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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亿,这数字超过了徐曜原本进行的设想，说实话，比徐曜目前所能凑齐的极限高了不少。
他本来构想的最高价是十五亿。
不过了这数字，徐曜的第一反应不是深思,是有些惊讶于康遥随口一说,竟然说得真有点像那么一回事。
这话宛如投石入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片水波,又像是灵光一点，令他受到了一先入为主的心理暗示。
十亿。
十亿其实真的是一有可能的卖家底价。
如果十亿多不多？那确实多。
恐怕所有报价的人都未必敢在盲打的情况下莽撞地给出这数,毕竟这数字可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是真金白银。
谁敢真拿出这数来竞拍？谁又能保证在给出这么多钱之后,己的公司不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迅速倒闭？
可徐曜扪心,这项技术的估值到底能不能值十亿，答案也是肯定的。一旦技术到手,日后的创收只难以计量。
徐曜抱着康遥,凝神想了起来。康遥看他认真,手指便屈起，在徐曜的脑门上用力一弹。
“当”一声，徐曜倒抽一口凉气，疼得眼前冒出金星,他嘶一声,叫道：“康遥！”
康遥哈哈哈地笑：“发么愣,你不谢谢我？”
不过是两人私底下的玩笑话罢了,康遥竟然跩上了。徐曜想怼他一下，可一看见康遥面带得意和傲然的神情，又被『迷』到，于是到底是忍住脾气,没有发作。
徐曜抓住康遥使坏的手，无奈又无语，轻声责备道：“你这手怎么这么欠。”
康遥哼笑道：“不只欠，能干的事可多了。”
一边说，他细的手指扣住了徐曜的皮带，向前拉了一下，徐曜腹部的肌肉猛地绷紧，他忙按住康遥的手臂，一瞬间，背上汗『毛』直立。
徐曜有点慌又有点躁动，警告道：“老实点。”
康遥发笑，动作却不停：“人模狗样的，就你能装。”
徐曜被他一下一下拽到脾气都没了，他软下来，唤道：“遥遥。”
语气经透着无奈和放纵，甚至能出些许的商量意思，康遥却好像没见似的继续调侃，道：“哦，又叫遥遥了？徐总可真够喜怒无常的，除了我，真不知道有没有第人受得了你。”
徐曜：“……”这叫么话？
这难道不应该是他的台词吗？？？
他从认识康遥开始就一直憋着没敢说，康遥倒好，不仅毫无知之明，真么都说得出口。
徐曜恨得牙痒痒，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徐曜的手机来了一通电话，对话被打断，徐曜对康遥略作示意，扭头拿起手机，看见上面写着两字：俞炎。
这时候，俞炎给他打电话……
徐曜肯定是要接的，他看了一眼康遥，康遥也正好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不知怎的，徐曜下意识便想起了之前那句见不得人的康言康语，不觉补充道：“一朋友。”
虽然他依然没有打算康遥介绍给其他人，但也莫名不想让康遥觉得己不重视他。
不想康遥完全不在意，反道：“跟我说干么？我又不想知道。”
徐曜：“……”
趁这儿，康遥也起了身，道：“你接吧，我走了。”
徐曜来不及送他，唤道：“章简。”
章简应声进来，看见康遥，微微愣了一下，略微移开了视线。徐曜不知缘由，多看了康遥一眼，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原因——康遥的嘴唇和进门之前不同，经微微肿起来了。
那对唇瓣颜『色』鲜红欲滴，完全是一副被采撷过的样，徐曜原本没在意，但一想到康遥接下来要这么出去见人，心里头顿时一阵不愉快。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康遥这样，康遥他……太勾人了。
徐曜赶紧交代道：“给他找口罩。”
章简应道：“好……”
可没等说完，康遥本人经毫不在乎地出了门。
