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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招来赵猛,又叫他派兵与官府一起守住城门,这样与赖八等人一明一暗,尽快打探出那伙人的行踪,必须要争分夺秒,赶在他们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掌握一些情况。
赖八刚出去一个时辰却又急慌慌地跑了回来,领着一个胖乎乎的汉子,见到沈越连忙说道,
“沈东家,这是我兄弟王胖子,他认识一个人,可能就是您要找的,但那人却不是外来的生面孔,而是城南酒馆的一个伙计,这人负责给客人送货,好打交道,王胖子常在路上劫他,向他讨些酒喝,只是近日他出门频繁,而且送货时经常绕远路到咱商号附近,甚是可疑。”
沈越见他手上的伤口只是粗略用布条捆住,连伤势都没来得及去治疗。
“你这消息很好,先去前面领些银两去治伤要紧,等此事过后我再补偿你”
赖八见沈越对自己表现很满意,又叫人治疗自己的伤势,有些激动,感谢一番起身出去。
此时沈越心里有些疑惑,竟是一家酒馆冒出头来,难道常茂分析的有错?可如果只是生意上的麻烦,对手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啊,不管怎样,还是先下手为强。
沈越招来人手,乔装打扮成普通酒客,带着王胖子混入到城南酒馆之中。
这里正对城门,交通便利。时间尚早,酒馆里没有什么人,一个山羊胡的掌柜正埋头算账,几个伙计在一边收拾桌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沈越向王胖子悄悄地问道:“这家店的人可都在这吗?”
王胖子向四周看了一圈,诺诺答道:“还有一个伙计不在。”
刚一说完,却见一人从后门挑帘进来,凑到掌柜跟前窃窃私语。
“就是那个伙计。”王胖子指着那人低声说道。
沈越赶紧向赵猛等人暗下命令,一行人抽出刀来,呼啦啦将店里的人全都围住,店里人见他们暴起出手,猝不及防,几个伙计还想反抗,却被赵猛等人一脚踹翻在地,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动弹。
“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行凶,没有王法了吗?”老掌柜被按在桌子上,不住地叫喊道。
沈越却不搭理他,走到刚进门的那个伙计面前,
见沈越径直走向自己,这伙计有些紧张,突然力扭脱被扣住的肩膀,抬手就把手中的一个东西塞入口中。
赵猛眼疾手快,一记重拳砸到他的喉咙上,伙计应声倒地,蜷缩在一起,干呕着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沈越将之捡起,是一个如火柴大小的纸卷,打开却看到上面写着些进出货的账目。
“你们是些什么人?快将我们放了,我们东家可是认识些官场上的人物,小心让你们好看。”掌柜扔在一旁恶狠狠地喊着。
“你们不是正要找我吗?现在我过来了,还不请你们东家出来见见。”沈越除去脸上的伪装,笑道。
掌柜撇了一眼沈越手里的纸条,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何人关我什么事,一会儿等官府来人定要你等好看。”
沈越见这掌柜倒是硬气,丝毫看不出什么马脚,若不是刚才那伙计情急之下要将这纸条吞掉,自己都要怀疑找错了人。几个伙计也都死硬不说话,有些犯难。
“先把他们带到后院分开审问。”
沈越站在柜台前,端详着纸条,想从中看出些端倪,赵猛从后院回来,说道,
“我让兄弟们给这几人用用刑,不过看样子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看后院里还有些信鸽,咱们要不把这些信鸽放走,追着它们或许能找到那伙人的老巢。”
“你这虽也是个办法,却是来不及啊,这些信鸽不能确定是这里生养的还是外来的,就算能追着这些信鸽走,万一它们分几路飞走,咱们难以作出判断,分不出精力来应付。眼下还有一线希望,就要靠这个纸条了。”
赵猛虽然粗鲁,却也有些见识,犹疑的问道:“这纸条上记的都是些账目,难道是密信?军中也有此法,但极难破解啊。”
“你先将那些信鸽带走,做为后招。另外帮我给县令带个消息。”沈越意味深长的说道。
进到后院,沈越见老掌柜头破血流仍是怒骂不止,走到跟前厉声说道,
“你还是早早招了为好,既然敢抓了我的人,就别怪我下手没有分寸,你那些伙计的命都不想要了吗?”
“你们莫要冤枉好人,私动刑法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
沈越将纸条摆在掌柜眼前说道:“你不要再演戏了,告诉我这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老掌柜看了一眼,不屑道“这就是分店传来的进货账目,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仗势欺人。”
沈越朝外挥了挥手,几声骨碎的惨嚎声传来,
“这下只是给你几个伙计断了腿,我再问你一次,这密信上究竟是什么?”
“有种你就冲我来,我这把老骨头就交代在这了,等我们东家知道,必叫你们不得好死”掌柜大声吼道,
沈越见他显然要给外面的伙计打气,一怒之下,从旁边的兵丁手里抽出刀来,刚要上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快快住手!”
转身一看,见是县令欧阳晨领着一帮衙役闯了进来。
“你这小子也太过猖狂,别以为去了趟军营,本大人就管不了你,这酒馆乃是州府特别关照过的,哪容你在此放肆。”
欧阳晨命人夺过沈越等人的刀枪,将老掌柜几人搀扶起来。
“多亏大人来得及时,否则我等便要被这厮折磨而死,他无端诬陷我等,还请大人将他治罪。”老掌柜上前诉苦。
沈越正要解释,欧阳晨却大手一挥,命令道,
“将他们押回县衙,严加看管。”
沈越无奈,只好束手,跟随着衙役出门,那掌柜却有些急切,从沈越手中一把夺过纸条,又对欧阳晨千恩万谢,送出门去。
来到县衙,沈越从容的坐到椅子上,笑道:“大人勇擒歹徒,真是威风八面啊。”
“你莫要说笑了,刚才虽是演戏,却也打草惊蛇,我看那掌柜不是蠢人,你若想要借他引路怕是难啊。”欧阳晨皱眉道。
“我这也是无计可施,只好铤而走险,还需大人传出话去,就说已将我等关入牢中,另外我再叫几个手下继续去找别人的晦气,这样搅乱局势,混淆视听,应该能让他放下戒心。另外还有此物可以相助。”
沈越说着取出一个纸条,
“这个不是被那掌柜拿回去了吗?”
“他那个是我伪造的,方才幸亏去的及时,他还没有看过,密令我已解开,伪造一个也不难。”明朝传送情报的技术还不成熟,所用密码对沈越来说如同填字游戏一般简单。
沈越取过纸笔,向欧阳晨演示纸条上的密令,书写道:伏击未成,沈已领兵归去,三公子传令,让沈本月初五到青松岭换人。
“这贼人倒是选的好地方,那青松岭林深木茂,怕是又要引你过去埋伏,之前你带人马回来让他们准备不及,这次怕是要调兵遣将过来围杀。”欧阳晨叹口气说道。
“如果没有提前得到这纸条,就算明知有埋伏我还是要过去啊。这三公子看来是个果决之人,知我必不会孤身前去,他既有把握将我等制服,怕是来者不善。”
城南茶馆里,老掌柜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回到柜台,取出一本账册,与纸条上的账目比对起来,喃喃自语:“伏击失利,三公子伤重不起,众人难控,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