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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刚自从接受百货公司领导安排的制定百货公司年度销售计划任务后,整天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地认真的分析销售货物与进货周期,拟写销售计划任务书,玉兰好几天都难得见到他,于是趁周末休息时专门到他的住处去看他。
玉兰打听到陈刚住在百货公司顶楼一间阁楼里,于是沿着狭窄的楼梯慢慢走上去,到了公司顶楼,只见过道里堆满了杂物,将本来就不宽绰的过道只剩下仅供落脚的地方,玉兰小心翼翼地趟过去,走到一间房门前时,门被打开,一名百货公司的男青年光着上身,肩上搭着毛巾,手握脸盆走了出来,见到玉兰,一时觉得害臊,赶紧拉过毛巾遮住上身笑着招呼道:
“哟,洪支书,你咋到这里来了?”
“我来找陈刚,他住在哪间呀?”玉兰笑着问道。
“最顶头那间就是。”男青年侧过身指给玉兰,并谦让着让玉兰先过去。
“哦,谢谢。”玉兰径直朝里面走了过去。
男青年看着玉兰走过,伸手拉上房门,重新将毛巾搭在肩上,笑着打起口哨悠然自得地走下楼去。
玉兰走到最顶头那间,见房门关着,稍稍退回来,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边缘露出的缝隙朝里面望去,只见陈刚正坐在卓前,双手托着腮冥思苦想,玉兰微笑着用手敲了下门。
“谁呀?”陈刚边问边站起身来拉开房门,见到玉兰很是吃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周末不在家好好休息。”陈刚说道。
“好几天都不见你了,你在忙啥呢?”玉兰走进陈刚的房间问道。
“你看我这乱七八糟的,让你贵脚踏贱地。”陈刚边说边忙收拾。
玉兰站在房间中四处一看,房间十分狭窄,靠里面墙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堆满了衣物、书籍等,床头边一张凳子上放着一个木箱子,靠窗户边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房间的墙壁、天花板都用废旧报纸糊着,天花板中间吊着的一只灯泡被陈刚移到桌子上方。
“嗯,是有些乱,你们男生就是不爱收拾。”玉兰边说边主动帮着陈刚拾掇起来。
“哎呀,怎么好让你来动手。”陈刚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有啥,我刚才见你愁眉苦脸的,你在写什么?”玉兰边做边说道。
“百货公司的年度销售计划任务书,第一次接手做,压力大埃”陈刚说道。
“哦,那我能帮上忙吗?”玉兰关心地问道。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帮我分析分析布料柜的销售情况,我想以点带面,把整个百货公司的销售与进货周期分析出来,对于制定年度销售计划任务书非常有利。”陈刚说道。
“我试试吧,还怕分析得不好呢。”玉兰说道。
于是陈刚便认真地指导玉兰如何做销售与进货周期分析,通过分析,发现存在的关联之处和问题的症结,提出今后的改进措施。玉兰通过陈刚的分析讲解,对百货公司的工作运行情况又有了新的认识。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陈刚终于完成了百货公司年度销售计划任务书,兴冲冲地交给了百货公司领导,领导们认真看过后,十分满意,并将它上报到县商业局,县商业局慧眼识金,要求百货公司把任务书的制作者叫来,协助商业局做年度商业规划,于是陈刚便被抽调到县商业局工作。
玉兰的工作也日渐忙碌起来,除了值守布料柜台、做好团支部的工作外,又兼任了柜台小组长,各个柜台遇到的疑难杂事都来找到她,玉兰总是认真耐心地帮助解决,因此更获得员工们的信任,公司领导将新来的一名女员工安排给玉兰的布料柜实习,让玉兰能腾出时间用于抓好柜台的管理工作。
这天玉兰因为盘查柜台的进货情况,专门到仓库去同白丽核对,玉兰因为这段时间工作忙,好长时间没有同白丽在一起了,因此想趁此机会同白丽好好聊聊。
玉兰是第一次来仓库,从白丽被调整到仓库当保管员后,因为同白丽的上下班时间不相同,加上柜台上确实走不开,所以一直没有过来看过白丽,玉兰想到此,不觉心里感到内疚。看着诺大的仓库重地,却空旷无人,玉兰顺着一间间仓库走过来,看到一排平房,每一间的门都关着,玉兰不知白丽在哪一间房里值班,只好开口叫道:
“白丽、白丽,我是玉兰,你在哪里?”
白丽在房间里听到玉兰叫她,先是一惊,本能地准备开门出去,手拉到门把子时,却又停了下来,心里不由寻思起来,自从调到仓库来后,整天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的仓库重地,除了来人来车发货卸货外,公司里少有人来,陈刚被抽调到商业局后,来接替他每月到仓库核对货物的是文具柜吴师傅的儿子,名叫吴昊,性格同吴师傅一样慢慢吞吞,不爱说话,经常是白丽问一句他回答一句,如果白丽不吱声,他可以一直不言不语地核对完货物后走人,白丽也懒得理会。今天见玉兰破天荒地过来找她,还以为是不是自已的工作中又出乱子了,反正从毕业来到百货公司,自已出的乱子也不少了,早已习以为常。自已同玉兰之间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玉兰现在是百货公司里的一朵耀眼的红花,领导们器重,员工们拥护,而自已则犹如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在野地里自由生长,没人关心,无人过问。想着想着,白丽索性又坐了下来。
“白丽,白丽,你在哪里呀?”玉兰继续喊道。
白丽听着玉兰呼喊,犹豫着是否应该开门出去,想了想,悄悄撕开窗户上贴着的旧报纸一角,凑上眼睛看出去,只见玉兰独自站在仓库空地上四外张望,看着玉兰娇俏的身影,不由想起俩人一起上学一起玩耍的情景。
玉兰一直喊着不见白丽出来,心想也许白丽是上厕所去了,便继续朝前走去找白丽,白丽又在房间里踌躇了一下,心想如果再不出去,万一玉兰回去向领导一说,自已岂不是又得遭殃,干脆就装成上厕所吧,看看玉兰过来找自已到底有什么事。
白丽终于拉开门走出来,装作从仓库过来的样子对着玉兰的背影叫道:
“玉兰,是你叫我吗?”
