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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年,贾家过得异常忙碌。
正月过完之后,荣国府就开始着手办三桩婚事了。
二月份,李纨首先过门,嫁给了贾珠。王夫人总算有了一个帮手。
三月份,王熙凤过门,琏二奶奶新鲜出炉。王熙凤对贾家的事是非常熟悉的,她过门之后,王夫人就把很多事交给了她去办。自己总算能抽出一点空,对元春进行一次婚前教育了。
元春与水霄的婚期,被订在了四月下旬。婚期订得有点急,毕竟水霄已经二十一岁了。正常情况下,皇家子弟到了二十一岁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王夫人婚前教育的重点,就是如何挑选陪嫁丫头。
丫头婆子、管事小厮们暗潮涌动了几个月,又被贾珠和贾琏的两桩喜事冲了一遍,那股暗流已经渐渐缓和下来。现在,该下的舌头都已经下过了,该检举揭发的也都检举揭发了。
王夫人听了几个月的小话、黑材料,选什么人做陪嫁已经心里有数了。
但王夫人并没有直接确定陪嫁人员名单,而是避开了众人,单独与元春密谈。
“陪房的人,主要是帮你照看陪嫁的产业、迎来送往、办外面各种差使的。这种人怎么挑,你比我明白,我就不多说了。”
王夫人把挑选陪房的标准一句带过,重点说起了挑选陪嫁丫头的标准:“真正要紧的,是挑什么样的陪嫁丫头!陪嫁的丫头,是要跟你一起服侍姑爷的。太妖艳了不行!若是把这样的小妖精放在身边服侍,她整天在姑爷眼前转来转去,难保姑爷不被勾引了去。那时候你再想处置这些小妖精,姑爷就要跟你急了。容貌太次的也不行。男人都喜欢漂亮丫头,如果你身边的丫头尽是些歪瓜裂枣,他看着碍眼,便不会想来正房了,甚至可能看着你也觉得碍眼了。若你需要陪嫁丫头来笼络姑爷的心,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所以这陪嫁丫头的容貌,最好是中等略上一点。”
元春点点头:挺有道理的嘛!
王夫人喝了口茶,又道:“在性情上头,陪嫁丫头不能要掐尖要强的。这种丫头,放在身边必不安份。你若抬举了她,她便会得意洋洋,自认高人一等;等她将来翅膀硬了,或许还想跟你别一别苗头,争一争高低。你若抬举了别人,她便会心中忿忿,挑拨离间,惹是生非。陪嫁丫头也不能挑那城府太深,或者过于心直口快的。城府太深的人,怕你驾驭不住,养虎为患。过于心直口快的人,容易得罪人,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招灾惹祸了,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概括了不能作为陪嫁丫头的n种性情以后,王夫人又说了不能作为陪嫁丫头的其它n种类型。
元春听得津津有味:她的陪嫁丫头这份工作,不仅竞争激烈,要求也很高啊!她很怀疑,在贾府这么一丁点大的地方,找得出几个符合王夫人的陪嫁丫头?
果然,越是有前途的工作,入职越难啊!
王夫人说完以后,又凑在元春耳边,低声问:“以你的医术,可能看出来哪些丫头能生孩子、哪些丫头天然就生不了孩子?”
元春点了点头:“能!”
“那就好!”王夫人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已经初选了十几个丫头出来。等一下,你看看这些丫头中间有没有生不了孩子的。若有,就优先挑出来,作为陪嫁丫头;若没有,就空出两三个名额来,只说府里的丫头不中用,咱们外头买去……等你过门后,就让这些生不了孩子的陪嫁丫头,给姑爷做通房!”
元春张大了嘴看着王夫人:哇噻……这一招,可真够绝的!专选不孕不育的做通房,简直是釜底抽薪啊!
“你别这样看着我!”王夫人瞪了她一眼,“咱们也不整人害人,只是善加利用你的医术而已,有什么错?!那些天然生不了孩子的丫头,便是嫁出去跟人做正头夫妻,也要为子嗣之事烦忧。还不如让她们跟了你去做个通房,一则赏她们一场富贵,二则解你之忧。你过门之后,到了小日子或有了身孕不能服侍之时,便叫她们去侍候姑爷。这样就可以为你赢得时间,别让庶子生在了嫡子的前头。”
元春心里有点囧:好吧!貌似她还没有把自己那个“师门规矩”告诉过王夫人?
怎么办?便宜娘现在这样绞尽脑汁地帮她算计小妾通房之事,不说好像有点对不起她……
可是,皇帝曾明确要求保密啊!如果把此事告诉了便宜娘,她的心理压力会不会更大?
