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方混战 第六回 搏鹰

牟平大海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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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转身看去,果然老鹰双翅已经微展,做起飞状。这如果是普通孩子早就吓得大吵大闹了。幸亏有赢阮这半年的训练,赢不疫已经有了起码的心理素质。他一边紧紧盯着鹰,一边想到:“不知道这鹰什么时候来的,应该是我打坐的时候。为什么我打坐的时候,他没有偷袭我呢?看来这鹰不会主动攻击静止的人。天现在还有亮光,一会黑了,在黑夜中我对抗这鹰的概率会更渺茫。该怎么办呢?”

    虽然面部表情没有变化,内心早已掀起波澜。赢不疫感受到了出生以来第一次的生死威胁。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为赢墨挡拳的感觉,害怕、紧张、不知所措一股脑涌上心头。

    赢不疫紧紧盯着鹰,鹰也在看着他。他发现鹰一直处于翼微展、腿微躬的状态,很明显鹰随时准备起飞。

    “天快黑了,我再拖一会,师父肯定会出来寻我,那时候就不用怕了。”赢不疫打定主意,慢慢尝试跪下来。等他单膝跪地,他发现鹰也收起了双翼。“这时候跪着比坐着好,跪着节省体力也方便我起身反击。真贼啊,它一定是在等天黑。等我完全看不见它无法反击的时候再袭击我。等吧,看天先黑,还是师父先来。”

    虽然赢不疫在赌,他也没有完全把宝压在赢阮身上,他随时起身反击,暗暗握紧拳头。

    一人一鹰,目光相对,天色逐渐昏暗。

    “师父啊师父,你怎么还不来寻我啊。”赢不疫额头已经开始出汗,因为他逐渐看不见鹰的位置了。

    鹰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只隐约看到远处有一点光亮,大约是鹰眼反出的光。

    “不能再这样了,再过一会,它突然进攻我便毫无招架之力。”赢不疫再次打量四周,巨石三面都是悬崖,只有身后是下山的退路。身后二十步处有一颗大树,或可依靠树干抵挡一阵。

    思考清楚后,赢不疫猛然起身,直接转身向身后大树跑去。鹰也没反应过来,等鹰反应过来赢不疫已经跑出一步。鹰直接双翅全开,一声嘶鸣向赢不疫头顶略去。终于在赢不疫离树五步远的位置追上了他。

    鹰直接俯冲抓向赢不疫,打算抓到赢不疫后直接上升摔死他。赢不疫也感觉到了鹰已经完全靠近他了,忙将手臂向后挥打出去。鹰见他手臂挥出,直接抓向他手臂。电光火石直接,鹰撕碎了赢不疫左臂上臂的一块皮肉,两道巨大血痕让赢不疫疼痛难忍,左臂的挥打虽然没有实质性命中赢也暂时阻碍了鹰的第一次进攻。

    赢不疫不敢停歇,直接躲到了树干下。鹰第一次进攻未果,也是直接上升,消失在赢不疫的视线之中。

    “它是跑了还是准备第二次进攻?”赢不疫看了看手臂的伤,一块肉竟是直接被撕扯下来。“师父啊师父,你在哪啊!”

    赢不疫简单处理了一下左臂的伤口,四周的能见范围越来越小。他后背紧紧贴着树干,他继续环顾四周。这四周除了这棵树别无障碍物,再下山一百五十步才有一片矮木林子,即便跑到那里也于事无补。

    此时天空中传来振振鹰啸,山涧回响难辩方位。

    “看来不是跑了,不过是调整角度和时机重新进攻。”赢不疫暗自分析眼下局面。“这鹰基本和我一样大了,山上的石头和树枝都不能对它有什么实质的威胁,一击打不中它恐怕我就再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此时赢不疫彻底不指望寺中诸人的救援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搏一搏,万一活了呢?”赢不疫开始为自己打气:“我辛苦训练半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我还没找到丹田位置,还没开始练不动明王,我不能就这么没了。”

    “不如我爬树上去,这大树枝叶也算茂盛,鹰应该也施展不开。”赢不疫抬头打量这颗树。“不行不行,一旦它给我撞下去,不用它摔我自己先摔废了。”

    “师叔曾经说过,这山是石头山,多有涧谷洞穴。找个洞穴躲起来?”他再次仔细打量起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山洞。“这不乱想吗?我有找山洞那个时间我早跑回寺里了,这里离开一步它就可能从四面八方袭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到了死路吗?”气急败坏的赢不疫一拳打在大树上发泄自己的愤恨。这一拳也确实用力,但是树不疼可给赢不疫疼不行。赶紧收拳揉揉,就在收拳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一拳除了在树干上留下一些拳头的血迹还给粗旷的树干上留下一个深凹。他仔细的摸着这个深凹自言自语到:“之前打不出这个效果啊,寺里的器具应该没有这个大树硬。”