玉兰吃惊地回过头来,见是白丽,忙跑过来说道:
“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叫你,还以为你上厕所去了呢。”
“是的,我刚回来,就看见你,找我有事吗?”白丽说道。
“我好久都没见你了,工作一直忙,没有过来看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玉兰拉着白丽说道。
“怎么会呢?咱们都长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生气。”白丽说道。
“白丽,你一人在这里看守这么大的仓库,我好替你担心啊,要不我去找领导说说,还把你调回柜台去。”玉兰看着诺大的仓库对白丽说道。
“没事,不用担心我,你是知道的,从小我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说在这里上班挺自由的,每天可以晚来早走,同柜台那边比起来,我还觉得这里比较适合我。”白丽边说边带玉兰朝房间里走去。
俩人进到房间里,面对面地坐下,白丽问玉兰来找她有什么事,玉兰把当了柜台小组长、带新徒弟、盘查柜台销售情况等事务一股脑地告诉了白丽。
“你现在可真是百货公司的大忙人了。”白丽说道。
“瞧你说的,我还希望你能帮帮我呢。”玉兰说道。
“你有陈刚帮你,哪还用得着我呀?”白丽话里带酸地说道。
“别提陈刚了,他抽到商业局,比我还忙。”玉兰说道。
“工作再忙,也得有休息的时候,各忙各的,时间长了,就疏远了。”白丽一语双关地说道。
“你说得对,今天我过来,就是想同你好好地聊聊,咱们可是有很长时间没这样坐在一起单独说话了。”玉兰将椅子朝白丽这边靠了靠说道。
“我在这里随时都有时间,你什么时候想过来找我都行。”白丽用手拨弄着茶缸说道。
“哎,白丽,我想问你,咱们俩一起参加工作这么久了,你可有中意的人了?”玉兰试探地问道。
“我?”白丽没有想到玉兰会这样问自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要有了就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参谋参谋。要是没有,咱们公司里的男生,你看上谁,我给你说去。再不然,让陈刚帮你在商业局物色物色。”玉兰说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怕别人嫌弃我,看不起我。”白丽说道。
“才不会呢,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一定要帮你物色一个好男生。”玉兰笑着说道。
俩人又坐着交谈了许久,玉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白丽看着玉兰远去的背影,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百货公司,玉兰工作能力比自已强,深得公司领导的器重,发展得比自已好。自已曾心心恋恋属意的陈刚却看不上自已,同玉兰成了一对壁人,玉兰是工作爱情双丰收,自已却是是工作爱情双双受挫。唉,难道真是老天爷派玉兰来作弄自已的吗?白丽摇了摇头。
一个多月后,跟玉兰实习的女员工能独挡一面了,百货公司的领导于是将玉兰叫到办公室,告诉她:公司将她列为百货公司培养的入党积极分子,准备派她到上级党校去学习,时间为半年。
“玉兰,能去上级党校学习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公司器重你,你也要为公司争气埃”公司领导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领导们的关心,我一定努力。”玉兰慎重地点点说道。
走出领导的办公室,玉兰一边下楼一边寻思,公司把这样的机会安排给自已,照理自已是没得说的,唯有继续努力,才能不负公司领导们的期望。但一想到要离开古城、离开父母、特别是离开陈刚达半年之久,心里不免泛起一丝不舍之情,可这种心思是不能向领导表露出来的,玉兰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回到柜台上后,玉兰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下了班回到家后,才忍不住向洪顺和灵芝坦承了心事。
“真的吗?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呀,领导派你出去学习是重视你培养你,你可要珍惜哦。”洪顺说道。
“爸爸,这我都知道,可是这一去就是半年时间啊!我、我、我舍不得离开你们。”玉兰撒娇地说道。
“瞧、瞧、瞧,我看你是舍不得离开陈刚吧,拿我和你爸当晃子,你那点心思瞒不过我。”灵芝点破玉兰心思说道。
“还是妈妈了解我。”玉兰娇羞地笑着说道。
“这陈刚我和你妈都还不怎么了解,看他把你迷成这样,要不你改天约他来家吃个饭,让我和你妈也正式认识认识他,接触接触,也好帮你参谋。”洪顺说道。
“主动邀他来家,这合适吗?怕不怕他笑话咱家。”玉兰踌躇地问道。
“又不是一来家后,我们就要把你嫁给他。你就把他当成朋友邀请,听你说他父母都不在了,他是一个人在古城,那就让我和你爸作为长辈的关心关心咋不行呢?”灵芝耐心地说道。
“你看,你妈比我们都想得周到。”洪顺微笑着说道。
“玉兰,他要真心同你好,不管相隔多久他都会等着你,他要是变了心,说明他也不值得你牵挂。”灵芝说道。
“你们真是我的好爸妈,明天我就去约他,让你们见见。”玉兰脸上一时愁云散开,开心地赶紧吃饭。
第二天下午临近关门打烊时,玉兰正在同女员工收拾整理布料柜台准备下班,忽见陈刚走了进来,其他柜台的男女员工们见到陈刚,纷纷主动同他打招呼。
“哟,陈刚,好久不见了,还以为你去到商业局就把我们都忘记了埃”一名女员工大声说道。
“他可以忘了我们,却忘不了我们这里的一个人。”一名男员工笑着说道。
这时彭阿姨也走了进来,告诉大家这月发工资了,让大家到财务室去领,忽见陈刚也在,便也跟着大家打趣他道:
“陈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经常回来看我们大家的话,我就给玉兰介绍别的优秀男生,看你着急不着急。”
“彭阿姨,你别吓唬他,要不然陈刚会不上班地天天来柜台守着呢。”女员工笑着说道。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只是抽调过去而已,等把事情做完后就会回来的。”陈刚笑着说道。
“那可不一定,像你这样的人才,商业局是不会放你走的。”彭阿姨笑着说道。
“那咱们可得防着他,当心他来把咱们的玉兰也给弄走了。”一名女员工说道。
“哈哈哈。”大家不由得都开心地笑起来。
玉兰只管低头微笑着整理物品,任由大家说笑取闹着玩耍,陈刚对彭阿姨和柜台上的员工们开玩笑早已习以为常,瞥见玉兰还在整理,便不急于离开,一边继续同大家说笑一边耐心地等着。
玉兰同女员工收拾停当,拿起挎包背上,掀开隔板弯着腰走了出来。
“好,你们大家先忙着,我们先走一步,改天再来同大家聊。”陈刚如同得到赦免一般,径直朝玉兰快步走来,俩人一起准备往外走。
“啊,你们不上楼去领工资了呀?”彭阿姨着急地问道。
“不急,明天再领。”陈刚说道。
“我们先走了,再见。”玉兰笑着转身同大家打招呼道。
“看、看、看,领工资都不积极了呀,这才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一名男员工学着黄梅戏腔调唱道。
玉兰忍不住跑过去假装要用挎包打他,那名男员工赶紧逃进了柜台,不时向玉兰做着鬼脸。
“好了好了,咱们别再耽搁他们的时间了,玉兰马上要去党校学习半年,他们俩忙着说悄悄话呢。”彭阿姨劝道。
陈刚听彭阿姨这么一说,不由吃了一惊,因为今天商业局的领导也告诉他,推荐他作为商业系统的年青干部培养对象,选派他去上级党校参加培训,所以他一下班就赶紧地过来准备将这事告诉玉兰,本来心里还有着同玉兰难舍难分的眷恋,现听彭阿姨这么一说,一时间转忧为喜,不免心中暗暗惬意,打定主意暂时不告诉玉兰,到时候还她一个惊喜。
