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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墨一看见我醒了,习惯性得摸了摸我的头,于是我什么也没问。
车到站的时候,我整个人的精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会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残阳如血,在远山如黛的映衬下,是一种别样惊心动魄的美感。
在这个站下车的,只有我们俩,来的人很少,这里像是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一样,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不与秦塞通人烟。
山脚下就这么萧索,如果按照地图进山的话,里面的那个生家寨想必会更加偏僻。
可是,现在的天都快黑了,大晚上进山,肯定不顺畅,不管经历了再多事,我还是对夜有着本能得恐惧,只想着能避就避。
我抬头看了看秦子墨的脸色,征求他的意见。
秦子墨薄唇一勾,握我的手紧了紧,黑魆魆的眼睛晶晶亮亮,星辰般璀璨,“找个地方休息,你累了。”
“看痴了?”夕阳之下,秦子墨脸上的轮廓更显得深邃了,睫毛的阴影厚重的投在了眼窝上:“傻瓜。”
有他在,去哪里都行,牵着他的手,好像随随随便便,往哪里走,也都是愿意的。
我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山里的那种清风吹过来,只觉得干干净净的,特别清爽,我的头发吹的扬起来了,秦子墨帮我拢了拢,忽然他低低的说了一句:“真好。”
“嗯?”我转头望着他:“什么?”
“这个样子真好。”秦子墨眼神里一抹暖意,映衬着那妖娆的夕阳,晶亮的不像话。
我忽然觉得,幸福好像可以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
就像现在他仅仅只是牵着我的手,我就觉得特别得满足。
我跟秦子墨十指相扣得走在这条路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层峦叠嶂已经慢慢的看不清楚了,夜幕正笼罩了下来,青色,变成了黛色,可还是没走到村落,。
我不由得变得紧张了些,却听到秦子墨安慰我,已经快了。
他像是来过这里?
既然他这么胸有成竹,我也放了心,就这样跟他慢慢得走着,享受着,天地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这一刻。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前面慢慢有了亮光,像是出现了人家,我跟秦子墨才把脚步加快了一些。
等我们靠近之后,就听到了一些零零碎碎说话的声音。
我们越走越近,这时我发现,就像是普通农村的夜一样,大家在吃饭的时间,端着碗坐在自家门口,与前后邻居聊天。
在静谧的月光映衬下,显得越发朴实美好,没有城市的喧嚣,我的心忍不住放松了许多。
那堆聊天的村民,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瞧见了我和秦子墨,拍了怕旁边人的肩膀,于是,他们的聊天内容暂时停了。
我和秦子墨走了过去,就有个大叔熟络得打起招呼来了,“外乡人呐?”
我点了点头,挽着秦子墨的胳膊,问这里有没有类似旅馆的地方。
大叔摇了摇头,问道,“你们是小两口吧?度蜜月,旅游?不过,你们可选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很偏僻的,基本不来外乡人的,所以,根本没有旅舍那样的东西。”
听到小两口,蜜月,这几个词,我脸一下就红了,虽然心里挺甜的,可是面上还是想摆手否定。
哪料,秦子墨却把我的手重新攥紧了,清越的嗓音极富有磁性,“下错站了,我倒没事,就是媳妇儿身子骨弱,所以……”
秦子墨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这副疼惜媳妇儿的样子立刻就把大爷大妈给骗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们热情得说自己家里有地方。
这,果真像桃源里那样好客啊。
唯独有一个婶婶默不作声,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正疑惑着,秦子墨却拉着我走到那个婶婶面前,问她家里有没有地方。
这么一说,婶婶才反应过来,连声说着“有,有,你们跟我来。”
我们跟其余的人客气得道别之后,就跟着婶婶回她家了,很近,没走多少步就到了。
一进门,婶婶就赶紧让我们坐下,还问我们吃饭没。
刚才心不在焉的,现在这么热情,画风转的有点快啊。
我看了看秦子墨,问他的意思,只见他对着婶婶说了声,麻烦您了。
等婶婶进去后,秦子墨才看向我,“饿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他好像很不设防的样子,这里是不是没问题啊。
秦子墨弹了弹我的额头,“有我。”
突然的,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阵呕吐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就揪紧了。
而那个声音却好像越来越近了,只见有扇门开了,一个大概18岁左右的女孩子冲出了房间,边走边吐的。
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可是,顺着看过去,她吐的全是一滩清水,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婶婶从厨房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大的脸盆。
婶婶边跑边叫着,“翠儿!”这两个字,看来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她过去扶起那个翠儿,女孩子却推开了她,对着脸盆呕吐了起来。
秦子墨捏了捏我的手,我跟他走了过去。
清水,那个女孩子吐的全都是清水,不仅如此,等她吐得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她竟然起身向厨房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渴,我好渴,水,水……”
等她一进去,厨房立刻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了起来。
她吐完了水,就去喝水?这个叫翠儿的女孩子难不成精神有问题,还是别的什么情况啊?
只见那个婶婶反应过来后,也是一个劲得时往厨房里冲,她抱住女孩子,想阻止她喝水,“翠儿啊,你不能再喝了,你都吐成什么样子,你再这样是撑不下去的!”
可是,女孩子却可怜巴巴得喊着,自己好渴,好想喝水。
我站在厨房门口,只觉得心惊胆寒,因为我看到那个女孩子就像得了缺水的病一样,对着一个水龙头不停地喝。
更恐怖的是,她还用手扑着水池里的水往自己嘴巴里按,婶婶想拦她,可是,她力气大得出奇,一推开婶婶,就往嘴里扑水喝。
到最后,她像是不过瘾似的,直接拿着旁边一个桶的水,向自己的嘴巴灌了进去。
这样癫狂的一幕,我只觉得自己好像都受了传染,我的胃好像被水给撑爆了,真是快要吐出来了。
可是,真正撑爆了肚子的人,是那个翠儿,因为她此刻是站着的姿态,高高仰着自己的头,往体内灌水。
这让我可以清清楚楚得看见她的身形,我发现,她整个小腹,好像已经挺了起来,有点像啤酒肚,抑或说怀了几个月的孕妇。
可是,那里面装的都是水啊,好像气球一样,皮肤都要被撑薄了,一不留神,好像就可以被扎破。
在灯光的照耀下,我发现那个女孩子皮肤像是病态得苍白,病怏怏的样子,没有一点血色。
而就在她似乎喝饱了的时候,她抬起了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她的脸上溅了许许多多的水,头发乱七八糟得粘在脸上。
活脱脱像一个从水里爬起来的死人,准确来说,应该叫水鬼吧。
我又恶心又怕,但是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已经忘记了转身,只知道目不转睛得盯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的手本能得开始颤抖,泄露了我此刻的紧张,秦子墨握住我的手,“别怕,那个女孩子是人。”
突然的,这个女孩子对一个地方大喊了起来,“别过来,啊,不要啊!”
而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