    “对啊,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七岁小孩,我是一个天天训练不辍的人。我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试过自己到底进步多少了。”赢不疫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就拿这个和你拼命。”

    赢不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昂首看天,找寻鹰的踪迹。

    “不过也不能硬碰,我不能拿我的命去搏畜生的命。就算搏,我也要搏的有章法。我这拳头再硬再有力,也不可能一拳让鹰失去战斗力。我得找它身上最弱的地方。”赢不疫不断用上齿摩擦下唇:“它那里最弱呢?”忽然一道灵光在赢不疫脑海闪过:“要说哪里最弱,那必然是暴露在体表外的部位。定是鹰眼!刚才若不是鹰眼发亮我可能已经没了。”

    赢不疫伸出右手食指在树干上疯狂打磨指甲,争取让指甲更尖锐一些:“就用这手指戳瞎你鹰眼!”

    一个疯狂的计划正在赢不疫脑海中成形:“越黑暗的地方我越看不清它的轮廓,但我越能看清它的眼睛。哪里最黑呢?”赢不疫再次环顾四周,终于被他找到了一处绝佳场所--大树的阴影!月亮打下来的光让四周都多少有些亮度,唯独树下阴影,这就是灯下黑。

    “它进攻的时候,应该会先向下俯冲,在距我近到能用双爪抓住我的时候会向上提拉。等它向上提拉的时候我就再也戳不到它的眼睛了,只有它在向下俯冲在提拉之前出其不意主动出击才能在最低处戳瞎它。机会只有一次我能行吗?而且它太快了,我可能根本反应不过来。”赢不疫依旧在思考。

    “唯一生还可能。一击不中,就此身亡。”赢不疫已经开喘粗气了,汗珠吧嗒吧嗒往下掉,甚至全身已经开始微颤了。“喝!大不了看看接纳佛使到底长什么样,就这么办!”

    终于赢不疫还是打定主意和鹰拼命,拼的是彼此一招。要么你瞎,要么我亡。

    赢不疫疯狂在身边捡石头向阴影相反的位置扔,吸引鹰的注意力,尝试几次后明显生效。就在此刻,赢不疫用最快的速度绕开大树,半蹲半跪在树阴中面向刚才扔石子的方向。

    鹰发觉上当后急速上升,朝赢不疫的位置就俯冲了下来。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种俯冲的速度很难用言语表达,就像闪电一般凌厉迅捷。夜幕将它的身躯彻底隐藏了起来。仔细看来,就好像两颗极小极小的黄珠急速下坠。

    赢不疫还是低估了鹰的速度,他从没想过在这种速度下几乎不可能精准的击中鹰的眼睛,这种几率不高于零。

    鹰距离赢不疫越来愈近,赢不疫几乎暂停的呼吸,只为了更精准预测鹰攻击的轨迹。就在鹰俯冲的最后时刻,赢不疫好像甚至放弃了视觉,全身的一切都集中在右手食指,奋力一戳!在它戳向鹰眼的时候,根本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还睁着眼。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悲惨叫声响彻山涧。鹰带着惯力将赢不疫拖拽出去足足一丈远,原本就受伤的左臂直接与粗糙的地面接触造成了特别严重的二次伤害。

    终于有了定局,赢不疫鬼使神差地精准命中了鹰左眼,那声惨叫正是鹰本能发出的。鹰被赢不疫精准命中后当时便丧了命,不受控制的惯力将赢不疫撞了出去。

    赢不疫原本以为鹰会因为丧失左眼而惊走,万万没想到鹰会一直挂在自己手指上。这超过预料的结局让赢不疫忘了左臂血肉模糊,先用力将左臂从身子地下抽出来,直接看向右指和挂在右指的鹰尸。

    只见右指直接戳穿了鹰的右眼和整个头骨,鹰脑浆和血浆顺着鹰首不断喷涌。这恶心的场景让赢不疫极度不适,忙将鹰尸甩下去。艰难拔出食指后随便找了个植物拭去鹰血。

    一点微弱的金光在夜幕中显得如此曼妙。

    赢不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右手食指的指甲约有二分之一大小变成了金色。刚才生死场走出来的赢不疫怀疑地用左手摸了摸金指甲,和赢阮双拳基本一致的金属质感。

    “这是不动明王?不对啊!我还没找到丹田所在呢,我怎么可能使用不动明王?等等,还是刚才在那一瞬间我找到了,只是我自己还不知道。”

    赢不疫将信将疑地将注意力向下腹寻去,真真正正一股热流从下腹丹田处向周身弥漫开来,这种感觉定然不会错。

    “我终于找到丹田所……”赢不疫高兴地跳脚,浑然忘了刚才的生死瞬间,可话没说完直接就像死猪一样昏了过去。

    就在赢不疫昏迷将要自由倒地的时候,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抱起他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说:“傻孩子,法门已经耗尽了你所有的力量,还妄图重新检视丹田?你不晕谁晕?”说罢就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