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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成帝来也匆匆,走也匆匆。
战洵夜与兵部尚书陆承安对视一眼,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一眼后,便收回目光,下令让人将这大皇子府,封锁了起来。
这次皇上气得不轻,已经不是上次那么轻描淡写了。
眼看着有人接管了这里,战洵夜不再迟疑,大步跨出了前院大厅。
晏知……晏知!
大皇子府这么大,要从何找起?
就在这时,南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递给他一个眼神。
战洵夜立即心领神会,朝陆承安一拱手,便说:“晚辈先行告辞。”
闻言,陆承安转身,微不可察地颔了颔首。
叫太医诊脉这种事,也不是非得他看着做,定国公这么大个人了,不舒服自己会找大夫。
战洵夜和南玄一起出了大皇子府,等走出一些距离,战洵夜便立即忍不住人问:“晏知在哪?”
南玄应道:“国公放心,北辰已经将先生带了出去,找地方安顿好了。”
闻言,战洵夜才松了一口气。
他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气,才有空关心别的事:“陆承安是你们找来的?”
南玄一顿,摇了摇头,道:“这个倒不是,本来我们把晏先生安顿好后,便打算回来找您的,可谁知陆大人却带着皇上,先一步到了。”
战洵夜沉默。
那就是陆承安自发带着皇上来的了。
不过,这事暂且不谈,如今最重要的,是看看晏知如何。
“带路。”战洵夜催促道。
南玄瞥了战洵夜一眼,加快了脚步。
此时月上中天,路上几乎没了行人,两人飞檐走壁,走得倒是快。
但等两人落在定国府门前时,战洵夜却愣住了:“定国府?”
南玄摸了摸鼻子,道:“大皇子府附近,几乎全是伯侯将相、皇亲国戚的府邸,就算是找客栈,也得离开住宅区,这附近实在没有比这更近的住处了。”
战洵夜抿了抿唇,没说话,但大步跨进了府门。
管家是新来的,姓崔。
崔管家见了战洵夜,立即将他迎进门,同时说道:“方才来了两位客人,是国公爷从前的部下,已经将他们安排进了南房,要不要去后院禀告夫人一声?”
南房,就是前院的倒座房,一般来客就是住在这个地方。
闻言,战洵夜摆手道:“不必惊扰夫人。”
然后转身去了南房,南玄紧随其后。
过了拱门,到达南房小院,便见北辰站在了门口。
北辰闻声抬头,看见南玄把战洵夜给带来了,微微吃了一惊。
但很快恢复了神色,同时拱手朝战洵夜行了行礼。
只是战洵夜根本没看他,越过他后,径直推开了他身后所在房间的房门。
进去后,便把房门关了起来。
崔管家停在拱门处,不敢上前。
而北辰望了望身后的房门,上前一步,对南玄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把国公也带来了?”
南玄一愣:“把国公带来,有何问题?”
这里是定国府,他们临时找了地方安置晏先生,这事总该告诉定国公吧。
北辰抿着唇,没说话。
但南玄却盯着北辰,起了疑心,之前的种种怪异之处,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南玄蹙眉,肃然道:“你有何事瞒着我们?”
北辰冷着脸,撇开身去,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南玄点了点头,了然道:“好啊,若你不说,我立即就去禀告国公。”
“别去!”北辰抬手拦住南玄,同时看向还等在那边的崔管家,说,“管家不必顾虑我们,夜深了,你先去歇息吧。”
崔管家犹豫地看了他们一眼,依稀想起秋嬷嬷说,在这府上,遇事不要究其根本。
故而他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了,南玄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北辰深吸一口气,看了南玄一眼,道:“此事并非什么要害之事,只是‘晏知’非‘晏知’,是某个女郎假扮的。”
北辰发现晏知身份诡异之后,曾特意观察过她。
发现她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与定国公有关,她都会特意关注。
但目前所做之事,都是于国公有益的。
而且,丫丫的事,他也需要晏知的谋略。
也是后来回京之后,他在观察晏知的侍从青松,才猜测得知,晏知是一位女郎。
除了这些,他便不知道更多了。
只要晏知不做危害国公,危害朝廷的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南玄听了,却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能不说?”
北辰冷着脸:“没必要。”
南玄看了看背后的房间,又看了看他,道:“你既然知道晏先生是女郎,为何还……你这样把国公夫人陷入什么境地?”
听见这话,北辰才反过来看他,语气沉重:“国公是你引来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问道:“国公是否有中迷香?”
南玄蹙起眉头,回想起刚才战洵夜的情况,摇了摇头,道:“不确定,方才国公瞧着挺正常的。”
说完,两人相继陷入了沉默。
半晌,南玄又不太放心地看向北辰:“那事到如今,我们就这么放任国公与那女郎……待在一起?”
北辰轻嗤一声,反问道:“不然呢?你我一同闯进去,把国公带出来?”
南玄:“……”
这样更怪异吧!
南玄试图让自己麻痹,可心头仍有不少疑问蹦出来。
“若国公因为催情香,强迫了晏先生怎么办?”
“又或是晏先生抵挡不住,生扑了国公,到时国公怪罪下来……”
“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吧,到底是孤男寡女,你也不想晏先生出事吧?”
一连三个问题,吵得北辰耳朵疼。
他闭了闭眼睛,思量着贸然闯入房间导致的后果……
但想来想去,还是一团乱麻。
眼看着南玄还要再问,北辰烦躁道:“别吵!在想!”
就在这时,房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晏知略有些衣衫不整地从里面出来。
但神色看起来还算清醒,她开门看见两人时,脚步一顿。
然后便坦然地走了出来,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她走下阶梯,来到两人面前,稍微迟疑片刻,然后便开口道:“定国公身上的迷香起效了,你们去照看一下。”
闻言,北辰和南玄俱是一怔。
无他。
此时眼前的晏先生开口说话的声音,与从前多有不同。
从前的声音听着,不会让人怀疑她是女子。
可如今,晏先生的声音,如清泉流响般,轻柔、婉转。
能分明听出她是……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