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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若妍像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疏离，问：“默，你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他不答反问：“怎么这么问？”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漫不经心。”而严默，他可以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却从来不会对聂若妍漫不经心。
“也许是……天气忽然变冷的了缘故。”他随口胡诌着，脑海中却蓦地闪过温素锦的背影，她瑟缩着走在无人的盘山小路上，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这时候，她该睡着了吧？或许，她也失眠了，跟他一样。
“哦，那你千万要注意保暖呀！可千万不要工作一忙，就忘了照顾自己的身体！”聂若妍相信了他的说辞，在电话那边千叮咛万嘱咐，俨然把他当做了小孩子。
严默的唇因为她的聒噪而微微勾起：“你真是越来越唠叨了……”可是，却会让他觉得温暖，他喜欢，这种有人唠叨的感觉。
电话那头，聂若妍轻呼了一声：“你也发现啦？”
发现什么？严默皱了皱眉，他很少有跟不上旁人思维的时候。
“他们都说我最近有变得越来越碎碎念啊，典型的准妈妈病……”聂若妍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甜蜜，“默，这就是我想跟你分享的好消息，我要当妈妈了。”
她……怀孕了？
那个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就要做妈妈了？
这一刻，严默忽然觉得房子里的灯光是那样刺眼，刺眼到快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捏着酒瓶的右手紧紧握起，那力道，像是要把整个酒瓶都生生捏碎似的。
最后，他却言不由衷地祝福她：“恭喜你。”
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完美得没有丝毫破绽，只有眼底不再平静的波澜出卖了他。
聂若妍却不依：“你好敷衍哦！除了恭喜，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除了恭喜，他还能说什么？说——离开那个男人回来吧，回到他的怀抱，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空有理想的他，他早已为他们的爱情建筑起坚实的物质基础，只等着她回来了？
呵……
严默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最后哑着声音说：“小妍，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默，我也想你。”聂若妍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知不知道这些年来让我最开心的是什么？是你愿意参加我的婚礼，还愿意继续当我的垃圾桶……默，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不理我！”
“好。”傻瓜，他怎么会不理她？
“默，你那边现在已经很晚了吧？你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聂若妍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隐隐还从电话那头听到有一个低沉的男音在叫她，似乎是在责怪她又打赤脚，惹得聂若妍一阵嘟囔，随即，电话被切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从听筒里传来。
“晚安。”
严默说完她已听不到的这两个字，最后深深地闭上了眼。
人就是这样，对于得不到的，总是特别惦念。他不知道他对于聂若妍的感情，是不是也是如此，可他清楚，她注定是他今生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