俩人走在街上,沿街的门面都在纷纷打烊,陈刚向玉兰提议,请她去大河客栈小饭馆吃饭。
“干吗突然想到请我吃饭?你工资都还没领。”玉兰不解地问道。
“你要去党校学习了,给你饯行呀,身上这点钱应该还够。”陈刚笑着说道。
“又不是明天就走,还有几天呢。”玉兰说道。
“趁我今天有时间,咱们也有好多天没见面了,我还没正经请你吃过一次饭呢。洪支书,给我个面子好吗?”陈刚假装可怜巴巴地说道。
玉兰见陈刚这样不由好笑,便跟随着他一起走进了大河客栈小饭馆,这饭馆的格局仍然维持着解放前的样式,只是饭馆老板早已过世,现在是老板的儿子执掌柜台,跑堂的人也都换了新的,此时来吃饭和人不多。见陈刚和玉兰走进来,跑堂的忙将他二人迎到房里,陈刚挑选了个清静的靠窗座位让玉兰先坐,自已则开始点菜。
“陈刚,公司领导让我去党校学习,要去半年时间呢,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好?”玉兰犹豫地问道。
“去,干吗不去呢?出去见见世面,多学习学习,对你今后发展有好处。”陈刚脱口而出道。
“可一想到自已要独自一人外出这么久,我就”玉兰含蓄地低头说道。
“是舍不得你爸爸妈妈吗?”陈刚试探道。
“倒也不是。”玉兰双手扭着挎包带说道。
“唉,只可惜我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埃”陈刚假装羡慕地说道。
跑堂的将菜饭端上桌子摆放好,陈刚站起来给玉兰碗里盛饭,又从桌子上的筷子篓里抽出筷子递给她,然后才坐下来给自已盛好饭,同玉兰一起吃起来。
“你去党校学习的事,百货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吧。”陈刚问道。
“本来我还想隐瞒着,却让彭阿姨给说穿了,这下大家应该都晓得了。”玉兰说道。
“白丽知道吗?从抽到商业局来后,我很少见到她,她现在怎么样?陈刚继续问道。
“我上次去仓库盘货时专门同她聊了一下,她看起来还不错。哦,对了,我还想让你帮忙给她物色个男朋友呢。”玉兰笑着说道。
“这有点难,她的性格不是一般男同志能驾驭得了的。”陈刚说道。
“她是有些贪玩,还很仗义,但也许交了男朋友后就不一样了,人嘛,都是会变的。”玉兰说道。
“好吧,那等我先看看商业局里有没有合适她的再说。”陈刚回答道。
“对了,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爸妈要我约你去家里吃个饭,你哪天有时间?”玉兰问道。
“伯父伯母邀请,我哪敢不遵命,要不周末吧,周末赶场,你爸爸妈妈肯定是在布店里面忙,咱们一起先在家里把饭菜做好,让他们一回家就能吃上饭,好看好吗?”陈刚诚心诚意地说道。
“你还会做饭?这我倒没看出来。”玉兰惊喜地说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只是忙起来没时间做,到时我做几个小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陈刚说道。
“你就吹吧,你不会是想在我爸爸妈妈面前表现吧。”玉兰故意说道。
“我只为我爱的人表现。”陈刚深情地对玉兰说道。
玉兰听陈刚这么一说,心里觉得甜丝丝的,少女的娇羞不觉显露在脸上,心想自已这辈子有着爸爸妈妈的疼爱,再有陈刚对自已的一往情深,已是心满意足。去党校学习不就是半年时间吗?相信会很快过去的,不能经常同陈刚见面,还可以写信呀,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许分开一段时间,还可以借此机会考验考验陈刚呢,看他对自已的感情是不是忠心专一。想到这里,玉兰顿时觉得心胸豁然开朗,于是同陈刚吃完饭后,陈刚结了账,俩人走出小饭馆,沿着河堤小路慢慢地散步,河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在沿河岸边人家的灯光照耀下,河水波光粼粼,几叶小舟在河面穿梭,沿河两岸星光点点,犹如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似的,俩人走到祝圣桥上的“魁星楼”下面时,陈刚让玉兰站住,告诉她说站在“魁星楼”下面过的人,以后就是古城的名人,玉兰不信,说每天经过“魁星楼”下面的人数不胜数,哪能人人都成名成家。陈刚却说他有预感,不信就在此定下承诺,五年过后来此验证。玉兰只当他开玩笑,没当回事。俩人卿卿哦哦了好一阵才走回玉兰家,到了家门口陈刚才同玉兰分手,玉兰看着陈刚返回走远后,才转身走进屋去。
这天周末赶场,洪顺照例是陪着灵芝一大早去布店帮忙,如今店里有玉芬夫妇打理得头头是道,灵芝省心不少,来店里的人虽多,但乡亲们要做的衣裳都是比较简单的款式,过去的太太小姐们都一改以前的穿衣样式,朝着简朴宽松做衣服,因此灵芝不再像从前那般忙碌,洪顺也认为布店的生意只要做得走就行,反正现在玉兰也工作了,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因此不希望灵芝再过多地劳累伤神。
玉兰难得在家睡个懒觉,一觉醒来后,见爸爸妈妈给自做好早餐放着,然后都到布店里忙去了,家里一时显得清清静静的,玉兰于是穿衣起床洗漱,坐在桌子前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等着陈刚。
“玉兰、玉兰。”陈刚在玉兰家门前轻轻敲着门叫道。
“哎,来啦。”玉兰连跑带跳地出来开门。
只见陈刚一手拎着一包糕点,一手拿着一袋苹果站在门前朝她眨着眼睛,看得出来陈刚刚去理了发,穿着洗得干净的衬衫裤子,整个人精神十足。玉兰忙将陈刚让进家里,陈刚虽然多次送玉兰回家,但每次都是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今天是第一次走进玉兰家里,看着古色古香的家俱存设,尽管洪顺和灵芝不在家,可陈刚还是诚惶诚恐的,边走边打量着,玉兰看着他的神态,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是新女婿上门呀,弄得这么周正干啥?我爸妈现在不在家,你不用这么紧张。”玉兰说道。
“第一次见伯父伯母,马虎不得,不能给伯父伯母留下坏印象。”陈刚一本正经地说道。
“印象太好也是不行的,只怕是装出来的。”玉兰笑着打趣道。
“想不到你这张嘴也是这么调皮,难怪百货公司里的人都是这么能说会道。”陈刚说道。
陈刚放下东西,见玉兰的早餐还没吃完,笑着催她“大懒虫、快点吃,咱们还有事情要做”。玉兰不知道陈刚还有什么事情,便将就着胡乱地吃了几口,还把最后的一块饼硬塞进陈刚嘴里,陈刚边吃边拉着玉兰走出家锁上门,带着玉兰朝菜市场走去。
周末的菜市场热热闹闹,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乡亲们带着自家种的养的各种瓜果蔬菜、鸡鸭鱼鹅等随地摆上叫卖,来往的人流在吵吵嚷嚷声中讨价还价,成交的就开始称寸,那称托先是忽高忽低,慢慢地趋近平衡点,买的卖的都在这种过程中得到了满足感。
玉兰跟随着陈刚在菜市里转悠着,玉兰平时很少到这里来,更是少有买菜,因此陈刚买什么她就帮着拿什么,只见陈刚熟练地买了一条鱼及其他新鲜的瓜果蔬菜,玉兰几次抢着付钱都被陈刚拦住,卖东西的只当他俩是亲戚,随口说“谁付钱都一样”。
“才发工资,你就这样铺张。”玉兰娇嗔地说道。
“这是做给伯父伯母吃的,你可不许吃哟。”陈刚故意说道。
“没我吃的份呀,看在我这帮你拎东西的份上,总得让我尝尝吧。”玉兰也故意撒娇道。
“这得要伯父伯母同意才行,你就等着站在边上流口水吧。”陈刚笑着边说边从玉兰手里接过东西拎着。
俩人返回到家里后,陈刚挽起衣袖,玉兰还以为陈刚现在就要开始做饭,直嚷着还早着呢,只见陈刚找出拖把,拎起水盆就开始拖地,玉兰看到陈刚这么勤快,心里着实高兴,陪着拿出抹布来擦桌子凳子,陈刚拖完地后,从玉兰手中接过抹布,站上凳子将玻璃窗户擦得铮亮透明,玉兰扶着凳子,仰着脖子对陈刚说道:
“你这么勤快,那你住的那屋干吗那么乱呢?”
