婉见此情景,也跟着祁王往卧阁去。
葛莜心下微一掂量,也跟去了卧阁。
留下一地不明所以的女婢,和睁大了眼睛的甄仕。祁王不是中了毒么?难道已经找到了解药?
卧房中,齐清儿昏昏沉沉,浑身酸痛。
祁王破门而入,直奔床榻前,将齐清儿狠狠搂入怀中。
齐清儿费力的抬眼看他,浑身无力,她却笑了。
祁王将她搂得更紧,在她额头上先落下一个灼热的吻。
葛莜跌跌撞撞的进了卧阁,见自己夫君搂着还没过门的侧妃,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原本还未祁王复苏而高兴,现在笑意全无。
通红的眸子直扣在齐清儿身上,道:“殿下,我才是您的王妃,难道还比不上和你才认识几天的女子吗?!”
祁王睃她一眼,并不言语。
他觉得齐清儿的身子好凉,此时此刻他只想搂着她,静静地。
然葛莜却不依,上前环住祁王的臂膀,道:“我才是您的王妃!殿下突然身受剧毒,我也备受折磨,想服侍殿下,却被这个女人给轰了出去!殿下,您该搂住的人是我,是我啊!”
竹婉沉不住气道:“殿下中毒本就需要清静,郡主是担心王妃扰了殿下清静,才将其拒之门外。何况这解药是郡主找来的,王妃这么关心殿下,为何不知道要去找解药,只知在殿下面前闹腾!”
娅楠则悄悄地给齐清儿端了一碗燕窝粥来。
葛莜听了竹婉的话更气。
觉得自己无上的妃位被触犯了。
指着竹婉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妃这么说话!”
竹婉不理她,而是对祁王道:“殿下,您知道郡主身子一向弱,为寻解药已然费尽全力,接过回府之后却还要受王妃无理的取闹,奴婢都被郡主感到委屈!”
葛莜涨红了脸。
她可不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一面将祁王的手臂搂得更紧,恨不得推开祁王怀里的齐清儿,道:“我才委屈呢!三更半夜被关在外面,连自己的夫君都见不到!
她发现生气没用。
祁王似乎并因她生气,而松开怀里的齐清儿,对她呵护。
便转了委屈撒娇。
可她没想到祁王却冷冷道:“来人,王妃累了需要休息,带她下去。”
葛莜懵了。
她怎么都明白不了,她堂堂王妃比不上一个未过门的侧妃。
郡主明明触犯在先,祁王对她却毫无怪罪之意。
还有祁王的眼神,那双钻石般的瞳孔里,有的全是对齐清儿一人的关怀和疼惜。
她这个王妃,在这间屋子,似乎完全没有存在感。
有婢女上前,请葛莜出去。
屋中无一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葛莜算绝望之极,道:“她到底是谁,值得殿下这般待她!”还不愿走。
祁王触摸了齐清儿的侧脸,冷道:“带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