徐曜不能追上去，又是气得脑袋嗡一声，就这么呆呆看着康遥没了影，才忍着一股郁闷接通了俞炎的电话：“喂。”
俞炎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道：“是我。”
相比平时话多又烦人，需要人陪伴照顾的赖星维，徐曜和俞炎平日里都是比较成熟冷淡的类型，如果没有么事，基本上一月也不通一次话。
此刻赶上这时机，双方都在无声中知道了彼此的考量。
只是两人都不往报价上提，俞炎：“吃饭了吗？现在出来吗？我请你。”
徐曜看着桌上的饭盒，心中微动，不知来送饭的康遥算不算一巧合：“吃过了，不去了。”
俞炎沉默了一下，没应声。徐曜又主动道：“等过了今晚，你有空给我打电话，我请你。”
俞炎静了几秒，道：“行。”
两人挂断了电话，但等手机放下，俞炎转过头来，面对的是一群人。
众人旁了他的对话，都觉得刚刚是一番无用的废话，但依然询道：“怎么样？”
俞炎想了想，回答：“徐曜肯定竞争，确实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人群里议声一片，有人道：“满星虽然大，但竞价是要拿流动资金出来的，我们不是经大体算过了吗，满星不可能超过十亿，要我说我们就拿十亿，抄底拿下。”
俞炎却是摇了摇头，他说话很平淡，但只要他开口，其他人必定鸦雀无声。俞炎道：“徐曜和我们不同。”
说完这句，俞炎微微低头，似乎想起了么：“我们是暴发户，徐曜是金太，就算他拿不出钱，能替他出钱的人可太多了。”
“……”人们互相看看，也想到了这一茬，：“那怎么办？但他也不可能给得特高吧？总得有数啊。”
俞炎没回应，是转头一直埋头研究的技术团队：“那软件到底有多复杂？一点都不能复刻？”
团队毫无办法，无奈道：“这不是同一时代的水平，要是有机我真想看看到底是么人能写出来这东西，说复刻……这根本就是己创立了一独立的计算机语言，我看都看不懂。”
既然如此，俞炎也没么好说的，他平静道：“只凭深海，身价远远打不过满星，徐曜应该不太把我们放在眼里，可他一时不想到我们现在不是一家公司，是联合了五家公司。”
“一家拍不下，五家一起拍，合在一起，总能超过他。”
众人都视线集中在俞炎身上，道：“所以定价多少合适？”
俞炎安静了好一儿，道：“这竞价绝对不低，据我对徐曜的了解，他的价位八成在十四五亿。”
“为求一击即中，我们是不要零碎钱地冒险，压他多点比较稳妥。”俞炎一锤定音，道，“十六点五亿，一定可以。”
电话结束，另一头，徐曜挂断之后也静下心来思考了一儿，他透过没关的门，看到章简的身影在门口一晃过，经回来了。
他静了一下，叫过章简道：“康遥走了？”
章简道：“走了。”
徐曜点点头，没去追康遥到底戴没戴口罩，省得己糟心，他话题一转，像是言语，又像是在对章简说话。
“俞炎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本来没必要给我打，可他是打了。”
章简得跟着认真思考：“徐总的意思是……”
徐曜忽然道：“他不身后有人？”
章简一时没有跟上思路，徐曜也没有等他，他心里有点『乱』，在犹豫了一阵之后，是拨通了那最不想沟通的人的电话。
就在刚刚，徐曜默认了那数字。
十亿……他冲了。
这通电话响了六声，在徐曜心情越来越烦的时候才被接起，徐景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温温和和道：“曜？”
说话的腔调徐曜实在是太过熟悉，从父母离婚之后，他一见徐景行的这道声音就觉得讨厌。
他的父亲，这位相俊美，身价丰厚，又经历传奇的传媒大商，天生便是这么温柔多情。
多情的人不坏，可总让跟他接触过的绝大部分女人，甚至男人都产生一己十分特殊的错觉，他对人人都温柔，所以本该特殊的徐曜和母亲江遇晨却反不特殊了。
徐曜非常讨厌徐景行这特质，如果可能，他不想和徐景行进行任何交谈。
偏偏满星的事情他对母亲江遇晨又张不开嘴，他姓徐，终究是要找徐景行开口讨钱。
徐曜一口气呼出，道：“公司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徐景行虽然经离任，但他在公司的影响力在，即便己不主动打，也有许多人主动去告诉他。果然，徐景行轻轻一笑，道：“嗯，我就知道你快给我打电话了。”