“那是你只看到我忙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我收拾房间的时候。我看你这大懒虫,在家也是享清福的。”陈刚边擦边说道。
“你瞎说,我做事情的时候你不也是没有看到。”玉兰嘟嚷道。
陈刚擦完玻璃后从凳子上跳下来,一边将抹布放在水盆里搓一边认真地对玉兰说道:
“我爹娘去世早,小时候我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娘心疼,心里就酸酸的难过,我发誓长大找到女朋友后,就把女朋友的家当做自已的家来爱护,把女朋友的父母当成自已的再生父母孝敬。”
玉兰听陈刚这么一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玉兰,却实没有体验过失去父母的那种痛楚,因此对陈刚从小独自生活长大、对未来充满信心、对工作踏实认真从心里感到由衷的敬佩,同时也想用自已对他的爱和家里的温暖抚慰陈刚,玉兰相信爸爸妈妈肯定会和自已一样地接纳陈刚的。
俩人将屋子收拾干净后,陈刚就开始洗菜破鱼,玉兰按照陈刚的吩咐一会跑去拿剪刀,一会去剥葱蒜,十分乐意地帮着陈刚打下手,很希望俩人能一直这样快乐地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在玉兰眼里,陈刚就像自已的亲人一样,给她遮风挡雨,帮她破解难题,教她学会生活,想到过两天就要同陈刚分开,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难舍难分的别离之情,在陈刚戴着围裙,围着铁锅炸鱼时,竟忍不住地从陈刚身后双手将他抱住,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咋啦?小心油炸着你。”陈刚一边给玉兰挡住一边问道。
“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不舍得。”玉兰低声说道。
“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样子啊,洪支书。”陈刚逗玉兰说道。
“反正现在是在我家里,我就这样。”玉兰撒娇地说道。
陈刚只好由着她,双手继续专心地做鱼,待将锅里放进水盖上锅盖后,才转过身来搂着玉兰,轻轻用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放开她,让她去准备盛鱼的汤碗,玉兰跑到橱柜前拉开柜门,找出一个青花瓷海碗出来,拿到锅边放着,陈刚揭开锅盖,一股鱼香味扑鼻而来,玉兰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夸赞着“好香呀”,陈刚拿起筷子试了试,然后将鱼连汤装进海碗里,玉兰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走到餐桌前放下。
等陈刚将另外几个菜做好后,洪顺和灵芝回家来了,俩人一走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可是家里从来没有的事啊,俩人再四处一看,只见家里到处整整洁洁,窗明几净,各项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俩人正站在院子里纳闷,玉兰端出最后一个菜从厨房走到客厅放下后,一抬头看到了爸爸妈妈,欢快地满面春风跑出来,左手挽着爸爸右手挽着妈妈,带着他俩走进客厅。
“看,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开饭呢。”玉兰笑着说道。
“你做的?我才不信呢。”灵芝撇撇嘴说道。
“咱们家好久没打扫得这样干净整洁了,这,也不会是你做的吧。”洪顺说道。
“嘻嘻嘻,从小就受到你们的娇生惯养,这些肯定都不是我做的。陈刚,我爸妈回来了,快出来见见。”玉兰叫道。
不一会,陈刚戴着围裙不好意思地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到灵芝和洪顺,微笑着恭恭敬敬地叫道:
“伯父伯母,你们回来了。”
“你这一来家,那帮着干这些事,弄得我们都过意不去。”灵芝笑着说道。
“是呀是呀,本来我们还商量着哪天请你过来吃个饭呢。”洪顺接着说道。
“哎呀,我说你们就都别站着相互客气了,剩下的收拾洗碗的事就都交给我吧。”玉兰嘟嚷着拉着灵芝和洪顺坐下,又让陈刚也坐下来,自已则忙着给他们盛饭递筷子,然后挨着陈刚坐下一起吃饭。
“伯父伯母,您们尝尝我做的鱼,不知道味道合不合您们的口味?”陈刚帮着灵芝和洪顺夹鱼,并递到他们的碗里。
“爸爸妈妈,陈刚说这鱼是专门做给你们吃的,他不准我吃呢。”玉兰撒娇地说道。
“因为今天伯父伯母劳累了,你,吃的日子在后头。”陈刚一边打趣一边给玉兰也夹了一块鱼。
“看看,爸爸妈妈,我这可是沾了你们的光埃”玉兰用筷子夹起鱼块笑着说道。
“你呀,就得跟人家陈刚好好学学做这些家务事了。”灵芝对玉兰说道。
“陈刚,你老家是哪里呀?”洪顺随意地问道。
“伯父,我老家在乡下,父母解放前都去世了,就剩我一人。”陈刚回答道。
“哦,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以后周末或者放假时,只管来家里玩埃”灵芝同情地说道。
“好的,谢谢伯母,以后家里有事需要我时,只管说。”陈刚诚恳地说道。
“过两天,玉兰要出远门了,不管她在不在家,你想来时只管来。”洪顺说道。
“其实今天我来,是因为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们,连玉兰我都一直瞒着,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商业局推荐我作为商业系统的年青干部培养对象,选派我去上级党校参加培训,刚好是同玉兰一起。”陈刚微笑道说道。
“啊?”玉兰张口叫嚷道。
“怎么啦?是不是被鱼刺卡住了?”三人都吃惊地转向玉兰问道。
“没有没有,陈刚,你太坏了,竟然一直瞒着我。”玉兰边说边放下碗,娇嗔地捶打着陈刚的后背。
“对你可以瞒,对伯父伯母要说实话,所以我今天做这一桌饭菜,就是想让伯父伯母放心,去到党校后,我会照顾好玉兰的。”陈刚说道。
灵芝忍不住同洪顺会心一笑,眼下有了陈刚,他们做父母的终于可以省心了,看到陈刚如此懂事,对长辈孝敬,对玉兰体贴入微,做起家务来又是这样条条是道,这样的小伙子实属难得呀,玉兰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玉兰原本心里堆积着万千的眷恋,现在听陈刚这么一说,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心里这下自已不会觉得孤单了,能同陈刚一起放下手里的工作安心地外出学习,这可是自已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啊,陈刚虽然一直对自已隐瞒着,但这不正说明他对自已的那份情、那份爱嘛。陈刚的沉稳让玉兰由衷的赞叹,陈刚一丝不荀的处事风格让玉兰欣赏不已。看着陈刚同爸爸妈妈认真地交谈,玉兰想象着自已将来,看来注定这辈子是要同陈刚执子之手与之携老了。
