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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将这个想法和弟弟一商量,弟弟举双手赞同,兄弟俩说干就干,一方面物色乞丐尸体,一方面准备替换猪肉。
那年的冬天很冷,恰恰方便了兄弟俩实施这个计划,天气一冷死人就多,肉体也可以保存得越久。
兄弟俩提前几天收集了几具乞丐尸体将肉全部剔下,用油纸包裹着藏在家中的地窖里,腊月二十三的晚上挖了出来偷偷运到了屠宰室,这里距离村中心较远,不管两兄弟干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
为了避免白天杀猪时有人看热闹,两兄弟将时间提前到二十四号凌晨,忙活了几个小时之后,人肉和猪肉就全部混杂在了一起堆放到板车上。
等上午村民们聚齐,两兄弟就若无其事开始一个一个发肉,这些肉已经提前分好,而且还做了处理,不仔细分辨看不出来。更何况村民们一年难得吃到两次肉,基本上拿回去就丢到锅里炖煮开荤,猪肉里面混杂了人肉极难被发现,只是没想到中间出现了“狗剩找到骨头”这么一个插曲,被眼尖的梁大夫发现最终暴露出来。
“你们什么时候将人肉准备好的?”谢警官沉声道。
“好像是……前天……”王麻子犹豫道。
“什么叫“好像是”,这才过去几天就忘了?”谢警官质问道。
“是前天,没错!”王麻子连忙改口道。
“一共从几个乞丐身上剔了肉?”
“两个。”王麻子回答的这个数字和谢警官之前猜测的基本相符,看样子被取肉的是两个成年男子。
“内脏和骨头呢?”
“丢给野狗吃了。”
“王矮子手腕上的咬痕是怎么回事?”
“捡到尸体的那天我们连夜剔肉,被野狗发现,它们过来抢肉,我弟弟为了驱赶它们结果被咬了一口。”
“乞丐的衣物呢?总不可能也喂野狗了吧。”
“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有什么用?全部都烧掉了!”
询问完毕,谢警官点了点头,算是采信了王麻子的说法,那个年代一到年关确实饿死冻死的人比较多,王麻子如果只是想要一些人肉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杀人取肉,到外面捡几具尸体是最轻松也是最安全的做法。
“谢警官,这种行为算不上杀人吧?”见谢警官面色缓和了下来,王麻子连忙询问道。
谢警官点了点头,单纯只是从尸体身上割肉确实算不上杀人,如若不是将人肉参杂到猪肉里发给村民这种行为太过于龌龊的话,甚至会有人站出来为之摇旗呐喊,毕竟兄弟俩的出发点是为了救母,是纯孝之举,任何年代都会有得了圣母病的人,那个年代也不例外。
“那些猪肉呢?”谢警官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兄弟俩杀猪的时间是今天凌晨,百把斤猪肉不是一个小数字,短时间内无法运走一定藏在了附近,但警员和村民们一起几乎将整个村子都翻遍了,却始终没有找到丢失的那百余斤猪肉。
“肉……”王麻子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道:“一开始是藏在屠宰室后面的那块蒿草地的,也就是狗剩发现骨头的那个位置,但是后来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是被野狗吃掉了……”
“一派胡言!”谢警官忍不住打断了王麻子的话,厉声道:“从头到尾都将罪责推到野狗身上,这附近的野狗有那么多吗,我怎么没有遇到一只?”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谢警官的质问,王麻子明显慌了神,话都说不利索了:“谢警官……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只是想替我娘治病……”
“我不怀疑你的孝心,但我怀疑你的手段!”谢警官严肃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和我说实话,真不明白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事已至此我也懒得和你打马虎眼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今天凌晨在屠宰室外面接应你的人究竟是谁?”
王麻子闻言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颤抖着道:“谢……谢警官,您……您怎么知道……”
谢警官冷笑道:“你以为自己一番谎话天衣无缝,实际上漏洞百出!你说人肉是前天从乞丐尸体上剔下来的,但是我刚才检查了那堆肉,其中混杂的人肉非常新鲜,很明显就是今天凌晨才从人体上剔下!你说一共从两个乞丐身上剔肉,但是发现的人肉有上百斤,两个乞丐饿得黄皮寡瘦最多能剔下五六十斤,还有一半人肉是哪里来的?你说替换出来的猪肉都藏在屠宰室后面的蒿草地,但那里除了一根人骨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肉末散落的痕迹,甚至连野狗的脚印都没有!难道短短几个小时你们冒着天大危险偷的猪肉就人间蒸发了?”
“你之所以说这么多破绽百出的谎话只有一个原因……”谢警官抬高音调道:“今天凌晨,有人将尸体送到屠宰室让你们现场剔肉,等工作完成,他们又将所有的人体内脏骨头衣物等可疑物品全部带走,替换下来的猪肉也一起运走,只有这样才可以做到任何遗留物品都没有,猪肉也随之消失,不过在他们搬运的时候不小心将一根骨头跌落在蒿草地中,最后成为你们恶行暴露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