元春心里琢磨这事的时候,王夫人又道:“对于那些通房姨娘,你一开始就要把规矩立好。老实听话的,对你忠心的,你便厚待两分;掐尖要强的,眼睛只往姑爷身上看的,你便寻机敲打一下,给她穿几天小鞋。这样一来,要不了多久,那些姨娘通房便会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人。她们就算不是那样的人,也会慢慢学着成为那样的人,或是努力装出那样一副样儿,你的眼皮子底下就会清净些。
“若有那不服管教的,你就不能留了,只要寻着了她的短儿,就可借机打发了。若是这不服管教的人一时很得姑爷欢心,你也不必急着下手,先忍一忍,或是扶植一个人与她相争。等她没那么讨姑爷欢心了,你再寻机下手,或是挑拨离间,或是借刀杀人,或是驱虎吞狼,或是请君入瓮……若是这样还对付不了她,那她便算是你的生平大敌,你只能死忍着,再徐徐图之了。具体要怎样做,我也不知道了……”
本来还在琢磨“要不要说”的元春,不由得听入了神,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虽然王夫人未必明白很多理论,但她这套从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法子,虽然还有些粗糙,却深得训犬之精髓、兵法之要义啊!
她这调`教姨娘通房的法子,简直就像是在训犬啊!
王夫人见她听得认真,心里便高兴,深深觉得孺子可教也!便越发的掏心掏肺,无话不说了:“对于姨娘通房这些人,你什么手段都可以使,但有一条底线绝不能突破!这条底线就是:不要伤人性命,也不要谋害子嗣。一则:害人性命、谋害子嗣有伤阴鸷,怕终究会有报应;二则:做这样的事,你还能亲自下手不成?总要指使人去做的。你如何知道被你指使的人可靠不可靠?会不会拿住了这个把柄反咬你一口?再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走漏风声怕是迟早的事。若是被人查出真相来,你便再无翻身之日了!”
元春不由得叹息一声,想到了原著中的王熙凤。
王夫人这些宅斗技术,原著中王熙凤几乎全使过。她们不愧是姑侄,宅斗技术一脉相承。而王熙凤最后会落得被休的结局,恐怕就是因为越过了王夫人所说的底线,被人抓住把柄了!
“你能嫁给一位亲王做元配正妃,王爷又是那般的人品样貌,你的福缘着实匪浅!”王夫人摸了摸元春的头发,慈爱地说,“可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有得有失,难以两全其美。你高嫁到皇家,享受着常人难有的尊荣富贵,便也要忍受相应的坏处。没有哪个娘家,能护住嫁入皇家的女儿,贾家也护不住你。唯一能护住你的,只有你的品德、你的人缘、你的名声。所以你过门后,最最要紧的,就是要用心经营自己的贤德名声;第二要紧的,就是在皇族之中广结善缘,关键时刻得有人为你说话!这样,将来才有自保的资本。”
“这话怎么说?”
“傻孩子!你当这世间,真有那么多贤淑女子吗?很多妇人装贤惠、搏名声,并不仅仅是图一个虚名,它其实更是一种生存之道!你可明白?”王夫人叹息一声,有些想笑又有些鼻酸,“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他们一旦迷恋起女色来,谁还会跟你讲旧情啊?!那时候你所能倚仗的,便只有礼法规矩了!”
那时候你所能倚仗的,便只有礼法规矩了!
这句话,让元春突然间觉得心酸。
这些封建礼法规矩,在压迫妇女的同时,也成了一部分妇女的保护`伞。
所以,不仅仅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的男人在维护这样的礼法规矩,很多得靠这些礼法规矩生存、已经习惯了这些礼法规矩、被洗了脑的妇女,也在坚定地维护着这些。她们会把这些套在身上的镣铐锁琏,套得更牢一些、缠得更紧一些。不仅缠自己,也缠下一代,把这种悲剧一代代地传承下去,让这些礼法规矩越来越牢不可破、坚不可摧。
她刚才还在想:正妻调`教小妾,有点类似于训犬。其实现在想一想:千百年来男人调`教女人,又何尝不是在训犬?
对那些老实听话的、对男人忠心不二的女人,男人们便抬举一下,赏块肉骨头。对那些不够老实听话的、不服男人管教的、不够贤良淑德的女人,男人们当然要敲打一下,给点儿小鞋穿。
久而久之,女人们就会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儿的女人!就算原本不是那样的女人,也会慢慢学着成为那样的女人,或是努力装出那样一副模样儿。所以王夫人才说:很多妇人装贤惠、搏名声,其实是一种生存之道!