“你们要去半年时间,东西可得带齐全了,玉兰这里有我们准备,陈刚你那里缺少什么只管告诉我们,别跟我们客气。”灵芝说道。
“是啊,今天你走进这个家,我们就把你当成家里人了,你工作忙,没时间准备东西,就告诉我们,或者让玉兰转告也行。”洪顺说道。
“谢谢伯父伯母,我今天真是觉得自已找到了家的感觉,心里面很温暖。”陈刚诚挚地说道。
吃完饭后,陈刚同玉兰一起收拾完碗筷后,俩人同洪顺灵芝打过招呼,沿着吉祥寺下边的河堤小路慢慢地散步,两人走到河堤边那株沧桑的梅花树下,看着枯萎的树干映衬在河面上,一静一动,犹如在书写着岁月的流逝。
“这株梅花树冬天开花可好看了,小时候爸爸妈妈时常带我来这里玩,我经常在这里堆雪人。”玉兰说道。
“那我猜测,伯父伯母年青的时候可能也是在这里订的终身吧。”陈刚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真能想像。”玉兰笑着说道。
“你想呀,冬天寒风凛冽,白雪红梅,河水荡漾,这样的情景如果有一对恋人在此海誓山盟,那该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卷埃”陈刚诗情画意地畅想道。
玉兰听陈刚这么一说,再看看梅花树,脑海中模糊地出现一对男女的身影,却是看不清脸孔,从背影看有些象爸爸妈妈,可又有些不象,正凝神细想时,陈刚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块扔进河里,“噗通”一声,把玉兰的思绪拉了回来。
“玉兰,咱们也来个海誓山盟好不好?”陈刚问道。
“你又想搞什么新花样?”玉兰饶有兴趣地问道。
陈刚从地上捡起两块小石片,拿着一块在另一块上面写下一个“兰”字,然后交换过来,同样在另一块上写下一个“刚”字,把两块小石片合并在一起,放进梅花树根的一条裂隙里。
“等我们白头时,一定要来这里看看,见证见证我们的爱情。”陈刚一字一句地说道。
两天过后,玉兰和陈刚带着灵芝和洪顺给他俩准备的行李,坐上了长途公共汽车,灵芝和洪顺站在车窗下边一个劲地叮咛他们注意这样当心那样,陈刚和玉兰一个劲地点头答应,汽车发动后,缓缓地驶出车站,灵芝和洪顺跟着走出来,直到汽车走远,留下一股尘埃,俩人仍久久地站着挥手。玉兰直到渐渐地看不清爸爸妈妈的身影后,才坐正身子,一路上同陈刚有说有笑,带着愉快的心情地朝党校而去。
这天灵芝的布店又进了一批布料,玉芬夫妇忙着下货,灵芝抬眼看到一匹布料花色新颖,不由好奇地拿过来在手里细细地掂量,玉芬走过来问她要做什么,灵芝说突然觉得这匹布料很适合给玉兰做嫁妆,听灵芝这么一说,玉芬不由热心地询问玉兰的婚事,帮着灵芝给参谋起来。
“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穿的、铺的、盖的可不能少啊,早点准备好。”玉芬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现在的年轻人不象过去时候的我们,一切都要听父母亲的,他们都有自已的主意,这玉兰又是从小让我和她爸给惯坏了,现在什么事都由着她。”灵芝说道。
“玉兰可有出息了,我都见着她带着百货公司的人去烈士陵园扫墓,真象一个女干部。”玉芬羡慕地说道。
“瞧你把她夸的。我都不望她今后能做干部,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灵芝说道。
白丽在百货公司的仓库里巡视完货物后,回到自已的小房间,把仓库钥匙放进抽屉里,拿起茶缸喝了口茶,然后坐着磕瓜子。自从上次玉兰过来同她推心置腹地交谈后,白丽心里不是不想进步,只是觉得在百货公司,有玉兰在,她白丽就永远只能是个当陪衬的,从当年一起跳唱支山歌给党听时当陪衬起,这辈子就一直是活在玉兰的影子里,特别是现在玉兰和陈刚俩人一起去党校学习,双宿双飞,成了整个商业系统羡慕的一对男才女貌情侣,白丽心里隐隐地觉得自已同玉兰的差距在不断地拉大,无论自已怎么努力都赶不上。
白丽陷入沉思中,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吓了一跳,赶紧定定神拉开门来看,原来又是吴昊来核对货物了,让白丽眼前一亮的是,今天吴昊剪了头发,衣服也穿得干净整洁,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吴昊见白丽一个劲地打量自已,不觉羞红了脸低下头。
“今天有啥喜事呀?”白丽心不在焉地问道。
“没、没、没有埃”吴昊结结巴巴地说道。
“哎,我说你呀,真是你父亲的遗传,甚至比你父亲还恼火,半天吭不出一句话。”白丽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仓库钥匙,边说边带上门,同吴昊一起朝仓库走去。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我好久没去看他了,在这仓库里也走不开。”白丽问道。
“还行。”吴昊答道。
“你除了过来核对货物外,平时在公司里还干啥。”白丽随意地问道。
“领导喊我做啥就做啥。”吴昊说道。
“哈哈哈,你这人真是实心眼。那你下了班呢?”白丽忍不住笑着问道。
“下班回家。”吴昊答道。
“哪个下班不回家,我是问你下班回家后干点啥?”白丽继续打趣吴昊。
“不干啥,吃饭睡觉。”吴昊说道。
白丽摇了摇头,知道无论自已再怎么问,这吴昊也是说不出什么让自已感兴趣的话题,俩人走到仓库大门前,白丽打开门,俩人走了进去,白丽到门后取出手电筒拿在手里打开,带着吴昊一起核查货物,不知不觉走到一堆木箱柜边,只见木箱柜上盖着的帆布又被风掀开了一只角,白丽看到似有所感触,怔怔地回想起当初与陈刚在此发生的一幕,不由叹了一口气,前后左右看了看,原来这里堆着的货物正好处于仓库大门打开后的风口上,每次打开大门,盖着的帆布就会被风掀开,白丽本想去找椅子,却见吴昊弓身爬上货物堆,一点点地将帆布拉抻,把货物全部盖住后,慢慢地退了下来,最后放手一跳,整个人稳稳地落在地上。白丽看在眼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堆货物总是爱出现帆布被风掀开,每次都让我要弄好一阵子。”白丽忿忿地说道。
“这好办,下次我给你弄个竹竿,前面那一头用铁丝扎成个杷子,你拿着只要钩住帆布一角,然后用力一拉就下来了。但你可不能学我这样爬上去弄,那些被帆布盖着的木箱柜高高低低的,稍不注意就会踏空。”吴昊第一次认真地向白丽说出这一番话。
“哪里有这么长的竹竿呢?”白丽问道。
“铁山溪那边多的是,都长在小溪边上。”吴昊说道。
“是吗?改天你带上我去,行吗?”白丽一时来了兴致,高兴地说道。
“好吧。”吴昊说道。
