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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着尊卑之别,齐清儿在养心殿门口站了会儿让张公公进去禀报,谁料隔了一会儿出来的不是张公公,而是严颂。
照皋帝的意思是不想见齐清儿,旁边的严颂听见了自作主张,亲自出来迎接齐清儿。
“陛下既不想见我,你实在不必冒着顶撞陛下的罪责反其道而行,我不过就是想来道声谢而已。”齐清儿道。
祁王甩了甩袖,引了齐清儿往里,边道:“皇帝老儿不想见你,不代表我不想啊!进来吧,我给你新制了药丸,这一次我父亲在天山发现了一种名叫天萱草的新药,说可能对寒毒有奇效,我便取来试了试,果然较其他药效果更佳,只是还是不能彻底清除......一会儿我把新制的药丸给你。”
“颂哥哥。”齐清儿走到内间隔的时候叫住了严颂。
严颂回首疑惑的看着她。
齐清儿继续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是和寒毒相抵抗的草药。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一时半会儿的没什么问题,何况上次你制的丹药效果就很好,这次入冬连旧疾都没有范过。严颂……你实在没有必要再为我去试那些草药,别再为我做这些了好吗?也许不值得。”
说到最后齐清儿走近严颂,很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眸。
严颂却有些躲闪,目光不定,拂过齐清儿的额角,道:“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好啦,我懂得药理,那天萱草的药性对我不会有双眸伤害放心吧!”
难得他说话暖暖的,略带了一丝霸道,可他的眼神当中明显隐藏了什么。
齐清儿的玲珑心早看出来了,直接道:“你有事瞒着我。严颂从小到大你就不适合撒谎,一撒谎,眼睛就到处乱转。那药对你造成了伤害是不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不再为了我伤害你自己?”语气有些发急,她实在不忍心更不愿意再看到严颂为她付出。
过去十六年里的种种,已经让她觉得负债累累。
毕竟有些恩情,不是平等交换就能还回去的,尤其是那些让人都难以阐述清楚的感情。
严颂不知道齐清儿会说出这些话来,一时有些着急,忙将双眸落在齐清儿的双眸之间,道:“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脆弱,一颗草药还能要了我的命。”
这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齐清儿更加肯定那草药对健康之人的毒性。
都牵扯到生命上了,那毒性一定不小。
因再上前一步,抓住严颂的手臂。
哪知刚将手握到严颂手臂上,他便不经意的向后闪躲,嘴角浅浅地向两侧拉伸,显然他在忍痛。
齐清儿并不松手而是抓得更紧,道:“你很痛是不是?”
严颂继续后退摇头。
齐清儿再往前,道:“那药别再制了!”
严颂还是摇头,他紧蹙眉头,试图往后收手,居然挣脱不了齐清儿的手掌。
这让齐清儿觉得诧异,故抬目细看严颂,道:“你受伤了?”
此话一落,严颂目光闪烁的看着齐清儿,然后马上转身,道:“你不是要见陛下么,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随我进去。”
“严颂!你有事瞒着我,你向来直爽.....”齐清儿边说边拽住严颂,手指尖触碰到严颂的手腕上,这让严颂不由得痛得弯下了腰。
反应这么大。
这让齐清儿不得不更加大波砂锅问到底,索性撩起严颂的衣袖,这才发现他手腕上面有三道深紫色的勒痕,看上去十分刺眼。
“这是怎么回事?你被禁了内力?谁禁的?……”齐清儿一通话问下来,严颂一言不发,只将头撇向一边。这反应让齐清儿的心狠狠地一颤,她道:“是他,对不对?是他禁了你的内力。”说到最后,转成了肯定语气。
严颂身子僵直,稍顿又继续往里,只字不提手上的紫痕迹。
这举动更加肯定了齐清儿内心的猜想。
祁王——真的非要这样赶尽杀绝么?难怪自严颂入宫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宫,现在想来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迫于祁王的权势,加之他不能施展武力,自然逃不出祁王的手掌心。
乘齐清儿出神,严颂转动手腕脱离齐清儿的手掌心,一面往里一面道:“不是要见陛下码?乘陛下现在还算清醒......”
齐清儿挪不动脚,她满脑子想着祁王,想他怎么能够背着她逐出这样的事来。
严颂脚下越走越快,似乎有在逃离的感觉。
带齐清儿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进到了养心殿的内阁,齐清儿只得跟上。
刚进去便瞧见皋帝团着身子坐在榻上,一副厌弃齐清儿的样子。
旁边严颂像个御林军侍卫一样守在一边,穿得一身水蓝色的长衫,双手搭在腹前,倒有那么些弱不禁风之态。
齐清儿的七巧玲珑心,更觉是祁王在从中作梗。
连救过她的人都不肯放过。
张公公见她进来,叠起勉强的笑脸,道:“馥雅郡主,陛下身子不适,君主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这意思是说完了赶紧走人的意思。
齐清儿也没准备多呆,逐略施了施礼,道:“臣女前来是为感谢。不论如何齐氏族人无需再做孤魂野鬼,少不了陛下恩准将他们的灵位迁入祠堂。在这里臣女替父亲谢过陛下。”
其实她心中无多少感激。
不过是看在皋帝病重还坚持前往祠堂跪拜,有所感触,特来谢过。
皋帝不点头也不摇头道:“谢朕就不必了,该谢谁,你心中清楚,若不是他咄咄相逼,朕也不会亲自出行。”
说完脸上嫌弃的表情更重。
齐清儿对皋帝脸上的表情不以为意,可对他说的话却不能置之不理。
先前刚有祁王相逼严颂伤害严颂的念头,现在听到他对皋帝咄咄相逼,本是心无感触的,偏转眼瞧见严颂垂头无力的模样,心中对祁王起了强烈的反感。
这种反感又极不纯粹。
齐清儿一时僵在原处,余光看着严颂。
皋帝说完话,就伸手欲往床榻上去。此时的皋帝已经放弃了挣扎,但并不代表他就承认的当年的错误,只不过现在他的无能为力,只能认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