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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臣妾本想探望妹妹,看来来的的确有些不巧了。只有明日再来了。”杨贵妃不无遗憾地说道。
暖轿晃晃悠悠直达了贵妃宫,贵妃宫中,烛火通明,一曲悠扬的琴曲从房中传了出来。
这首琴曲与杨贵妃昨夜弹奏的琴曲全然不同。
杨贵妃昨夜所弹奏的琴曲,琴音低回,声声吐露着深宫里的哀怨,而现在这首曲子却颇为轻灵,轻灵之中又带有一种振翅向上的激情。
琴音铮铮,若百鸟齐鸣,若万花齐放。
看到乾秋里的吃惊,杨贵妃又淡而一笑:“臣妾晚夜弹琴,无意惊扰到了圣驾,便决定不再夜里弹琴了。这必定是玉儿,她见我不在,又在奏琴。”
琴音最后,曲声突然高吭,若凤鸟突然展翅高飞,万鸟齐朝,曲声之止,却绕梁不绝。
乾秋里扶着杨贵妃下了轿,二人推门入了贵妃宫。
烛光下,一淡妆美人儿正两手托腮,望琴沉思。
听到门响,她也抬头,站了起身,目光里也是掩抑不住的惊讶:“恭迎陛下。”
“免礼。”乾秋里走到桌前,望着烛光下的杨玉儿,烛光映衬之下,杨玉儿头上挽鬓,却没插任何珠花,脸上似乎只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底,肌肤果真柔滑如玉。
“玉儿,刚才你所奏这一句,唤做什么名字?”
“回陛下,这首曲子名唤《凤牺霞山》。”
“哦?可有何典故吗?”
“回陛下的话,此曲传说乃是上古之时,一位大贤巡游行至霞山,突然听到山中凤鸣,万鸟来朝。凤鸣之后朝天而起,那位大贤心有所感,登山拜祭,结果在山上拾到一名女婴,大贤认为此女婴乃是凤之女,将她收养。十六年后纳此女为妻,此女一生共为大贤生下百子,其次子后来讨伐无道昏君,登基为帝。追封大贤为‘文王’,自号武王,分封九十九兄弟镇守全国,开启八百年江山。自此,这首曲子便流传而来。”
“原来尚有如此典故。怪不得朕听这琴曲声声向上,好一派繁华的气象,原来还有这种典故,看来是朕孤陋寡闻了。”
杨玉儿笑道:“这曲我便只敢在姐姐不在宫之时演奏。姐姐如今日日吃斋颂经,一派出世之心,她是听不得我弹这首曲子的。”
乾秋里回头看着杨贵妃:“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两宫太后一般?出什么世?吃斋颂经修身养性朕不反对,不过存了出世之心便不对了。”
杨贵妃微微一笑,轻轻下拜:“谨尊陛下教诲。其实臣妾哪敢和两位圣人相提并论,只是日日颂经,心中有感,却又不得要领。“
“嗯。就是颂经也不可冒进。一昧的冒进,不得要领的话,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嗯,母后召了龙虎山张真人进京,想必他也快要来了吧?等他来了,朕安排他为你讲解一番。”
“臣妾谢陛下。”杨贵妃装出一副大喜的模样。
她日日只说自己吃斋颂经,吃斋倒还好说,可是颂经嘛,两位太后一位信佛,一位信道,这让她倒无从选择了,而今乾秋里这番话讲出来,也算是解决了她一大难题,从今之后杨贵妃便可以对人说她信的是道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