“太好了,我都好久没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了,要不,就这个周末吧。”白丽说道。
“这?等我同我爸爸说一声。”吴昊犹豫地说道。
“这么点事情都还要向吴师傅请假呀,你可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白丽笑着说道。
吴昊没吱声,继续同白丽核对起其他的货物来,核对完后,俩人在货物单子上签上字,吴昊转身要走,白丽拉住他叮嘱说别忘了周末带她去铁山溪砍竹竿。吴昊第一次被白丽这么拉住,一时不好意思起来,嘴里“嗯嗯”地答应着,白丽见他这样害臊,笑着松开了手。
周末这天,白丽早早地来到祝圣桥边,一边看着青龙洞建筑群风景一边等着吴昊,记忆中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同男同志单独外出游玩,不过这吴昊在她眼里算不上男同志,顶多算个小弟弟而已,去铁山溪砍竹竿只不过是白丽的一个借口,心里想的却是能爽快地像小时候那样出去疯疯就太好了。可是白丽来来回回地在祝圣桥上走了几趟,就是一直不见吴昊来,难道这小子改变主意了,依吴昊那萎靡的样子是不可能哄她的,或者是吴师傅不乐意,好像也没道理,在百货公司里,白丽无论对其他任何人都可以不屑一顾,但对吴师傅却是尊重的,这不仅是看在师徒的情份上,更是因为尽管她一再犯错,吴师傅都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她另眼相看,而是谆谆诱导地批评她,所以白丽听百货公司的领导或同事批评她时,心里就憋着一股气,而如果是吴师傅批评她时,立刻就静下心来不再言语,所以白丽觉得吴师傅是不会对她有偏见的。
可是为何吴昊一直不来呢?就算是去不了,也得来告诉她一声呀,让她一人在这里傻傻地等,白丽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要是换做别人,白丽早就找上门去问个一二三了,偏偏是遇到这萎萎缩缩的吴昊,反叫白丽没了辙。
白丽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背后传来一阵“叮当”铃声,白丽转过身来一看,只见吴昊骑着一辆破旧的单车来到她身边,示意她上车,白丽顿时转忧为喜,伸手拉住单车后支架,身体一跃便坐了上去,吴昊稳了稳车身,带着白丽直朝铁山溪而去。
“你这家伙,干吗让我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白丽大声说道。
“我在家里找砍刀找了很久,终于找到后发现刀口全生锈了,就又去找磨刀石磨,然后想到咱们俩人就这样走起去,那得多耽误时间,于是就把家里这辆破旧的单车找出来,把齿轮和龙头擦了擦,又上了点油,所以就来晚了。”吴昊一五一十地答道。
白丽听后心里一阵内疚,自已只想到去玩,却连砍竹竿的工具都没有想到带上,而吴昊却把东西都准备得这样周到,平时只晓得他话不多,却看不出他竟然还是这样细心的一个人。
“那你爸知道吗?”白丽又问道。
“知道,我给他说了,他先是迟疑了一下,但也没阻拦,只要我当心点。”吴昊说道。
随后白丽又问了问吴昊家里的情况,吴昊告诉她,自已在家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都还在上学,妈妈身体不好,常年病卧在床,奶奶年纪大,一家人都指望着爸爸,百货公司的领导们去搞慰问时知道后,就向上级打了报告,将吴师傅家里的困难情况反映上去,征得上级同意,把高中毕业的吴昊安置进了百货公司,刚好这时陈刚被抽调到商业局,于是吴昊就接替了陈刚的工作。
听吴昊这么一说,白丽不由对吴昊家表现出同情,也一下子明白了吴师傅心里的苦衷,这么沉重的家庭负担吴师傅一人扛着,真是不容易埃
俩人来到铁山溪,只见树木葱翠,遮阴避日,铁山溪掩映在山谷深渊里,潺潺的流水声悦耳动听,山谷里飘来的清新空气沁人心脾,进去的小路越来越窄,白丽先跳下车,吴昊也下来推着单车沿着小溪边的田坎道走,曲曲弯弯,俩人高一脚低一脚的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一片溪水冲刷出的小溪滩,滩上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白光,白丽看到小溪滩靠近田坎边处长着一蓬蓬的竹林,一时兴奋不已,于是俩人朝着竹林走过去,吴昊将单车停放在竹林边上,从身上背着的包里取出砍刀拿在手里,放下背包,选中一蓬竹林中的一枝较高的竹子用左手抓住,右手挥着砍刀逼近竹子根部砍去,白丽站在一边仔细地看着,长长的竹子随着吴昊一刀刀地砍下去,有节奏地抖动着,星星点点的竹叶片随着飘落下来,吴昊快要砍断时,整枝竹子已呈向下倒的趋势,白丽叮嘱吴昊当心竹子根部往上翘起来弄伤眼睛,吴昊停下来,换了个位置站着,将整根竹子用脚踩住,白丽过来拉着竹子上面的分枝,吴昊挥动砍刀又砍了几下,竹子根部终于被砍断,顺势倒了下来,横在了地上,吴昊拾起竹头,用砍刀将竹子尾端的分枝一一剔除,于是一根绿荫荫的竹竿就拿在了吴昊手上。
“你试试,够长的吧。”吴昊将竹竿递给白丽说道。
白丽接过来,估摸了一下仓库里货物的距离,不住地点头说够了够了,吴昊告诉白丽,竹子前面的杷子由他爸爸去做,吴师傅在得知他们此行的意图后,说那杷子如果用铁丝做反而不容易固定,应将就把竹子前头划开成条,编成扇形的杷子状即可,白丽听后由衷地感激师傅想得周全。
吴昊放下砍刀,径直走向小溪边蹲下,用手捧起溪水冲洗流汗的脸,忽见水里有小鱼,便心生一计,用手在小溪边上掏出一个坑,让它自然地灌进水,留出一个口子,脱掉鞋,挽起裢子,踩进水里用手驱赶着小鱼,白丽不知吴昊在做什么,放下竹子跟了过去,吴昊朝她比了个别出声的姿势,白丽于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只见吴昊慢慢地将一小小鱼赶进了掏出的水坑里,吴昊立即将留下的口子堵上,那条小鱼就在水坑里打转转。
白丽于是也学着吴昊脱下鞋袜踩进水里抓鱼,吴昊站直身子四周看了看,跑到不远处找来一个破烂了的撮箕拿在手里,弯着腰,用眼睛寻找着,看到水里游动的小鱼后,就将撮箕插进水里,腾出一只手驱赶着小鱼,当看到小鱼游进撮箕里时,迅速将撮箕抬起,小鱼就在撮箕里翻跳,吴昊用手抓住鱼,几步跑到水坑边,将鱼放了进去。白丽从吴昊手里拿过撮箕,学着吴昊的样子抓鱼,竟然也捉到几条,吴昊慢慢地将水坑扩大,使放进去的鱼能来回自如地游动,然后吴昊开始一块块地扳开石块捉螃蟹,将捉到的螃蟹用小溪边长着的一种结实的青草捆扎,不一会就扎起了一捆螃蟹。
“你太能干了,我不得不佩服。”白丽由衷地赞叹道。
“小时候家里太穷,我经常带着弟弟妹妹来这里捉鱼虾,这螃蟹是弟弟妹妹最爱吃的,所以我给他们抓点回去。”吴昊边捆扎边说道。
“那这鱼怎么拿回去呢?”白丽指着水坑里的鱼问道。
