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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朗点点头,赵宏兵给他透露过消息,以后司宁宁会担任孩子们的老师。
霍朗就想着,司宁宁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而在教学方面,应该也有她特有的一套方式,所以即便不那么认同,霍朗也愿意配合,“我知道了,外面太阳大,你进屋去吧,一会儿菌包搁门槛上,我忙完自己拿。”
“嗯。”
司宁宁点点头,然而霍朗走后,她也没闲着。
拿出三个菌包,其中两个放在台阶阴凉处,另外一个,司宁宁扛着知青点的破锄头在门口秋千附近和屋后竹林里各自找地方种下一些,忙完撒上水回来,门口台阶上的菌包已经不见了。
应该是霍朗拿走了。
司宁宁擦去额头上汗,抖抖锄头上的碎土,进屋坐下刚喝一口水,蒋月他们就回来了。
“你这满头大汗的,干什么了?”
“没干啥,就是把前几天整出来的菌种种下去了……对了,井边那几个木头我在上面种了菌种,你们注意一点,洗刷的时候别把水泼上去了。”
“知道了。”蒋月“腾腾腾”拎着兔笼去了外面,半晌蹲在外面一边喂兔子,一边拔高声音喊,“唉宁宁,你知道院士不?”
“嗯?”司宁宁喝水动作顿住,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梁院士,“知道,怎么了吗?”
“我发现你就跟那些农科院的院士一样,牲口你能养,菜啊蘑菇的你也能种……老实说,你原来是不是打算考农科院来的?”
“拉倒吧,能考农科院的都是优秀的前辈,我可不行。”司宁宁趴桌上笑道。
蒋月不依了,继续辩驳,“你怎么不行了,我就觉得你行,你要有点自信!”
司宁宁懒洋洋笑了笑,没说话。
午饭后莫北送过来一小盒扣子,另外又捧了几本书。
“你这针脚真不错,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新手。”
“我花费的时间多,平时在猪栏那边没事干就钉两针,要是再看不过去,那才真是糟蹋东西。”司宁宁呵呵笑道。
蒋月不以为然,“手艺这个东西不好说,悟性高的做出来怎么都比悟性差的好……像我最开始跟我妈学做衣服的时候可没少挨骂,当时我妈就骂我一双手都赶不上人家的一双脚。”
“噗——”
蒋月说的有趣,司宁宁没绷住笑了出来。
“有啥好笑的,谁还没点童年窘迫的趣事儿?”
“对,你说得对。”
蒋月伸长脖子看司宁宁忙活,期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余光扫见莫北一直没走,又见莫北手里捧着书,收司宁宁的影响,蒋月对从书里能学到知识这一点深信不疑,于是调转方向,双手撑桌问莫北,“莫北,你家里都给你寄了什么书?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蒋月这一开口,可解决了莫北的窘境。
莫北刚才就想问司宁宁要不要一起看书,结果司宁宁接过扣子后,就坐在桌子一角开始缝补起来。
莫北踌躇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切入话题。
听蒋月问起,莫北看了司宁宁一眼,脊背略微挺直正色道:“有十万个为什么、物理、地理地质,还有国际谈判礼节手册和俄汉双语字典,字典在那边,我没拿过来。”
莫北说着话,将书顺着桌面推到蒋月和司宁宁跟前。
这个时间段算不上忙,也能抽出空闲来看书,司宁宁本来没怎么在意,可脑海忽然想起赵宏兵让她自己编写课本的话,手上定扣子的动作不觉停了下来。
司宁宁抬头看莫北,征求地问:“这些书,我能看看吗?”
“当然。”莫北毫不犹豫地点头。
司宁宁也不迟疑,蒋月拿走了第一本书,她就拿起第二本封面印着三个小人捧着书籍、背后立着红旗,还粗字体标记的“十万个为什么”的书翻看起来。
小学时候曾看过类似的课外书,司宁宁以为,她要编写教材的话,可以从这本“十万个为什么”上面或许到一切灵感,或者摘取部分内容作为上课讲述的知识点,可等揭开书封沿着目录看了一圈,司宁宁整个人都傻眼了。
瞧瞧上面都写了什么?
