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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有施工计划,作战有作战计划。办任何事,如果事前,把要办的事项罗列出来,分清他们的主次和先后顺序,再拟定详细的的应对之策的话,往往会是一流的奇谋妙策,事情也会办得非常顺利,而且自己也不会手忙脚乱。这个良好习惯,是林毅当处长的二叔,在一次闲谈中亲口告诉他的,林毅心中深以为然,所以每逢办大事,他都会亲自拟写计划书,按部就班的照着办。这天晚上,林毅一直写了深夜差不多两三点钟,方才大致理清了思路,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全盘计划。
“成了!就这么办?时间也不早了,该睡了!”林毅放下笔,伸了伸懒腰,回头向床上已经睡着的柳心怡笑了笑,铺开自己的地铺,一口吹熄灯烛睡了。
第二日,天才放亮,林毅尚在梦中,便听得屋外打门声甚急,有衙役着急地高声叫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昨晚青龙山的土匪把ZD县的赵家庄给血洗了,杀了七八十人,奸污了十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抢去了牛羊、粮食、财物无数呢?如今村里的里正来府衙在哭呢?”
林毅吃了一惊,忙穿衣爬起来,赤着脚开了门,问道:“赵家庄在哪,既是ZD县的,想必离府城很近,他们没有乘夜来攻城吧?”
衙役回道:“大人,匪徒攻城倒是没有,只是把赵家庄祸害惨了,现在城内一片人心惶惶,赵家庄离城只有十里,任谁也怕啊!”
“鲁提辖昨夜没有带人出城救援吗?”林毅皱起了眉头问道。
衙役气道:“哪个胆小鬼,他哪敢出城救援?他昨晚看到城外火起,忙命令士卒把城门紧闭,吊桥拉起,吓得连声都没敢吱一声呢?”
“为何不早来报我?”林毅生气地问道。
衙役禀道:“因为是半夜,一时大伙儿没有摸清情况,怕谎报了军情,叫大人责罚,所以才没有及时通禀。”
林毅忙道:“快给本老爷准备轿子,本府要前去看望百姓。”说着,往门外便走。
柳心怡在身后赶了出来,叫道:“夫君快回来,你还没有穿鞋呢?”
林毅只得又走回来,把自己的官衣穿上,脚上也穿上了鞋子,跑了出去。到了府衙内,简单问了里正几句话,便点齐了四五十名衙役,一起向赵家庄奔去。
赵家庄离城并不远,林毅带着众衙役,一口气跑到了村里,仔细看去,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只见一座数百人的小村庄,已经全部被烧毁,到处是残垣断壁,许多被烧得乌黑的房梁,还兀自冒着青烟。村内道路两旁,哀嚎声遍地,许多妇女和百姓搂着亲人的尸体,放声的痛哭。真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这……这真是太惨了,这帮畜牲,同是大周的百姓,怎么竟能也下得去如此重的手,真是个个该杀。”林毅咬了咬牙,把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愤恨不已。
“大人,求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一群百姓跪拢在林毅的身前,向他大声哀泣道
林毅含着眼泪,抚慰了大家一回,大声讲道:“各位乡亲放心,本大人一定会将此事奏明朝廷,早日派遣大军前来,荡平青龙山的贼冠,为大伙儿申冤雪恨。”说到这里,也是哭得两眼都是泪。
几名衙役面现哀婉之色,在旁柔声劝了一回,林毅方才收了眼泪,问道:“转运使大人来过了吗?”
村里的里正答道:“禀大人,没有。”
“哪主管军政的鲁提辖呢?”林毅又问道。
“也没有!”里正答道,眼睛里有一丝凄然之色。
林毅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的不快,恶狠狠地说道:“这帮吃百姓粮,不为百姓办事的混蛋,本官一定要他们好看!”
发了一会儿狠,林毅冲阿奇说道:“阿奇,你到我身边来,老爷我有件事吩咐你去做。”待阿奇走过来后,林毅便将他扯在一边,在在他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阿奇眼露诧异的颜色,点了点头,转身匆匆去了。
林毅命手下的衙役们仔细登记各家百姓的损失,详细记录在案。并一再向他们保证,自己会尽快抓到强盗,为他们申冤、报仇,安抚完了百姓,带着衙役们走了回来。
进入城中,刚到府衙,就见一名衙役迎面跑来报道:“禀大人,转运使赵大人和提辖鲁大人前来拜访,如今他俩正在客厅坐着,等着见您呢?”
“知道了!”林毅点了点头,站在府门外略定了定心神,迈步走了进来。
“呀!原来是转运使赵大人和提辖鲁大人到了,真是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林毅笑呵呵地与他俩拱手作礼,彼此寒暄了几句后,分宾主落坐。
有丫环献上茶来,林毅呷了几口,拿眼睛瞅了二人一眼,问转运使赵金鹏道:“不知今日赵大人来找我所谓何事?”