“这好办,你看着。”吴昊边说边站起身,跑到竹林边将刚才剔在地上的竹子分枝捡起来,把上边的竹叶和枝条剔掉,只留下枝条尾端的竹叶,拿着走过来,从水坑里抓起一条鱼,用竹枝条从鱼鳃处穿了过去,然后往下一抹,小鱼就被枝条尾端的竹叶稳稳地卡住,吴昊一条接一条地穿上,很快穿起了两串鱼,白丽终于看明白原来菜市场上摆着的鱼串竟然是这样穿起来的。
吴昊将穿起的鱼和螃蟹捆绑在单车的龙头上,白丽坐在后面拿着竹竿,吴昊骑着单车带着白丽飞驰在回家的路上,风将他们的头发、衣裳吹得扬起来,呼吸着野外的空气和花香,白丽只感到心情格外地畅快,一双脚也悠闲地随着风儿摆动。
“咱们今天可是满载而归呀,连单车都快撑不住了。”白丽大声说道。
“你今天也抓了不少鱼,学得蛮快的。”吴昊说道。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是男生性格,喜欢到处玩耍。”白丽说道。
“真羡慕你,我从小就开始帮爸爸做家务,很少得玩。”吴昊说道。
“唉,你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白丽说道。
俩人很快地回到城里,吴昊先将白丽送到家,白丽下车后,吴昊也跟着下车,将白丽手里的竹竿压在后坐上,又解下龙头上的鱼和螃蟹准备递给白丽,被白丽阻拦。
“我不用,这些你都带回家去,给你的家人吃吧。”白丽推脱说道。
“那你也得带一串鱼回家吧,让你妈妈尝尝。”吴昊仍将一串鱼递给白丽。
“嗯,那好吧。”白丽点头同意。
“明天上班我再把竹竿给你带来,那我走了,再见。”吴昊转身骑上单车往家里去。
白丽拿着一串鱼站着看吴昊骑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家。
第二天,吴昊将做好的竹杷子给白丽带来了,俩人在仓库里试着用了下,果然方便多了。从此以后,白丽对吴昊越来越有好感,吴昊跟白丽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由于俩人时常你来我往,不久,白丽和吴昊相爱了,这件事除了吴师傅外,百货公司里竟然没有人知道。
“什么?你竟然去找了个这种家庭的人,你想清楚,今后吃苦受累的是你。”白丽妈妈知道后极力反对地说道。
“我就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开兴快乐,这有什么不好?”白丽顶撞道。
“我不望你找到个才华横溢的,但至少也得象玉兰一样,找个没有拖累的呀。”白丽妈妈说道。
“妈,我最不爱听的就是你拿我跟玉兰比,我是比不上玉兰,永远也比不上了,所以你就别比了,好吗?”白丽嚷嚷道。
“真不知道你是吃错了什么药,讲都讲不听。”白丽妈妈忿忿地说道。
“只要他对我好,他们一家人看得起我,尊重我就行,苦点累点又有什么关系?”白丽抢白妈妈道。
白丽妈妈知道劝阻不了白丽,只好撒手由着她去。百货公司里吴师傅虽然对白丽的印象不是太好,白丽比吴昊还大两岁,但想到自已的家庭状况却是比白丽家差远了,一般女孩子都不会选择吴昊处朋友的,但白丽非但不嫌弃,还经常主动来家帮着做事,对家中老人尊敬,对吴昊的弟弟妹妹关心周到,这让吴师傅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加之和白丽的师徒情份,白丽对吴师傅更是尊重有加,因此吴师傅对白丽也不再挑剔,心想年青人嘛,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只要本质不坏就行。
半年时间过去,玉兰和陈刚结束了党校的学习,双双一起回到了古城,玉兰得到百货公司领导的重视,将她列为百货公司女干部的培养对象,从布料柜台调整到了办公室,当上了办公室副主任,每天处理着百货公司的日常事务。陈刚则正式由百货公司调到了商业局,由于工作出色,不久提任为商业局副局长,俩人一起都入了党。
玉兰由于回来后一直忙着适应办公室的繁杂事务工作,都没来得及同白丽见上一面,分开半年多,玉兰觉得有很多话想同白丽说,在党校学习期间,玉兰给白丽写过两封信,但都没有收到白丽的回信,也不知道白丽到底在忙些什么。玉兰还给白丽买了一双扎头发的绿绸带和一块印着动物图案的手帕,用牛皮纸包着放在抽屉里,准备找机会送给白丽。
这天玉兰在处理文书时,看到政府下达的一份文件,内容是关于开展安全生产检查的,于是玉兰认真仔细地排查了百货公司各个岗位涉及到安全生产的情况,但是对百货公司仓库那边的防火设备玉兰不是很清楚,于是决定到仓库去实地查看一下,也可以顺便见见白丽。
玉兰从抽屉里拿出牛皮纸包,直接来到仓库,找到白丽的休息室,站在门外叫了好几声却不见白丽答应,用手推开门一看却发现白丽不在屋里,玉兰将门带上,顺着仓库一间间地找过去,终于在一个开着大门的仓库里听到白丽说话的声音,玉兰不知道白丽在跟谁说话,便轻手轻脚地试探着走进去,借着仓库里的货物遮挡住身子,探出头去一看,只见白丽同一位男同志蹲在地上,男同志拿着一根竹竿的一头不知在摆弄着什么,白丽蹲在一边专心地看着。
“实在修不好就算了,到时我让公司重新帮我做一个,就做成猪八戒的钉耙样。”白丽说道。
“那种钉耙重得很,你一个女同志举不动。还是这种竹子的比较适合。”男同志说道。
玉兰看着那男同志觉得有些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见他二人的神情好像关系还不一般,玉兰犹豫着,不知此时走过去是否合适。
“这根用久了,要不改天咱们再去一次铁山溪,还可以抓鱼呢。”白丽说道。
“那这两天你就先将就用着吧。”男同志说道。
玉兰看了看拿在手里的牛皮纸包,觉得转身离开不太好,万一让白丽看到,反而会增添俩人之间的误会,既然都已经来了,就直接把东西给白丽好啦。于是玉兰大方地走出来叫道:
“白丽,你在这里呀?让我好找。”
“玉兰,你找我有事吗?”白丽抬头见到玉兰吃惊地问道。
“洪主任,你好。”吴昊说道。
“你是?我好像见过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玉兰对吴昊说道。
“他叫吴昊,是吴师傅的儿子,比我们小两届。”白丽对玉兰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接替陈刚那个岗位的吴昊,对不起。”玉兰笑着说道。
“你现在是大忙人,哪记得起这么多。你来有事吗?”白丽问道。
玉兰将手里拿着的牛皮纸包递给白丽,白丽打开纸包一看,浅浅地笑着说道:
“谢谢你,还给我带东西。”
“岂止是带东西,我还给你写过信的,你却不回我,让我眼巴巴地盼着。”玉兰说道。
吴昊见她二人似有很多话说,便同她们告辞先走了。玉兰见吴昊走远,便问白丽刚才同吴昊蹲在地上干什么,白丽拿起竹竿比划着给玉兰看,玉兰明白地点点头,夸赞他俩构思奇妙,随即把来仓库查看防火设备的意图告诉白丽,白丽听后,便带着玉兰挨个仓库地查看,玉兰仔细地检查着电灯开关、水闸阀、备用胶管等设施,一边在记录本上作好登记,白丽说这里来的人少,这些东西也就摆着做做样子,多少年都不会用上。玉兰知道白丽的性子,任由她怎么说也不同她辫论,只管认真地记录着。检查完后,白丽同玉兰走出仓库,关上仓库大门,套上锁,朝休息室走去。
