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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惊,气得一脸通红的质问道:“你特么的把我哥怎么了?”
邵云繁摇了摇头,回答:“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确实是骗了你,但我也是有苦衷的。”
说完,他就跳上了窗户,我还没问清楚望夏到底怎么了,杂可能就让他从眼前跑了呢?赶紧跑上去抓他的胳膊,但他已经跳出窗户,进了外面的绿化带了,我也没有等,跟着跳出去,跟在他后面。
他先是跑,但后来放慢了脚步,似乎并不担心我会抓到他。
在房子后面的一条比较隐蔽的小道上,停了辆车,他用钥匙开了车,坐上去又请我上去,“望秋,你上来,我就告诉你全部实情。”
他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才会觉得我会上他的车。
可正当我往后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车子后面,站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木呆的表情,披散着头发,她伸出手来,朝我指了一下邵云繁的灰色越野车,意思是让我上去。
这个女人我见过,就刚刚在梦里,她就给我指过路。
她不是鬼,而是我的玉引人。
玉引人出现,那必然是我的玉,已经和什么东西有了媒介联系。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与邵云繁有着某种关系。
此刻,邵云繁见我不上车,他耐心的坐在里面,一手把住副驾驶的车门,一脸赤城的说;“望秋,你觉得在家里,我想不被你发现是件很难的事吗?”
看到这张脸,真让人觉得精分,这个小贼,到底是有几幅面孔啊!
我不屑的回他一句:“你当然可以不被我发现,你不就是想让我发现,然后引我上钩吗?”
说完,我把他给我那把手枪掏出来,还一并把我的钢刀也拿出来。
因了玉引人的出现,我决定跟他走这一趟,但我现在已不信任这个家伙,所以,坐上副驾驶位时,我一手拿刀,一手拿枪,警告道:“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又给我设什么套,我马上就送你去见你的旧情人!”
这话说出来时,邵云繁的脸抽动了一下。
我以为,他没皮没脸到一定程度了,原来提到陈冰凌,还是会难受啊!
车子开动了,跟着那位歌手工作团队的车,缓缓从邵公馆出来,还一起行驶了很长一段路,看起来,就像是为歌手保驾护航的。
到了第五个路口,邵云繁才转弯,和歌手的车队分开。
我早已坐不住,冷声问他:“邵云繁,你要带我去哪里?还有,我堂哥到底有没有危险?”
他很直白的讲:“你堂哥没有危险,我只是请我母亲她们帮忙制造一点小麻烦,拖延你堂哥他们回来的时间,这样,可以争取我们两个独处的时间。”
这听起来,真像是个美好浪漫的爱情故事。
然而呢,此两人独处的时间,非彼两人独处的时间,不过是他清楚,等望夏一回来,我必定将自己知道的这些,通通告诉望夏,要是让望夏知道他就是那个贼,还是害望夏那天晚上上吐下泻的罪魁祸首,必定会把他打个半死!
要提的是,我知道邵云繁走的是飞檐走壁的路子,跟我和堂哥这种一言不合就是干的人不同,说难听点儿,他就是走偷鸡摸狗路线的,一般情况下,都只能防守和偷袭,正面攻击不咋地。
我问他:“所以,你的事,你全家都有份吗?”
“没有,这些只有我和我父亲知道。”他车子开得很急、很稳,西城的夜景,浮华如梦,不过车上的我们,却无暇顾及。
都说到这里了,我不免要想到今天早上,在邵云繁房间里,在相框背后发现的那张陈冰凌的单人照。这是我确定,邵云繁在对我说谎的证据之一。
昨晚他给我讲故事时,明明说,陈冰凌十三岁转学后,他们就没见过,也没有一丝陈冰凌的消息,他们再见时,是他学成回国后。
可是,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可以看出来,就是陈冰凌大概十四岁左右拍的,而且从角度上来看,是偷拍的,偷拍者是谁不清楚,但照片在邵云繁手里,那么是在什么情况和背景下,有这张照片呢?
不可能是他长大后,谁谁谁给她一张很多年前,偷拍的陈冰凌被囚禁的照片吧?
必然是当时,邵云繁就有那张照片了!