赵金鹏与鲁虎弟相互对视了一眼,赵金鹏拱手笑道:“林大人,是怎么回事。方才户部又来信了,催缴今年的秋粮,说是要充做军粮,运往西北,抗击党项人用,限我们府半月之内缴齐,否则便要治我们贻误军机之罪,如今我们正定府的秋粮,一粒也还没有收上来,我这个转运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还请大人早日督促衙吏,偳缴秋粮,为皇上分忧,朝廷解难。”
林毅面现为难之色,尚在沉吟,一旁坐着的鲁虎弟,把自己腰间的佩刀摆了摆,大剌剌的道:“若是大人有什么为难之处,怕哪帮贱民造反,本提辖愿意派兵协助。”
靠!这话说的杀气腾腾,在他眼里,府内的百姓全成了贱民了,料想平日里对百姓和士卒,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毅把眉头皱了皱,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大人在京城内得罪了何方神圣,会被人陷害,派到正定府来做替罪羊?”
这话问的好生突兀,仿佛从天上飞来的一般,赵金鹏与鲁虎弟立时一头的雾水,面面相觑,一脸的愕然。赵金鹏拱手问道:“到要请教大人,何出此言呢?”
林毅长叹了一声,说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在本府离京前,有消息说,弥勒教匪欲在正定府内,借着这次朝廷征收秋粮的机会,扯起义旗,杀官造反。”他把‘杀官造反’四个字,咬得很重,神色间十分郑重,显然不像是空穴来风,道听途说。
赵金鹏拿着茶杯的手,不觉一抖,一杯热茶跌落在了地上,脸上登时煞白。鲁虎弟也面色苍白,脸露惊惧之色。
林毅将他二人的表情看在眼中,问道:“难道二位在此地为官多年,竟没有一点耳风,发觉到半点异常吗?”
“这……这……”赵金鹏半晌说不出话来,早在半年前,弥勒教徒便聚会频频,私造武器,颇有异动,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听到林毅这般一讲,却真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鲁虎弟颤声问道:“不知大人是从何得到的消息?”
林毅笑道:“是皇上和八王爷,以及几位朝廷重臣亲口所说,难道还能有假?”
见林毅抬了皇上和八王爷出来,赵金鹏和鲁虎弟再无怀疑。赵金鹏一脸愁色道:“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鲁虎弟眼睛转了几转,拱手问道:“听说林大人是吏部尚书林永康之子,却又为何到这正定府来任职?”
林毅叹道:“我虽是吏部尚书林永康之子,可是在京城一不小心得罪了八王爷,于是八王爷便想出了这条错刀杀人之计,老实说,本官这回来到正定府,已不做生还的指望了,本官已命人备下了毒酒一瓶,一旦弥勒教匪做乱,便喝了这瓶毒酒下去,以死报效皇上的知遇之恩。”说到这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放在了桌上。又说道:“二位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品尝试试。”
赵金鹏与鲁虎弟吓得慌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这等毒酒,我们怎敢品尝。”
林毅把身子向二人凑了一凑,神秘兮兮地说道:“二位大人知道吗?这青龙山的土匪,其实与弥勒教匪是一伙的。”
“一伙的……”赵金鹏与鲁虎弟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林毅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事绝对是真的,本府已经探听到千真万确,若是有半句谎言,我爹爹林永康便是一条小狗,林氏族人自他这一脉起,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
娘的,这世上哪有人拿自己亲生爹爹来赌咒发誓的,而且发的誓还哪么重,赵金鹏与鲁虎弟顿时又信了,一脸的惶急之色。
林毅从袖中抽出十几张标语来,放在了桌上,说道:“二位,请看看吧!这是我今天上午,到赵家庄慰问哪些被青龙山土匪祸害的村民时发现的,有些口号儿,还提到了你二人呢?”
“提到了我二人?”赵金鹏与鲁虎弟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把桌上的标语拿起来看。
只见标语上分别写着:“活捉林毅!打倒周家王朝!腰斩赵金鹏!碎剐鲁虎弟!弥勒万岁!打土豪分田地!耕者有其田……”等等,不一而足,一共十几条。
林毅向正看标语的二人说道:“我被八王爷陷害,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只能等死!只是没想到二位大人也要陪着我一块儿死!嘿嘿!腰斩赵金鹏,碎剐鲁虎弟,我还好,不过是被捉住了砍了头祭旗罢了,可是二位就要多受些罪了,腰斩之刑,听说哪种刑罚是用铡刀把人铡为两段,肠子肚子流一地,人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等过上一两个时辰才会痛苦地死去。至于碎剐哪种刑罚,就更不用说了,哪家伙的一刀刀的往下割肉,真是生不如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