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刁难

芭蕉咕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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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恰逢荷花盛开,天气炎热,银杏挨了鞭子的地方化了脓,一早就发起烧来了。

    陈梦蝶掏出上官韬送她的膏药,递给慕容兰,“你给她抹上药,伤口好了,烧自然就退了。”

    慕容兰感激地看了陈梦蝶一眼,“谢谢你,你人真好。”

    陈梦蝶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嘻嘻笑道:“举手之劳嘛。”

    “小姐,我不要她好心,你快把东西还给她!”银杏打断两人的对话,坚决地说。

    对于昨晚的事她还是耿耿于怀,更何况,这药膏是上官韬送给芙蓉的,又不是送给她的,她可不想捡别人剩下的。

    “银杏,你不要这么倔,你这样子只会让自己病得更严重,又有什么好处呢?”慕容兰反问道。

    银杏一时答不上来,却嘴硬地嚷道:“反正我不要她可怜我!”

    陈梦蝶不想跟她计较,迈开步子往外走,熟料刚走几步,屋门就被主管踹开了,他气愤地挥舞着拳头道:“死丫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送衣服!”

    听到吼声,一行人赶紧贴着门缝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你怎么回事?趴在床上像头猪一样,还不赶紧干活去!”主管冲着银杏吼道。

    银杏现在谁也不想搭理,对于主管的话更是置若罔闻,慕容兰生怕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赶忙上前求情道:“主管消消气,银杏她伤口化脓,高烧不退,您就通融通融,放她一马吧。”

    “通融通融?我通融她,谁通融我啊?谁都知道洗衣房的规矩,要是耽搁了主子的事,我们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啊!”主管像一只斗公鸡一样,挺着脖子,瞪着大眼,气势咄咄逼人。

    陈梦蝶走到外面,听到主管的话,又走了回来,“主管,要不是你昨天那几鞭子打得太狠,银杏也不至于烧成这样。”

    她拉着主管的袖子走到银杏床前,指着烧得意识模糊的银杏道:“你看看她,都快烧成熟螃蟹了。”

    要不是银杏发着烧,恐怕她早就蹦起来跟陈梦蝶吵起来了。

    主管听到这话,自然知道是他的不是,不过仍然嘴硬道:“这里的丫头,都是铁打的身子,这几鞭子都挨不住,那还能做什么?”

    “您说得都对,只是她烧成这个样子,万一迷糊之下闯了大祸怎么办?倒不如教她好好休息,等身子好了,干活也灵快,您也没麻烦,对不对?”

    听完陈梦蝶的话,主管的表情有所缓和,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冷哼道:“算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就先放过她,耽搁的活以后再加倍补上!你俩也别杵在这儿了,赶紧去送衣服,各宫的主子咱可惹不起!”

    陈梦蝶和慕容兰表示感谢以后,匆匆去了收衣房。

    薛雪、清月、西月三人早就领着衣服走了,收衣房的婆婆见两人迟到了,先是训斥一番,这才挑了衣服扔到她们俩怀里,凶巴巴地说:“赶紧去!若是耽搁了,我非得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陈梦蝶吐了吐舌头,走出院子以后,这才翻开衣服上的牌子看了看。

    “你去哪里?”慕容兰问道。

    “坤宇殿。”陈梦蝶照着牌子上的字念了念。

    “我要去紫茗宫。”

    俩人比了一下牌子背面的路线,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好了,咱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又要惹麻烦。”

    慕容兰赞同地点了点头,两人在一处岔路前分了手。

    陈梦蝶按照牌子上的指示,来到了坤宇殿。

    这里很大,王公公在前面领路,两人绕过小桥流水、水榭楼台、碧湖假山,这才算真正地进来了。

    “殿下,洗衣房的丫头把晚宴的衣服送来了。”王公公弓着身子对着屋里说道。

    喜儿听到声音,慌乱地整了整衣服,楚子域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然后道:“去吧。”

    喜儿匆忙退下,她敞开门,笑嘻嘻地望着王公公,“王公公,辛苦了,快让那丫头进来吧。”

    陈梦蝶有些犹豫,原因很简单,殿下只有一人,大王其余的儿子都称为公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殿下一定是那个讨人厌的楚子域了。

    王公公见陈梦蝶呆若木鸡,这才捅了捅她的胳膊,语气和善道:“丫头,快进去吧。”

    陈梦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硬着头皮进去了,完全把喜儿当成了空气。

    喜儿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非常不满,再见她模样好看、气质特别,又涌上来一股莫名的嫉妒,只是碍于殿下,她不好意思发怒,实际上,喜儿虽然是一名宫女,地位却比陈梦蝶高了好几级,要是教训的话,怎么也说得通。

    陈梦蝶垂头站在原地,心如擂鼓,要不是等着他们在打分牌上打分,她早就溜之大吉了。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千万别让楚子域认出她来。实际上她一直垂着头,再加上打扮粗陋,楚子域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殿下,你看,好端端的衣服竟然洗得抽丝了,我看打零分也便宜他们了。”喜儿皱着眉头数落洗衣房的不是。

    什么?打零分?再怎么不济也有苦劳吧,打零分岂不是让她这个月喝西北风去吗?

    陈梦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喜儿,就在对方提笔画零的时候,她一脚把打分牌踢飞了出去。

    毛笔墨汁飞溅,在喜儿的脸上画出了一个王八,喜儿错愕地望着陈梦蝶,结结巴巴道:“大......大胆奴才!你敢踢我!”

    陈梦蝶不理她,抢过毛笔在打分牌上画了个十分,虽然字写得扭扭歪歪,却把饭碗保住了。

    喜儿扬起巴掌落下来,却被陈梦蝶一把抓住了胳膊,她盯着喜儿,一字一句道:“我说,动不动就打人可不好。”

    “你如此无礼!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喜儿痛得快要哭出来了,她可怜巴巴地望向楚子域求救。

    陈梦蝶甩开喜儿的胳膊,径直向楚子域走了过去,她垂首恭敬道:“殿下,洗衣房的人向来尽职尽责,每件衣服都小心翼翼地对待,各个环节层层把关,不曾出过任何差错,刚才她说的抽丝问题,绝不可能存在。”

    事实上,喜儿确实在找茬,什么抽丝,明明只是一个褶皱而已,她却小题大做,摆明了要给陈梦蝶难堪。

    楚子域刚才就见她眼熟,这会儿凑近了,虽然她垂着头,却能感觉到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场。

    “这件事是喜儿的错,你们做得很好,我不但要给你们满分,还要重重地赏你。”

    陈梦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错,一边的喜儿听了也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了一个破洗衣房的丫头,殿下竟然说她错了,她受不了这个委屈,抹着眼泪跑出去了。

    这样一来,屋里就只剩下陈梦蝶和楚子域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