再加上,邵云繁身上的本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可能突然有天让他打通了任督二脉,睡一觉就有一身过人的本事,所以必定苦练了数年,我完全可以怀疑,他很可能从没出国去学习,出国只是个幌子,以懵逼岳家人的视线。
接下来,邵云繁的讲述,就证实了我这个猜测。
他很诚心的给我讲道:“邵家和岳家的故事,都是真的,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不同的是,我们这么多年,并非无所作为;冰凌的故事也是真的,里面我有忽略了一些事实,那就是我并非是在八年后才重新见到她,她失踪那年,父亲就帮我查到了她的下落。”
我真是佩服自己啊,应该改名叫南尔摩斯!
邵云繁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天是个阴天,父亲开着车,将我载到了郊外的一栋小房子里,透过小窗户,我看到了被关在里面的冰凌。后来我知道,冰凌的父亲欠下了赌债,将冰凌卖给了岳刚,岳刚就把才十三岁的冰凌送给岳伟当了小奴隶,我亲眼看过那个畜生怎么虐待冰凌,我想冲上去将冰凌救出来,但父亲不让;那时候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人弱被人骑,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跟敌人抗衡,而那时候,我们家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邵云繁讲到这里,停下来,目光轻扫过我的脸颊,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开车。
我仿佛看到,那个十三岁的少年,躲在屋外凝望自己喜欢女孩的样子,也是那时候,一颗试图改变的种子,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牙。
“当时,家里的两个哥哥年纪都不小了,他们有一定的经商能力,父亲考虑到岳家的手段,未来要和岳家作对,他知道,只会经商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以送我出去读书的名义,将我送到我师父那里去学一门技艺,当时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学成了师父的飞燕技,回来就可以打败岳家人,把冰凌从他们手中救出来。我还很多次想过,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个畜生在睡梦中弄死,可当五年前我回来时,却发现,岳家还有更为复杂的背景。冰凌的身上,被他们动了手脚,经常出现很怪异的行为,我请来我师父看冰凌,师父说,冰凌被下了某种咒,那咒力来自于某种强大的法阵,一旦她离开法阵范围,要带她走,必须毁掉那个法阵,那时候,我趁夜几乎将岳家所有的地方找过了,就为了找到设法阵的地点,正当我快要找到时,冰凌和我见面的事被岳伟发现了,那晚上,他逼冰凌将我骗过去,然后袭击了我,父亲出面用钱救了我,可冰凌她……”
他的声音哽咽,虽与他前晚上跟我讲过的故事有一定出入,不过大致没变。
“冰凌死后,我丧志了一段时间,这么多年我苦练飞燕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她救出苦海,可是最后,却害死了她,我突然感觉人生都没有意义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终日不见阳光,喝得烂醉,一闭上眼睛,就梦见冰凌来找我,哭着让我去救她,我再次找到师父,是师父告诉我,冰凌的魂魄被禁锢在了那个法阵里。冰凌活着的时候,我救不了她,我的良心,不能忍受她死了还被那个畜生控制,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救她出来。”
也许是一下子说了太多,他有点累,停了下来。
我知道,故事还没完,因为后来他打起了辜官村和古画的主意!
我猜测的问他:“你说的那个法阵,你找到了吧?是不是就在昨天你带我去的那个酒吧附近?”
“嗯!”他点了点头,回答:“可是,我找不到那里,师父说,那个法阵也是一个高人帮岳家人设下的,如果是个普通的法阵,那里每天人来人往,早就将阵气给破坏了,正因为那个法阵太过厉害,所以即使是我师父,也没办法动它。”
“你师父是谁?他后来不会告诉你,要找到那个法阵,需要我的古画吧?”
他没有告诉我他师父是谁,但能教他这一身本事,还知道那么多玄门知识,那必然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结果还真被我猜中了,真是他师父告诉我,传闻中引玉人的古画,可以借力破掉岳家的法阵。
就和当初,季福珍想要借助画灵,把换阳阵破掉,将她那鬼弟弟放出来一样。
这样想来,岳家那法阵的某些功效,与换阳阵,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换阳阵条件比较苛刻,需要三个天元命格。而岳家的法阵,应该是恶印门的秘术所布。
邵云繁这时说:“岳家的法阵,是靠禁锢在里面的怨魂得以存在,而那个法阵已有数十年之久,怨魂越多,法力就越强大,光找到它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了,要破它,还必须得有比那法阵中怨气更强的灵物。这些年,我找了大江南北,也找了不少法器,可是里面连一样可以稍微影响法阵的都没有。”
我斜视着他,“所以,你打起了辜官村的主意?”
