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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坝外,一双草鞋悄然踏了出来,腰间可谓一把宝刀,老余昂首阔步间进入再而离开,看着一群人抬着女子走掉,心里有些想笑。
很快,他就追了上去,故作偶然在转角处走了出来,寸头男人还剐了他一眼,可把那人气得冒火,老余便还着瞪了回去。
“老头,你还敢瞪我!快给我滚开!别逼我砍了你!”寸头男人故意甩偏一块石头像要把老余吓跑,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个老头而已。
而老余则是冷哼一声,打量起了这些人,只一眼便能认出这些人身上的衣服,他没有片刻踌躇,分秒之间宝刀出鞘。
“咻!”
声响过而利刃出,顷刻间便是一刀在空中划出完美弧度留下拖尾,鲜血也在瞬息间喷洒四处,老余冷眼看着转而将刀上的血撇干净,寸头男人跟着撇刀的节凑一同倒地,还有那颗带血的头颅。
“强抢民女,为虎作伥,你们一个都走不掉。”老余冰冷的眸子中闪过杀意,黑着脸,恐怖无比。
“啊!!!”
惨叫连天,帮众们慌忙逃窜,没有退路也只能往回跑去,片刻,空坝便被血染红,如同屠宰场般,尸体遍地残缺不堪。
女子早就被吓得晕厥,她可是亲眼目睹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在短时间内杀死了二十几人,手法之迅速残忍就像死在他刀下的都不是长有骨头的人,一点不像杀人,像是砍瓜切菜般。
老余收刀入鞘,转而背起女子向空坝走去,眼神变得温暖,哪里会想到方才他如同死神般,手起刀落结果了二十多人。
与百姓交代好老余就离开,感激声不断,即便很吓人,但都分得清谁才是好人,老余很享受这一切,但又感到空虚,他深思起来,面容变得凝重……
这时,空坝外,庞广跑了进来,“余老,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应该在北街吗?”
“还早,我就出来逛逛,看到这些人渣也就顺手解决了。”老余满不在乎的说道,转身就不顾庞广要说什么自己就走了。
庞广对于这个老头是一点办法没有,黄龙候特意嘱咐过不能怠慢了他,全城主府上下就跟宠孩子似的,对老余都好得很,这次黄龙侯派自己堵住翘刀帮的增援,干得好那可是前途无量。
想着以后跟着黄龙侯风风光光的日子,庞广是再怎么都生不上气了,旋即去安抚空坝上的一家人,身后跟着官兵衙役,便去处理那些尸体。
……
白府,大下午的府里府外都忙碌着,为的就是明天白老爷的七十岁生辰宴,整个白府也是热热闹闹的喜庆得很。
“帮主,白家就要是你的了,我在这儿提前恭喜你了。”从昏迷中清醒是在昨天,顾及便很快回到程呵呵身边。
“此言说出过早了些,只是白从风明天就不在了,可白家还有那个该死的管家,把他整死,白家才完全在我掌控。”程呵呵收拢掌心,如同整个白家都尽在掌控,他笑了笑忽然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道:“黄添这几天似乎没什么动静,你派人盯着点去…不行,现在就去,我总感觉脊背发凉。”
“是——是!”顾及看得到程呵呵的脸色,立马就觉得不好了,旋即就回到白府操手去办了。
程呵呵目光阴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冒出,他招呼眼前的马夫,道:“走,回翘刀帮。”
“是老爷。”马夫跨上马,扬起鞭操持着马很快就在大街上疾驰。
白府门后,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闲庭信步走了出来,他将大门关上,转头身后便出现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
他目光凝重眼中逐渐涌现怒火,双拳握紧得狠,白衣飘飘与眉间怒火中烧反差极大,怒意升腾。
“玉琢,我如何教导你的,喜怒不要表达出来,会被人抓住短柄的。”中年男人双眼一凝看着少年。
白衣少年立马认识到了错误,深呼吸间目光变得平静,气质立马蜕变回了那温润如玉的书生般的气质,“侯管说得是,是我太着急了,那程呵呵实在欺人太甚,都未把我当人看,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大胆说要害死父亲,实在让人恼怒。”
“程呵呵道貌岸然囚禁父亲,掏空我白家,又要明目张胆的陷害父亲,侯管,我实在无法装作不知道,我如何能忍心任由事态发展。”
中年男人眼中流露出同情,他本是白家的管家,为白家在生意上驰骋纵横,可程呵呵靠着翘刀帮的力量将白老爷子囚禁起来,而一切都是因襁褓中的白玉琢而起,“跟我来。”
白府的一处分院内,两个翘刀帮的人将整个院子把守,就站在那拱门前。
中年男人带着白衣少年来到门前,男人率先拱了拱手,旋即从长袖下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那看门人,“这位兄弟烦请把书信交给老爷子,我们在这儿等候。”
守门的人看了眼男人,笑了笑,“侯管家你的信本来呢是肯定得送进去的,但是最近帮主挺敏感的,我要是帮你送信的话…”说着,守门人搓了搓手,一脸坏笑。
“我懂。”男人搓了搓山羊胡笑着掏出几枚银两给两个人一人发了个整的,“还请你们行个方便,挺急的嘞。”
两个守门人拿起银子赶紧收了起来,其中一个高的接过信便进了小院,很快,随着门推开便听到了那人的说话声,“老东西,你的信,快点写,我快给他送去。”
屋内,昏暗无比,从门口透出些许光亮,只见白从风耷拉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了似的,他两鬓斑白的发丝是脖子往上所剩不多的毛发,几乎完全秃顶的脑袋陡然间支愣了起来,痴呆地看着来人。
