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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点了红烛,呼延暖心将头上的盖头拿了下来,抬眼打量着屋子。
“小姐,这盖头不能掀!”青莲惊呼一声,作势要把盖头重新盖上,被呼延暖心躲了过去。
“没关系的。”呼延暖心笑。
“这个盖头要王爷来掀的。”青莲道,手垂在两侧,有些无奈,可也没办法,却依旧是想要争取下。
“他来了,我再盖上就是了。”
青莲不再说什么,知道多说无用,自己觉得呼延暖心说得话也有道理,再盖上,然后墨流池再挑开盖头,一样的。
呼延暖心看着屋子,布置的很好,很喜庆,入眼都是耀眼的红色。
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了黄昏,吵闹的声音渐渐小了,屋子里侍候的王府丫头低眉顺眼的站着。
突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呼延暖心望向门口,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一身红衣的墨流池进来,目光有些犹豫,微顿了下脚步,向着内间走了过去。
青莲急急忙忙的将落在床上的盖头盖在呼延暖心的头上。墨流池进来,就见到坐在床上的呼延暖心,目光中顿时炸裂出光彩,可是瞬间就消散了去,微带了些歉意。
墨流池进来,守在屋里的丫头纷纷行了礼,墨流池摆摆手朝着呼延暖心而去。
听着墨流池踏在地上的声音,呼延暖心的心跳仿佛随着跳动一般。
墨流池目光深深的看着呼延暖心,走过去坐在呼延暖心的旁边,伸手将呼延暖心的手握在手心里。
有丫头过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一柄精致的玉如意。
墨流池拿起玉如意,轻轻的将呼延暖心的盖头挑开。看到呼延暖心有些平静的面色时,心里微微一叹。
丫头又端了托盘过来,里面两只精致的酒杯。墨流池拿起一只递给呼延暖心,呼延暖心接过来,墨流池复又拿起另外一只,呼延暖心知道,只是要喝交杯酒了。
交杯酒喝完,墨流池示意丫头们退出去,青莲看了看呼延暖心,被一旁的丫头拉着出了门。
屋子里烛光摇曳,一时间有些安静。墨流池只是默默的坐着,默默得看着呼延暖心。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呼延暖心在他的旁边,心如擂鼓,面色却保持着平静。
“心儿。”终于墨流池开口,似乎斟酌着什么,只低声道了句名字就没有了下一句话。
“王爷有话请说。”呼延暖心道。声音有些平静,平静的近乎于冷淡。
她第一次这样喊他王爷。
果然,他不该心急的,不该逼迫的。
可是,不这样的话,想到诸葛喻想到墨流锦,墨流池刚刚生起的情绪便压了下去。
城中酒肆,冷冷清清的大堂里已然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微弱的油灯闪着光亮,让这酒肆里至少多了些氛围。柜台后小厮打着瞌睡,大堂里两人坐在桌前,一人一身蓝衣,另一人一身紫袍。
身穿蓝衣的那人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也不说话,桌上摆着几盘小菜,却是没有动过的痕迹,蓝衣人只是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墨初,别喝了。”紫袍人说道,看着墨初眼里不忍。
“今天心儿大婚呢。”墨初定定的看着呼延庆一会儿道,他目光有些迷离,微醉的状态。
墨初沉默,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端起杯子,自己也干掉了一杯。
外面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个小厮,见着呼延庆直接跑了过来,看了一眼墨初,在呼延庆耳边耳语了几句。
呼延庆黑着脸,摆了下手,那小厮退了下去,墨初转眼看着呼延庆,但也只是扫了一眼便转过了目光。
这时,又有小厮进来,呼延庆一见是时常跟在墨初身边的那个,面色变了变,又恢复了平静。
小厮见了墨初喝了这么多的酒,要说的话便犹豫了。
“什么事儿,说。”墨初道,目光紧紧盯着小厮。
他出来喝酒了,可是,他让小厮去盯着舒王府了。
小厮有些犹豫,不过在墨初的目光下,还是选择说了。
这时酒肆外面响起马蹄声,一对人马从酒肆门前经过,马蹄的哒哒声在本就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响亮。
墨初猛得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等到呼延庆起身追出去,已然不见了他的踪影。
“你跟上去。”呼延庆吩咐了那小厮一声,自己率先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那个方向刚刚好是刚才的人马离去的方向。
呼延暖心坐在床上,红烛几乎燃尽,屋子里有些昏暗,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半晌她微微动了动。起身,走向窗户,坐了许久的身子猛的站起有些不适应,她走过去打开了窗子,有夜风吹进来,屋里的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
外面的月亮很圆,很亮,周围看不到星星,只有深邃的天空和那明亮柔和的月光。
“心儿。”身后有一道声音传来。
呼延暖心心里一惊,猛的转过头去,墨初站在她两步开外的地方,看着她。
“墨初哥哥。”呼延暖心由于惊讶,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
她的面色太过震惊,似乎在问,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震惊他如何进来的,她震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墨初抿了下唇,是啊,这种事,怎么能是他做出来的呢?
她成婚了啊!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啊,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可是,他还是来了,因为他气愤,因为他心疼。
“他走了?”半晌墨初问。
呼延暖心目光中划过一丝痛楚。
他说,“我今晚有事,不能陪你。”
所以,在新婚夜,他丢下了她。
当时,墨流池看着呼延暖心,呼延暖心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刚好看到他那双冷静的目光。
太过冷静,冷静得呼延暖心的心凉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对她的所有都是骗局吗?
“墨初哥哥,你醉了,他怎么可能走呢,今晚,不可能的。”呼延暖心对着墨初笑了笑。
他的酒,在他出了酒肆时,迎面吹来的风已经吹散了大半,这时,他很清醒,而且,他本就没有喝醉。
那个身影,是墨流池,他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