1.为什么轻机枪要由两个人操作……
2.为什么重机枪要有备用枪管……
3.为什么弹道是弯的……
……
46.为什么有些枪弹“戴”不同颜色的“帽子”……
小到育苗播种,土坯盖房,大到手术、开枪、打坦克炸飞机,眼前这本“十万个为什么”全都囊括在内。
司宁宁一阵汗颜,这才是针对青少年的启蒙阅读刊物,想想她曾经的看的“十万个为什么”上面都写了啥?
夏天狗为什么老吐舌头?
信鸽为什么不会迷路?
为什么鸡会吃沙粒?
……
她看的那个,顶多算是少儿科普向刊物。
想想也是,时代不同,主要宣扬的文化范围也不同。
火力不足恐惧症,这个年代什么都缺,所以知道的东西都想教给后辈。
书上内容记得多,就显得很杂,但司宁宁粗略翻过,每个知识点的原理都剖析很在理,只不过言语说辞比较官方,乍一看有些晦涩难懂,想要读懂就得静下心来慢慢看。
司宁宁心里隐隐萌生出想法,她抬眸看向莫北征求道:“我想借这本书看几天,可以吗?如果你要用的话,到时候可以随时拿走。”
这本书里面的部分内容,可以当做编写教材的参考例子,一旦采用,另外在附带总结出浅显易懂的例子就可以了。
莫北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你可以慢慢看,我先看别的。”
司宁宁殷红唇瓣蠕动,刚想道谢,蒋月忽然抬起头来,双手捏着一本书竖向递近莫北跟前,“那莫北,我要这本《如何将家畜养的又肥又壮》,你要是不感兴趣的话,就先借给我看看!我看完再还给你,绝对不会给你弄坏!”
莫北愣了一下,目光转向蒋月手里那本用粗线条草草画着牛和猪的书封,嘴角不由轻轻抽搐起来,“不着急,你、你慢慢看吧。”
他明明把这本拿出去了,怎么又掺进来了?
余光睨了一眼司宁宁,见司宁宁只是带着浅浅笑意望着蒋月,并没有怪异神色,莫北才渐渐松下一口气,“那你们先忙,有需要在喊我。”
“好。”
告别女知青这边,莫北捧着余下几本书回到男知青那边的屋,李凌源大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宋书瀚坐在床边捧着从他那儿借的俄汉双语字典看得津津有味。
莫北进屋,宋书瀚抬头看了一眼,弯弯嘴唇一副笑脸模样道:“回来了。”
莫北“嗯”了一声,紧接着宋书瀚就又低下脑袋看书去了。
莫北侧身坐在床边,打开家里寄来的包裹又整理了一番,不出意外在里面找到了另一本《如何将牧畜养的又肥又壮》。
不同的是,这本《如何将牧畜养的又肥又壮》下方还用括弧标记出了下册。
莫北忽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将下册放到李凌源床边,莫北冲宋书瀚道:“他跟蒋知青熟,
一会儿等他醒了,你提醒他把这书给蒋知青送过去。”
宋书瀚“哦”了一声,又问:“你怎么不自己去?”