送信人嫌弃的看着他,一把将信甩了过去,“看啥啊,你的信。”
“信?”白从风颔首看去,脸颊上眉眼旁的白斑很是显眼,他无神的眼睛打量着信,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拆信,看着熟悉的字迹,他的眼睛急剧收缩,待他转过头那守门人正皱着眉头盯着他。
白从风虽老了但反应不慢,自知露了马脚,静下心来后手眼稳而不乱,将信递交给了看门的,“我看不清啊,你帮我读下。”
“帮主乱喂药,这老头都看不到了,真是麻烦。”送信人不很耐烦的抓过信,旋即就读了出来,“老爷七十大寿,少爷提前送信贺喜,遥想…这啥啊,啧啧,反正就是给你贺喜的,哦,后面还有一句,待回信。”
“妈的,写个祝福的信,还等啥回信,真是事多。”看门人将信揉作一团,扔到一边,“写吧,也不知道有啥可回的。”
白从风眯着眼点了点头,旋即从书桌旁拿来笔纸砚墨。
很快,他就不动了,“给,你给拿出去吧,我要睡觉了。”白从风拖着一只腿佝偻着爬上了床,不管那人反应如何,也没了动静真就像睡着了似的。
送信的并没有着急把信送出去,他自己读了一遍没问题才会送出去,这黄龙城读书的识字的不多,为了把老爷子看住,程呵呵是花了钱去巴蜀找的会识字的看门送信,起码白从风平日里的书信往来他全权掌握。
被带出来的书信也都是被检查过的了,送信人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便将信交给了侯管家,“给,老爷子给你的回信。”
“多谢了。”他将信收好,不做停留旋即就带着白家少爷离开了。
而此时白从风房间里,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屁股后头却漏出了一封信,正是方才看门人所看到的回信,而侯管家手上的却是另一封。
……
“少爷,老爷信上说黄添与程呵呵形成对立,三小姐白邀娣与黄龙侯黄添布局五年,程家已让白邀娣渗透,黄添手下有外地高手,可祝白家摆脱程呵呵的掌控,明天老爷的生辰宴就是白家归主之时,黄添会前来鼎力相助。”侯管家看完信激动的山羊胡都在颤抖。
白衣少年听了更是高兴得溢于言表,从出生起不管何时就算住在这庞大的白府也总是感觉被操控着,他就像傀儡,那种被人放在屋里不管不顾从不当回事的傀儡,只有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一下。
白家独子的童年就是如此,白家少爷好几个姐姐,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因为程呵呵生活得如同傀儡,包括自己的父亲。
白家上下程呵呵独占五成,白从风只占三成,而侯管则是那剩下两成,作为全家上下管事深得人心,白家产业话语权除白从风以外便是侯管最配言语。
当年白从风被囚禁,是侯管家据理力争保下了这个白家独子,白玉琢是他的名字,自小跟随侯管学习驭人之术,外出西蜀求学,已经十七有余,他本可以永远不再理会这偏远西部的小事,可他还是选择了回来。
白玉琢从未被需要过,从小到大,只有那些卧薪尝胆的白家党羽,无时无刻不盼望着白家归主,他就是被丝线相连被枷锁束缚的蛟龙,可他终究是要破浪出海!他也终究会成龙!
“侯管,我们快快行动吧,黄龙侯是我们白家翻身的贵人。”
……
城主府。
“侯爷,边防部队已经就位。”韩使司呈竹筒放上黄添的桌上。
黄添闻言,放下竹筒,拍桌而起,“好,时机已到,今日便起兵!”
“起兵?侯爷,明天才是白老爷的生辰宴啊。”
黄添没有为其解释,而是搂着他走出书房,指着已经聚集的官兵,“城南边,云记,抄家!”
官兵排排并行,黄添带着韩使司走在最前方,引得百姓围观,白家的酒楼是黄龙城最大的产业,坐落在南街中心,官兵浩浩汤汤跨过条条街身后跟着排排百姓,随行队伍似乎更大了,狭窄的街道一眼看去如同无际一般。
云记一如既往的生意红火,往来细数也有百人,待官兵到来,都是围上来看热闹的,再没有进酒楼的人。
“白家云记欺诈百姓,坑骗平民,我实不忍百姓受苦,今日我官府便要将云记封禁,可有人不同意!”
黄添站在人群中央,质问着,所有人。
无人应答,本就如此,黄添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起码可以证明没有翘刀帮的人跟踪自己,如果这样他就可以赶在程呵呵来之前将白家最赚钱的产业封锁,这是攻克翘刀帮的开端,也是计划形式的基础奠定。
“来人!给我封了!”黄添一摆手,身后官兵一窝蜂闯进了云记酒楼,里面的人是白家的人,而白家的人很多都仗着有程呵呵的坏名声所以都比较嚣张,官兵可不轻松,有些刺头也就只能武力镇压,杀鸡儆猴之后还是轻松不少。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静静地挤出了人群,没有迟疑他便往白家的方向去了。
稍晚些,黄添擦着满头大汗看着面前辛苦的成果,云记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里面也已经空无一人,他的身后是官兵压着一些不服管教的刺头。
“韩使司,你现在知道我的用意了吗?”黄添打趣道。
韩使司笑了笑,伸出手指向远方,那是黑漆漆一片正缓缓而来,“侯爷,现在可不是嘲笑我的时候,你看,似乎是有人来了,我们还不快走?”
“虽然如此,但我们不能走。”
“侯爷,我愚笨,有些时候你就把话说明白。”
黄添笑了笑,他面对官兵,沉声道:“带着人回官府,把这些人都关到牢里等待发落,不用管我和韩使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