他解释说:“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从别人嘴里传来的故事,说那个消失的辜官村庙宇里,供着一件稀世法宝,也是那位辜姓先生自己酒醉了,说他有一样可以进辜官村的旧荷包。于是那晚,我就趁夜前去偷荷包,真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你和你哥!”
我真是服了,这难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回想那晚上他在房梁上盯着我们头顶看,我现在就想狂扁他一顿!
“我偷了荷包本打算独自去趟辜官村,可刚巧,那天你和你哥到西城,父亲让我留下来,我才知道,你就是他长长说的那位南爷爷的孙女。很多年前,我就听说过你们家玉的故事,也对守护宝玉的画灵有所耳闻,若你当真是引玉人,那么你身上,一定有那件传闻中的古画,这样,我还冒险去辜官村找那名不见经传的宝物做什么呢?”
我冷笑一声,“你倒真是会就地取材呵?”
听完这些,我对邵伯又有了新的认识,从他外表看,就是个温雅的商人,可是,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大,又岂止是个普通的商人能做到的呢?
他必然又他独到之处,但他最厉害的地方,是不露锋芒,他隐藏着,隐忍着,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谋划着,要脱离岳家的掌控。
而他处心积虑的第一步,竟然是自己最小的儿子,他利用邵云繁幼小对陈冰凌的感情,将他送去苦练飞燕技。
并且我相信,他暗自做的,绝对不止这些,比如他很多年前,就想过要他儿子娶我,他当然也知道,我是引玉候选人,所以要是他儿子娶了我这个候选人,哪天我引玉成功了,那可是他们家用来对付岳家的杀手锏啊!
此刻,我说不出自己对这一家子的感觉,也许,在听完邵云繁讲了这么多之后,我开始理解他们了吧?
人总是自私的,总要为自己打算,就好像当时,堂哥想利用邵家财大气粗,让我嫁到他们家当少奶奶,而远离南家争端一样。
要是换了我是邵伯,或者邵云繁,也许,我也会相同的事!
他确实骗了我,也差点害死我,跟当初谭小丽对我做的事,没什么两样,可又完全不同。
谭小丽曾是我信任的朋友,而邵云繁在此之前,与我不过是陌生人,他对我隐瞒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知道我有能让他利用的东西,而引导我去做,也正常。
我又不真是他的谁,他何须为我负责呢?
邵云繁感觉得出来,我对他失望透顶,小心翼翼补充道:“其实,那晚上偷了那个荷包前,我也知道是辜先生父亲的遗物,所以为了回报他,我请人去买了他家所有的西瓜,并多付了他一笔钱。”
说到这个,我特意看了他一眼,等于说,这样就两不相欠了吗?
估计辜大叔一辈子都想不到,他家的西瓜,是被那晚上偷了他爹旧荷包的贼给买了!
他又解释:“而且,我也没想过,要一直隐瞒你,就像现在,时机到了,你自己也会知道。”
我没回他,我发现前面的路,开始熟悉起来。
这就是那天晚上,他坐在街沿上给我讲故事的地方,那个酒吧就快到了!
我脸色一变,对他吼道:“等一下,你特么带我到这里来干嘛?不会是要去破岳家那个法阵吧?”
这男人是铁了心要害死我吧?古画我确实一直贴身放着,可是玉守已经受伤了,那个地方,现在必然有很多岳家的人守着,我能干嘛?
邵云繁对我说:“岳家人去和我父亲他们面谈了,这时候,是最好的机会,我等了这么多年,不想错过。”
“我还不想死呢,你马上给我停车,我要去找我哥!”不是我不愿帮他救陈冰凌,我也想将岳家那罪大恶极的法阵给破了,但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了!
对方听了我的声音,并没有停车,他放慢了车速,往前面开了一段,突然声音变轻的问我:“望秋,这一路上,你有没有听见,后面一直有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