经过男人对女人无数年、无数代的调`教和选择,现在,男人们已经不需要亲自出手“训犬”了!
现在,老一辈的“犬”自会告诉小一辈的“犬”: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在男权的社会活下去、活得好。经过无数代的“优胜劣汰”,这种“犬性”,就会慢慢融入到一些女人的血液里、基因里。这些女人,基本上与男人们的“家犬”无异了!见天儿对着主人摇尾乞怜,偶尔被赏一根肉骨头,就充满优越感地睥睨着其他女人。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意兴阑珊,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甚是无趣!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期待,也被冲淡了不少。
王夫人还在说:“若正妻并无过错,不管爷们怎么宠爱那些小妖精,也不敢轻易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毕竟朝中有御史,族里有宗法族规,正妻的娘家也不能让自家女儿被人随意欺凌。可若是你犯了七出之罪,那你就是将把柄递到了别人手上,让人随时捏着你的命门!年轻时夫妻情份好也就罢了。一旦夫妻情份薄了,单是这‘善妒’二字,就是要命的把柄!你这孩子,历来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这可不是过日子的道理!”
她看着元春的眼神,有些淡淡的忧虑:“过去昭惠王爷身体有恙,一直不曾有妾侍通房。可王爷如今既已好了,你过门之后,哪还有不纳妾的?朝廷素有定例,王爷自会有侧妃、夫人、通房之类的。便是他现在没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会赏人给他,他还能不接吗?你还能说不愿意吗?
“你素来是个聪明孩子,可不能在这事上面犯糊涂!万万不可落人话柄,得一个善妒的名声!我活了这么多年,善妒的女子也见过、听过一些。可这些女子,要么处境艰难,要么没个好下场。你与王爷的情分非同寻常,更该好生珍惜,别把往日的情分都糟蹋没了!”
听到这里,元春觉得自己不能不把“师门规矩”告诉王夫人了!免得王夫人白操了心,还给自己添乱。
“太太说得有理!但有一事太太还不知道:我的师门有一条规矩,我们这些弟子的夫婿,不可纳妾,不可收通房,更加不可*宿娼、交接娈童等等。我与夫婿,都必须为对方守身如玉!若有人胆敢不守规矩,以不洁之身玷污莲界之尊荣,必遭天谴!”元春面不改色地说着重复了无数遍的谎话,“这件事,当年我曾告诉祖父,祖父叮嘱我保密。后来祖父将此事密告了皇上,皇上又叫我不许泄露出去。因而家中除了我与祖父,再无人知道此事。”
王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完全是一副三观都崩溃了的样子。
元春心情略有一点复杂:“太太今日对我推心置腹,无话不谈。此事……我便不能再瞒着太太了!但太太万万不可再将此事告诉了别人!否则……就是抗旨不遵了!”
这件事,皇帝老儿曾经明确要求她保密。现在,皇族之中除了有限的几个知情人外,并无风声传出来。若是贾家这边先泄露了风声,皇帝老儿恐怕会大大的不高兴!皇帝一旦不高兴了,就算不给自己小鞋穿,拿贾家其他人或是贾家某个亲友开刀出气,那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王夫人还是傻了似的看着元春。
“太太?”元春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王夫人回过神来,倒抽了一口冷气,闭上了眼睛揉着额角,似乎在消化这件让她难以理解的事。
“这件事,昭惠王爷知道吗?”过了好一会儿,王夫人才一边揉着额角,一边闭着眼睛问。
“知道!皇上早已把此事告知了昭惠王爷,我也曾亲口对王爷说过。王爷愿意娶我,主动入宫请婚,皇上才会赐婚的。”
王夫人仍然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朝元春挥了挥手:“你去吧!我要静一静,想一想。陪嫁丫头咱们改日再挑。”
元春便告辞出来,让那些一直等在外面的陪嫁丫头候选人都散了。说太太乏了,改日再挑。
往荣庆堂走的时候,元春就在想一件事:“师门规矩”和“天谴”之事,今天已经告诉王夫人了。等她正式成婚,盯着她老公内院后宅的人必定更多,到时候要如何应对?
要把“师门规矩”的事公开宣扬一遍吗?皇帝会同意自己宣扬此事吗?若宣扬了,可有人信?会不会惹出些新的闲话来?
若不宣扬,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当那些长舌妇发现昭惠王爷的后院始终冷清时,哪还有不嚼舌头的?到时候,一个“善妒”的黑锅,就会结结实实扣在自己头上。
呃……好像……说自己善妒也不算是黑锅吧?!自己的的确确是挺善妒的呀!
我去!