徐曜直接：“你有多少？”
徐景行道：“你要多少？”
徐曜道：“我要多少你都给？如果我跟你要十亿呢？”
徐景行温和道：“给你拿就是了。”
这慈父一样的姿态不能让徐曜舒心，正相反，他快烦死了。徐曜计算了一下，交代道：“公司出十亿，我人出五亿，缺五亿，补上就够了。”
徐景行没有意见：“好。”
徐曜又道：“算我从你那里借的，之后周转过来，按照三分利你。”
徐景行道：“都行。”
都行都行，徐景行经不管公司，这话说得轻轻松松，可他己在任的时候老好人一样么都不处理，最后却一群脑不清醒的绊脚石都留给了己的儿。
徐曜忍不住爆了粗口：“告诉你一声，楼下那层老傻比，我两月内全都给踢出去！”
徐景行道：“可以。”
徐曜不想和他说话，发完账号就准备挂断。
徐景行却忽然叫他道：“曜，改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吧。”
徐曜不理他，徐景行便继续和善地笑道：“我忽然有点记不清了，你刚才要多少钱来着？”
徐曜不悦地挂断了电话，只当作没到徐景行的暗示和威胁。他坐下来等待了一儿，大概过了半时，他的账号传来了消息通知，有大额转账需要进行确认。
徐曜松了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
离开满星公司，康遥没有走远。
他去了楼下的咖啡厅，跟服务员要了寄存在这里的电脑，一面翻看邮箱里的各邮件，一面中转了十几国家，建了一无比私密的海外账户。
这都是事，随手也就做完了，之后便闲着无事，康遥又浪了大概半时，咚讯上这才收到了来韩野的消息。
显然，在帖经被置顶了快十几时后，打工人韩野终于在提前拿到工资的宅男狂欢中醒来，迟来地吃上了这口专业巨瓜。
他来得晚，但着急万分，生怕康遥不知道这事。
韩野：【你看见这帖了吗？链接：xxxxx。】
韩野：【如果这是真的，时代真的要变了。】
康遥没立刻回复，韩野经又从视频之中截取了软件暴『露』的陌生代码，发送道：【对了，我感觉这是新语言，完全防盗的，说能不能攻破，想理解都难，你能看懂吗？】
康遥这才慢悠悠地反：【你不能？】
韩野：“……”
韩野受到了水平差距的冲击，缓了下才老实道：【不能，只能靠猜，要是有完整的代码给我一两年的时间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搞懂得差不多，但现在……】
【不过话说回来，这功能真的太强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强的技术，如果真的投入使用，说游戏界，生活里方方面面都翻新。】
光是文字，经足够传达出韩野这社恐达人难以抑制的热情和激动，可见韩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和同为技术人员的康遥分享。
这是真的，韩野是真的想不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能看到这样一步跨出几十年的强劲发展。
外行人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水准，但康遥一定能，韩野急不可耐地想要和康遥抱团共享这震撼感。
不想康遥却回复得慢腾腾的，好半天才传来一句：【这就强了吗？】
康遥：【这很牛吗？】
韩野：“……”
？
这不牛吗？？？这世界都快要天翻地覆了！
韩野有点不敢相信康遥一专业人士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承认康遥很厉害，但若是连这技术都看不上，实在有点过于狂妄。
韩野有点生闷气，打字道：【就算你是我的老板，也不能……】
没等发送，康遥的新消息忽然传过来，紧挨着上一条。
康遥：【这很牛吗？】
康遥：【我写着玩的。】
韩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