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重见光明 (二)

长云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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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方才没瞧见,那个柳真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谁不知道,七星阁挂牌的杀手中,只有那四个人才是顶尖的,如今花瑶,月无二人不知所踪,去年又多出了寒越这么个狠角色,哼,他柳真还真当自己能将消失的二人取而代之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岑可宣皱了皱眉,偏头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人轻声问道:“这暗器室难不成是七星阁的杀手们用的?”

    霍轻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岑可宣摇摇头,道:“七星阁倘若果真建在半江楼内,又建了如此大的地下密室,还有通道通往槿月姑娘的房内,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她蹙眉思索片刻,突然道:“难不成半江楼的歌女们,都是杀手扮的?”她想象着这几日与自己往来的歌姬舞女,丫头小厮们,看上去都是温温柔柔,低眉顺目的模样。然而说不定个个身手不凡,浑身暗器,手下甚至数十上百条性命在身。倘若他们翻腕便能射出银针匕首,屋内的醇酒香薰亦可能随时变成毒气,而自己却当他们寻常人说笑闲谈,毫不设防,这不是太可怕了么?她面色一时发白,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霍轻原颇为无奈地看着她,轻叹一声道:“半江楼闻名四海,已有近百年历史,而七星阁出现在江湖上才不到十年。”

    岑可宣干咳一声,道:“那,你可知道他们说的那四个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传闻七星阁建立之初,原有四位身价最高的神秘杀手,分别名为风浅,花瑶,雪夕,月无,无一不是令江湖人闻之色变的角色,然而近两年,花瑶和月无却相继消失了……“

    “我听人说……是被杀了?“她虽然多少听过一些,却全然不知这四个人中,她今日早已经瞧见了三位。

    霍轻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的确有一种说法是他们死于另一个杀手的剑下。这个人杀死月无和花瑶以证实自己的实力,然后取代了月无的位置,取名代号寒越。不过——”若是之前,霍轻原恐怕也会或多或少相信这些传言,然而此刻,他却断定这两人的销声匿迹和白家二公子脱不了干系。

    “不过什么?”岑可宣压低声音追问道。

    霍轻原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凑近她,意味深长地道:“你其实可以去问问你身边的那位白公子,他兴许再清楚不过。”岑可宣面色一僵,分明方才还充满好奇不断追问,此刻居然瞬间冷下脸,再未开口说话了。

    霍轻原见她变脸如此之快,心中差异,却也没有细问。他继续暗自思索,正如他方才所言,对于四大杀手的事,他并不十分清楚,然而两人死于寒越之手的说法,他却一早就意识到并不合理。因为寒越此人,在半年前,才完成了他的第一桩生意。杀的人,却是东圣神教的前教主穆珩。

    穆珩此人的名号在十年前早已是响彻武林,武器以暗器飞刀见长,又因其少年白头,手段狠辣,素有白发阎罗之称。在当年,武林可谓能人辈出,享誉盛名的人物实在不少,剑神岑北寒剑法高绝,出神入化已是人尽皆知,有人猜测其武功与当时武霸天下的燕血崖不分上下。

    而东圣神教的教主穆珩虽是残忍傲慢之人,却不知为何对燕血崖很是崇拜,燕雪崖武霸天下之论他不仅毫无异议,更是一向以天下第二自居。无意间听闻世人论及岑北寒与燕雪崖难分高下,他竟颇为愤慨,于是主动对岑北寒下了战书。那是一场世人瞩目的战斗,两人约在华山之巅,对战了三天三夜,可谓是不分伯仲,难分上下。

    直到最后,穆珩以一招之差,败给了岑北寒。

    经此一战后,穆珩将东圣神教交给大弟子无欢掌管,自己则闭关潜心修习武学。他与岑北寒约定,十年后再战。

    然而世事变迁,断不会为人们所能预见,那件事后不过两年,岑北寒便绝迹于江湖,不知所踪。六年后,当初武霸天下的燕雪崖,也在英雄大会上败给了一位在当时惊艳世人的白衣少年。

    那个人,便是白莫寅。天下第一的名号,就那么被一个少年所取代。

    而穆珩自己,则在半年前,死在杀手寒越的剑下。所谓的十年之战,也成为了人们永久的遗憾。当初名声震耳,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竟逐一被后起之秀取而代之。

    整个江湖,风起云涌。

    即便当初败给过岑北寒,白发阎罗穆珩依旧是江湖中顶尖级的高手,寒越的第一次任务便取得了此人首级,即刻让他的身价飙升到七星阁最高,而唯一与他身价不分上下,最是擅长暗杀的花瑶,却已是不知去向,反倒成了某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闲暇时的谈资。

    “花瑶那女人,厉害的可不止武功和毒药。”那人嘿嘿一笑,“你没听说过嘛,以前白家二公子在太原,整天的把她带在身边。现在虽说有了槿月这个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新欢,也不见得随时随地带着她。”

    “槿月那娘们,都登台卖唱了,还装什么清高。男人嘛,谁不喜欢浪点的,传言那白莫寅性格淡漠清冷,嘿,不照样喜欢花瑶那种骚娘们。”

    两人说着,又窃窃地嗤笑了起来。岑可宣听在耳朵里,万分不是滋味,忽觉得胸口闷堵得厉害,如有万千石块碾压而过,有些艰难地偏过头,只觉口内腥甜,喘息片刻,竟一口喷出热血来,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她神色倏地变暗:伤势未愈,竟然又加重了,若不快些治疗,恐怕不妙。

    “怎么了?”霍轻原回头。

    她摇摇头,面色苍白,也不说话。方才哼笑的两人进来收拾了片刻,似是取走了几件兵器,又相继走了出去。霍轻原望着两人的背影,对她轻声说道:“我们跟着他们。”岑可宣压下不适,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