莫北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在床头枕头的地方垫了几本书,懒散上床躺下了才吐出一个字:“懒。”
宋书瀚见怪不怪应了声“行”,之后便又垂下脑袋看书去了。
夏末天气依旧燥热,微暖的风卷着不知名的花香带动木窗“吱吱呀呀”的摇曳,男知青屋里不间断响起书籍翻页的声音,而另一边,女知青屋里,则不时传出刻意压低的闲谈笑声。
惬意的时光总是飞快流逝,转眼半月过去,旧屋角的“扫盲班”已经盖了大半,而另一位老师的人选也确认了下来。
司宁宁以为,为了某种“公平”,赵宏兵会在男女知青里各选一人,却没想到最后赵宏兵会选择两个女孩,一个她,另一个是蒋月。
不过在确定老师人选时,除了内定名额司宁宁以外,赵宏兵召集了所有知青,据说是出题考核了众人,但具体考核的内容是什么,司宁宁却没有多问。
随着另一名老师的人选被确认下来,知青点也迎来了新一轮的假期。
这年月份赶巧,农历的中秋赶上了阳历的国庆,赵宏兵也爽快,给知青放假三天,想休息的休息,要是愿意干活挣工分,就提前打声招呼,到时候队里好安排。
众人商议怎么选择、怎么安排时间,说着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都看向了司宁宁,那意思,都是在等待着听司宁宁的想法。
煤油灯下,司宁宁莹白脸胧映射出一层浅浅明亮的暖色光晕,“我应该会去趟县里,然后因为编写课本教材的缘故,会在生产队或者大队附近四处转转,寻找题材。你们根据自己的事情情况来吧,我这个不能作为参考目标的。”
众人一听,大半都蔫儿下去。
是啊,他们怎么忘记了?
以后司宁宁和蒋月就是老师了,不说彻底告别底下底干活,可那也告别了大半。
虽说一开始知道知青里有两个同胞被选中,大家伙儿都挺高兴的,可现在细想,心里忽然又有点不是滋味。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都是读过书的,都是从城里来的,怎么人家的工作就能跟书本挂上钩,他们就要下地跟泥巴打交道?
这运道未免也差得太多了吧?
唉……这事就不能想,越想越郁闷。
李凌源负气叹了口气,捧起饭盒站起身,“我、我回那边吃去。”
宋书瀚一推眼镜,笑脸模样跟着起身,“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凌源和宋书瀚走了,堂屋里剩四个女同志,莫北继续待下去也不太好,目光睨向司宁宁,莫北轻轻点了点头,“编写教材方面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说着话,也端起饭盒走人了。
宋小芸和徐淑华因为落选,心里也有点遗憾,就低头吃饭没说话。
人一下子走了大半,留下的人也只是埋头吃饭不说话,往常热闹的饭桌忽然冷气下来,偏蒋月心大,好像没看出饭桌另一面的暗流涌动,听司宁宁说起假期要出去寻找题材,她边吃饭边絮絮叨叨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呗?正好我也要搞教材。”
“入门算术简单,你在知青点想几个题型套一套不就行了?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编写课文……你呀,就老实点吧。”司宁宁说着,端起饭盒往外走,“我洗饭盒去了,白天太累了,今天早点洗漱睡觉吧。”
累是不累的,只是不想让僵硬尴尬的氛围下继续下去而已。
教书是个肥差,半
天就能得六个工分,另外半天如果想下地干活儿,就能得到更多的工分,踏踏实实一天干下来,能顶人家干一天半。
有这么好的差事摆在眼前,落选的人别管因为什么原因落选,但凡落选了,心里总会有不平衡和不得劲儿的时候。
然而狼多肉少,这一遭是必经之路,熬过这几天应该会好一些。
司宁宁利落洗好饭盒,打水洗漱一气呵成。
天色虽然已经暗下,但时间还早,司宁宁点燃煤油灯,压着蚊帐一角坐在床沿翻看从莫北那儿借来的书,偶尔会拿笔在本子上草草写上几笔。
“你写什么呢?”徐淑华坐在床边洗脚,看司宁宁模样认真,她好奇歪着脖子瞟了两眼,看时不经意将司宁宁写出来的东西念出声,“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每一位老前辈们在军事中、工业中奉献自己的一生和子孙的未来为祖国添砖加瓦,同时用生命书写下一段段忠贞传奇的故事,我们作为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要继承革命老前辈们坚韧不屈的精神和不惧风雪、不怕困难的体魄与品格……”
越念到后面,徐淑华声音越大,司宁宁有点不好意思,胳膊肘挪动遮了遮,想到什么,又撤开手大大方方给徐淑华看,“我这么写,是不是有点太冠冕堂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