她在心里鄙视自己:还真是……谎话说久了,连我自己也信了!
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王夫人的宅斗经验很丰富啊!
为什么在原著之中,她最后竟然在赵姨娘身上输得那么难看?!儿子险些被赵姨娘魇镇死了,她也没找着凶手,没把凶手怎么样!难道那个赵姨娘便算是王夫人的生平大敌?呵呵呵呵……败给了那样一个不着调的人,可真是阴沟里翻船,够讽刺的!
王夫人会输得这么难看,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在男人身上吧?
就好比她前世听说过的一些男人,明明家有贤妻,人家就是跟妻子没有共同话题,就是对一个发廊小姐、夜店流莺爱得难分难舍、死去活来,如之奈何?
过了好几天,王夫人才又找元春密谈。
“不守你师门的规矩,就会遭天谴……这事儿你没有扯谎吧?”王夫人有些不确定地说。
元春无比真诚地看着她:“没有!此事祖父和皇上都知道,我若扯谎,还能骗得过他们不成?早被他们揭穿了!”
王夫人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答案,又问:“昭惠王爷知道你师门的这个规矩,还敢请婚娶你,而皇上也同意了……他们是默许了?”
元春继续无比真诚地看着她:“没错!”
王夫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点奇异的笑意:“我就觉得奇怪呢!就算昭惠王爷身体有恙,暂时不能近女色,可内宅之中,有一两个知疼着热的人照顾一下饮食起居,那也是好的啊!先赏两个人,定了名份,等王爷身体好了再圆房,这才是应有的规矩!怎么这么多年了,皇后娘娘连个宫女也没有赏一个给十七皇子?不怕人说她这个嫡母不慈吗?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
元春心里抹一把汗:这还真是……好险!幸亏她早有打算、早有预谋啊!
淡淡地笑了笑之后,王夫人的脸上又出现了忧色:“既然皇上不许你泄露师门规矩,恐怕你就得扛着一个‘妒妇’的名声了!这可如何是好?”
元春微微一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再说,说我是妒妇,我也不算冤枉!
“太太不必为此事忧心。只要皇上、皇后和王爷明白我,就足够了!”元春镇定地说,“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
但其实只要想一想将来那种场面,她的心里就有一点囧:全天下都真相了,只有最亲近的人被蒙在鼓里!怎么感觉……她在爬墙似的?!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白操那个心了!”王夫人的语气中有淡淡的惆怅。
她心中仍有忧虑。可想着那些事说出来也无益,便也不说了,免得女儿也跟着心烦。
又跟元春说了些私房话,王夫人便叫那些陪嫁丫头候选人进来,继续上次被临时取消的面试:“这些丫头,是我初选过的。既然我说的那些你用不上,你就按你的意思,从里面挑八个出来吧!”
富贵人家的小姐出嫁,陪嫁丫头通常是四或六个。而元春是嫁到王府,王妃陪嫁的丫头,按惯例是八个。
元春就亲自面试这些过关斩将、进入最终环节的丫头。
这些丫头,元春大多认识,几年前她约谈家中仆妇的时候,约谈过其中一部分。她看一看她们的人事档案,对这些丫头的背景、特长等就有了一个大概了解。她们并不都符合王夫人关于陪嫁丫头的n种条件,但王夫人把条件适当放宽了,挑出了这些候选人来。
她便逐一询问这些丫头:想不想做我的陪嫁丫头啊?为什么想做啊?又想了几道前世看过的一些心理测试题,试探了一下这些丫头的心理,然后圈中了八个丫头。
王夫人一直冷眼看着,等那些丫头们退下之后,她便有些好奇地问:“你刚才那些怪问题,是什么意思?”
元春笑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看看她们遇到这类怪问题时会如何作答,再看看他们的答案合不合我的心意。”心理学神马的,她也是外行看热闹的水准,没法跟王夫人解释清楚。
王夫人也就不再追问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夫人几乎每天都会抽出一点空,教元春一些夫妻相处之道。
比如:
“姑爷说什么,你即便不同意,也要顺着些儿。千万别跟姑爷犟嘴!男人都是要强、好脸面的,你将他驳得哑口无言,他便是觉得你说得在理,面子上也会过不去。这样的次数多了,便会对你生出不满来……你就是要劝姑爷什么,话也要说得和软些……”
“姑爷爱吃什么、不爱什么,有什么喜好忌讳,你都要尽快摸清了,然后投其所好……”
“别的都是虚的,过门之后,最要紧的是赶紧生个儿子。有了儿子,你才算立住了脚跟……怎样才能尽快生儿子,你比我明白吧?”
儿子啊……元春又是一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