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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青霄醒后就一直在重复一件对他而言颇为重要的事——变雪人或者变冰雕。
此时,冬季的囚滔岛已经慢慢有了冬季的色彩,无数的雪花将这座孤立于海域的神秘岛屿覆盖成了白茫茫一片的雪原。
而最近,青霄最喜欢的做的事就是在鹅毛大雪的天里光膀子一动不动的站着,让极度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自己的皮肤渗透到自己的骨骼中;由外而内的将自己彻彻底底的冻结。
其实他这么做也并非常人以为的那样。
青霄可不是受.虐狂,如此神经质的做法,用他的话来讲其实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体魄。
而原因,或许只有雷别院中极少数的人知道。
——青霄一生下来这妖族特有的与自然万象共鸣的那一“影”就是残缺的。
前面提到过,他的情况就如同大海之水汇小溪,渠道只有那么点儿的宽度,任凭海水的量再大那也是装不下的。直白的解释就是:即便他天赋再高、领悟力再强,他能用的灵力微乎其微。
这可是天大的事!
如果被有心人发现可得出大.麻烦,就算是无心人,只怕听了这继承妖族皇室血脉的堂堂瞾郢(zhaoying)居然容纳灵力的能耐可能还没个不配在妖界中生活的“杂.碎”强,只怕也是要笑掉大牙!
这是无锋诸位知情人的心病,更是他的心病。
因此,为了极力隐藏这一事实,他不得不逼迫自己的身体以极其残酷的方式去成长。
其中包含了最基本的一项,就是妖族的不畏严寒这一特征。
妖族,特别是出自妖界的妖族对于自然界中的严寒酷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打出生后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用自己的“影”初探万象凝成无形护盾护于周身,可避风霜雨雪;这一点甚至天赋高一些的妖族孩子都能够自我领悟。
其简单程度可能比父母教孩子入厕还要容易。
可这个,抛却无锋那总过冬的有其特殊原因外,对于青霄而言便是相当于跟人族的人在大雪或者烈阳天里站地上硬抗没啥两样。
对于妖族来说这种十分不起眼到理所应当的事,却能让他在烈阳下中暑、能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儿冻死;虽然次数好像也不多,但零零散散加起来,总共也有个百八十次吧。
只是值得庆幸,妖族男儿天生体质比人族的强横得多,所以青霄能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但也不算致命。
房中美人忧心忡忡的看着外头依旧站立的心爱之人,虽然眼里全是心疼,但终究没出去;她知道,出去劝也无用,一方面青霄必然会将她毫不客气的赶走,另一方面,处境窘迫如他,想要抬起头来就必须以勤补拙、以狠强身。
青霄的皮肤早已在风雪中冻成紫色,原本因为冷而发颤的身子或许已经僵硬了,只待自己对于“冷”的感觉渐渐麻木后,便会好受许多;或许现在自己已经是个雪人冰雕了罢,就等时间到了请人把自己“挖”出来。
“无妨,等这个沙漏漏完他便可以出来了。”
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一身淡灰色长袍,眼蒙布条,但除了被布条遮挡的那块,余下的五官甚为柔和,一看便觉得这是个脾气很好、很容易相处的人。
这人自是琉玥,在无锋出门后他可就成了这孤岛上唯一的守护者了。
美人朝桌上第七次倒转的沙漏看去,沙漏里的沙离漏完还剩一些时间,不过也快到了。
于是再次陷入沉默,只是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那沙漏里的沙,像是这样能够让时间过得快些。
等沙漏终于漏完后,美人同几个来“挖冰”的侍卫一起将厚厚的雪层挖开,将其中的“冰棍儿”解救出来;那个时候青霄原本小麦色的肌肤成了一片青乌,整个人摸上去就跟冰窖里的冰块儿一样,坚硬而透心凉。
在将人抬到屋里,一旁朱雀很平静的用术法“温”着自家主子,等待冰雪消融时,那青霄才猛的一抖,像是要把体内未尽的寒意给抖出来似的。
美人赶忙拿了被褥给他,他下意识的接过,却在即将给自己披上的时候剑眉一皱,又把被褥甩一边去恶狠狠的道:“不用!”
这股恶意自然不是对着冰凝发的,而是对自己这幅身体;或许他是在感慨,自己这番的百折不挠,这身子依旧喜温。
这绝对是个危险的念头,他不能让之得逞!
冰凝见状有些委屈之色,因为自从青霄那半魄归来后,整个人似乎就少了原来那种在浑浑噩噩里对自己的依恋和亲近,以及……顺从。
“阿药,我不是对你发脾气。”察觉出身旁美人落寞的神色,青霄解释:“我只是……恨我自己这幅空有其表的身体。身为妖族人却像人族那样孱弱……我心有不甘!”
青霄口中的“阿药”就是冰凝,“冰凝”只是东陆白炙王封赐的化名,因为当初她去时说自己失忆,很多事都记不清只记得自己来自一个冰寒之地,因此白炙王才赐予这貌美女子一个名讳加封号,曰“冰凝夫人”。
其实冰凝的真名叫冰药,与当初白炙王赐予的名讳也就一字之差;而青霄则喜欢唤她做“阿药”以示亲近。
冰药听罢微微一笑道:“不妨事,我理解。只是总忍不住……”
话没讲完,冰药纤细腰肢被青霄一揽顿时跌入其怀中,美人俏脸通红惊呼一声,却在面颊贴到对方如坚石般厚而宽广的胸膛时安静下来,随即在鼻尖萦绕的那股成年男性瞾郢的气息里陷入短暂的迷茫与悸动。
恰巧这时候,自己这下颚被人抬起,紧接着青霄霸道而不容置疑的吻便印在冰药略微冰凉的唇齿间;只让怀中娇俏的可人儿气息愈发的乱了,丰盈雪白的胸脯起伏不断,一双小手却紧紧环住对方的虎躯。
旁边朱雀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眼睛斜瞟着旁边的茶几然后不由自主的喝水润嗓;倒是琉玥在二人干柴烈火越演越烈之时,大声咳了几下,这二人才想起来,原来周围还有人看着呢,当即依依不舍的分开。
冰药瘫软在青霄怀里,眼睛微眯,似是半梦半醒;青霄则慢慢将气息调匀看向琉玥道:“先生,抱歉。”脸上却没有什么歉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