“刚才我好像听你同吴昊说要去铁山溪玩,我也好久没出去玩了,要不周末带上我,不准偷着自已玩。”玉兰说道。
“只要你愿意,就怕你忙,没时间同我这种人玩了。”白丽揶揄地说道。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对了,到时我得把陈刚也叫上,免得看着你同吴昊喋喋不休地说话,把我冷落在一边。”玉兰伸手捏着白丽的脸蛋说道。
“我看你倒是要故意在我面前和陈刚谈情说爱地来气我哟,谁不知道在商业系统你们是天仙配。”白丽没好气地说道。
“我看这个吴昊挺不错的,平时在你白丽眼里放得下谁,难得见到你同哪个男同志这么投缘,何况他又是你师傅的儿子。”玉兰凑近白丽说道。
“就因为他是我师傅的儿子,我妈她”白丽欲言又止。
玉兰见白丽吞吞吐吐地说半截话,便追问她,白丽想了想,索性将妈妈不同意她同吴昊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了玉兰,玉兰十分同情她,安慰她先别着急,慢慢来,只要吴昊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妈妈早晚会改变主意的。
周末这天,玉兰拉着陈刚早早地来到祝圣桥等候,陈刚将单车停靠在桥边栏栅处,同玉兰一起站在桥边欣赏着沿河岸的风景,陈刚指着远处龙头山那边告诉玉兰,说古城要准备修铁路了,铁轨将沿着古城边穿过,等通了火车,外出就更加方便了,到时候就可以从古城坐着火车去北京。玉兰欣喜若狂,说上次去党校学习时就没机会跟学员一起出去看看火车,不知道火车到低是什么样子,至今还一直遗憾着。陈刚说到时候火车天天都会从古城“呜、轰隆隆卤穿城而过,会让她看过够。
俩人正说着,只见白丽同吴昊推着单车走来,后面竟然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男的拿着小撮箕,女的拿着小茶缸,等他们走近了,玉兰主动给陈刚介绍了吴昊,陈刚伸出手来同吴昊握了握,吴昊转身不好意思地将跟在后面的一男一女介绍给玉兰和陈刚。
“这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听说我们要去铁山溪,吵嚷着非要跟着来,撵都撵不开。”吴昊说道。
“干吗要撵走他们?不碍事的。”玉兰说道。
“是呀,我都说周末了,就带他们出来玩玩吧。”白丽说道。
“没关系,正好呀,咱们两部单车,一车坐三个。”陈刚笑着说道。
“谢谢哥哥姐姐,我们会听话的。”弟弟和妹妹手里拿着东西高兴地道谢。
“来吧,咱们上车。”陈刚说道。
于是玉兰走过去拉过妹妹,将她抱着坐上陈刚的单车的前杠,陈刚推着单车,随后垫垫脚跨上车,玉兰跟在后面小跑了两步后跳上单车的后坐,三人朝前先行,吴昊将弟弟抱上单车,随后自已也骑了上去,白丽也象玉兰一样地跳上单车后坐,于是两部单车载着六人朝铁山溪而去。
“小妹妹,你拿着这个茶缸来干嘛?”陈刚边骑边问妹妹道。
“拿来装螃蟹,我最喜欢吃螃蟹。”妹妹天真地答道。
“你不怕螃蟹夹你手吗?”玉兰笑着问道。
“不怕,有哥哥帮我捆着,螃蟹夹不到我。”妹妹边说边转头看着吴昊那边。
“妹妹,今天要多抓点鱼虾,给奶奶和妈妈熬汤喝。”弟弟大声地说道。
“那不抓螃蟹了吗?我想吃螃蟹。”妹妹也大声地说道。
“都要抓,要先给奶奶和妈妈抓,要不然下次哥哥们就不带我们出来了。”弟弟大声地说道。
“弟弟真懂事,下次你哥哥不带你们的出来的话,我带你们出来玩,好不好?”白丽笑着鼓励他俩道。
“有他们俩都够吵的了,你还跟着起哄。”吴昊对白丽说道。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妹妹自顾地开心唱起歌来。
玉兰和白丽也跟着妹妹一起大声地唱起来,陈刚和吴昊开心地骑着车,俩人你追我赶地交替向前,一路上不时传来他们的欢笑声,响彻在山谷间。
玉兰和白丽也跟着妹妹一起大声地唱起来,陈刚和吴昊开心地骑着车,俩人你追我赶地交替向前,一路上不时传来他们的欢笑声,响彻在山谷间。
到了铁山溪后,一行人下车来沿着田坎小路走,吴昊推着单车在前面带路,白丽拉着弟弟紧跟着,玉兰拉着妹妹小心地往前走,陈刚推着单车走在最后,当看到那片鹅卵石滩时,弟弟和妹妹撒开腿就朝石滩跑去,蹲在溪边开始捉起鱼虾来,玉兰和白丽一个劲喊他们俩跑慢点,当心跌倒,俩人稍稍放慢了脚步,手拉着手朝小溪边走去,让白丽忍不住说他俩真听话,玉兰则提醒她不能食言,以后去哪里可得都带着他们,白丽不好意思地冲玉兰眨了眨眼睛。
陈刚和吴昊找地方停好单车,吴昊照例拿出砍刀朝竹林走去,陈刚跟在他后面,玉兰和白丽也紧跟着,四人走到上次砍过竹子的那一蓬竹林边,围着竹林蓬转了一圈,一起选中了一根较长的竹子,吴昊挥起砍刀就砍了起来,陈刚不解地看着,不明白吴昊砍竹子干啥,等玉兰轻声告诉他后,陈刚点了点头,便走过去帮着吴昊拉着竹子,玉兰和白丽站在边上看着。
“吴昊,看你满头大汗,休息一下吧。”白丽说道。
“没事,一会就好。”吴昊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砍起来。
“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试试。”陈刚走过去说道。
“真的没事。”吴昊对陈刚说道。
陈刚拉住吴昊的手,吴昊不得已停了下来,俩人拉扯了一会,吴昊才终于将砍刀交给陈刚,陈刚拿起砍刀,学着吴昊的样子一刀刀地砍去,却没有多大的进展。
“唉,好久没干这活了,让你们见笑了。”陈刚停下来笑着说道。
“是当领导了,脱离群众了。”白丽揶揄地说道。
“你这张嘴就是不饶人,要不我来试试。”玉兰说道。
“别、别、别,你也是领导,还是我来吧。”白丽不由分说地冲过去,从陈刚手里接过砍刀,照着吴昊砍过的印子用力砍下去,那劲头还真有点男同志的猛劲,陈刚看着白丽,赞许地点点头,玉兰叮嘱白丽悠着点,别伤了腰,白丽只管挥着砍刀用力地砍,待竹子呈现在倒下来的状态时,玉兰走过去,同陈刚一起拉住竹子,吴昊则拉过白丽,任她怎么说也不同意让她再砍,陈刚也帮着劝白丽,白丽才停住,把砍刀交给吴昊,吴昊紧接着用力砍了几刀,终于将竹子根部砍断。
四人一起将竹子拖到鹅卵石滩,吴昊抬起竹子根部将竹子上的分枝剔除,吴昊的弟弟和妹妹大声嚷着叫他们过去看捉到的螃蟹、小鱼和小虾,于是陈刚、玉兰和白丽小跑过去,蹲在小溪边围着妹妹的茶缸,看到里面装进了一只大的螃蟹和一些小鱼虾,妹妹正用一根木棍拨弄着玩,陈刚、玉兰和白丽一时也来了兴致,脱下鞋袜,跟弟弟踏进水里着捉起鱼虾来,一会陈刚抓住了一条小鱼,一会玉兰双手捧着一对小虾,白丽则学着吴昊在溪边掏出一个坑,让他们把捉到的鱼虾都放进去,吴昊弄完竹子也加入进来,六个人弯着腰踏在溪水里,专心致志地寻找着,偶有谁捉到,都会一起围拢过来看,或者是几个人一起合力扑捉,捉住时大家一起开心地大笑,没有捉住时,则都被溅起的浪花扑打上满脸的水,大家开心地相互嘻笑取闹,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返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