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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约，还是千年之约。
冥希辰的眼眸垂下来，又泛起不知名的色彩。
“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离开魔都？”
他忽然抬起头，暗紫如同星辰的眼睛里晕开了一抹疑惑和求知。
他不想这样和魔夜相持，他想要知道千年前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丢下那一句狠狠的话，转身离去。是不是这之间有什么误会？若是能解开了，魔夜是不是就回来了。
“哈哈哈哈！”他的话引开了曲流觞的大笑，那笑中充斥着的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浓厚的恨意，心惊胆战，胆战心惊。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你竟然问我？呵！冥氏皇族做过的事情难道还不敢承认了吗！”
谁愿意变成现在的样子？谁愿意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于生死之间摸爬。被逼的，不都是被逼的吗？
天知道，那一晚当他从魔宫里回到将军府里时看到的是什么。父亲母亲倒在地上没有生息，还有母亲腹中尚未成型的婴孩也一并化成了一滩血水。
呵！整个将军府除了那些躲起来的，没有一个活口！
为什么？明明只是被革去了将军之职，为何他看到的却是一副家破人亡的景象？
谁考虑过那时的他也是和孩子？
更绝望的是，他从父亲捏紧的手中拿出来的那块玉。冥！染血的冥字！这代表着什么还需要说吗？
冥氏皇族！杀了将军府满门的就是谈的所衷心的冥氏皇族！
那一刻，他的心里有多绝望！可笑的他的家人在遭遇冥氏皇族屠戮的时候，他竟还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仇人的儿子身边。
从那时起，他和冥氏皇族就产生了不可磨灭的仇恨。他们所忠心的皇族啊，原来竟是这样的一个皇族！
可笑的是冥希辰直到如今还在问他。发生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发生了什么他们冥氏皇族不是最清楚吗？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呢？太假了！太假了！
他的脸上悲怨与仇恨，矛盾和复杂纠结错杂。
只可以他这一番感想没有说出来，也不能让冥希辰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要烧了将军府，带着人出走？”
冥希辰走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再一次问道。他只知道将军府出事，接着便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他知道，那场大火就是魔夜放的，而他带着那剩下的人离开了魔都。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冥希辰的话无疑是一次又一次在曲流觞难以忘怀的伤口上再深深的捅刀子，尽管他自己并不知情。
那关切的眼神在曲流觞的眼里也变成了虚伪的代言。他才不信一代魔君会不知情。当初做过的事情，如今还这么虚情假意的问有什么意义呢？
这么多年了，只要他一想起那晚看见的惨象，就忍不住一阵发寒。那个时候他小，不懂得如何报仇。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能力。一切的恩怨都可以在今天结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般想着，他的眼中红丝再一次弥漫，仿佛陷入了痴颠的魔怔中。
“冥希辰！我早就说过，总有一天，灭门之仇我定会亲自向冥氏皇族讨回来！”
他的目光中充斥着狠厉和可怕，仿佛从深渊中爬上来的厉鬼。
冥希辰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是他这一句话让他心头的阴霾再一次凝聚起来。
“哈哈哈哈！一千年了，我不能好过，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曲流觞继续狂笑着说着自己的话。
冥希辰的眉头却越蹙越紧。不对，不对劲，他从曲流觞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儿。
曲流觞的眼神邪肆而有猖狂。
“这一千年，轮回之痛，锥心之苦，受的可够？亲手杀死心爱人又自杀的滋味如何？哈哈哈哈！”
冥希辰的耳畔如同一颗惊雷炸响，猛地抬头，瞳孔紧缩，面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苍白。
他说什么？杀死心爱之人后自杀？
这一瞬间，脑中混乱的线条清晰起来，种种痛彻心扉的事迹都连成了线，指向同一个人，曲流觞！
“是你！”那个幕后的黑手就是曲流觞！
是了，千年之前他传承魔祖之际被夙音打断走火入魔而后被控制，那和和夙音里应外合的人就是曲流觞！
他控制着他领兵屠戮凰族，最终杀死了冰儿。而一千年后，他再一次和夙音勾结控制住他，再一次向神域发起战争，又一次错手将诛天神剑刺入冰儿的胸前。
是他！原来是他！原来做了这一切，让他陷入刻骨铭心的痛苦中的人就是曲流觞！
看到冥希辰震惊到将要崩溃的样子，曲流觞似乎很兴奋。
“怎么？魔君这是受不了了吗？呵！是不是绝望了呢？哈哈哈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这一切吗？现在告诉了你怎么不相信了？哈哈哈哈！”
“引诱你屠戮凰族的是我，亲手杀死最爱的感觉不是很好吗？好像直到现在，你的那位心上人还没有原谅你。让我想想，你杀了她那么多族人，要是我，早就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了，怎么会原谅你呢？”
曲流觞的嘴角上扬着嗜血的笑意，这一刻的他无疑是疯狂的，变态的，扭曲的。
似乎只要冥希辰不痛快，那纠缠着他千年之久的怨恨和痛苦才能减轻一些。
“你没想到吧，夙音也是被我救活的。只可惜那和蠢女人太笨了，竟然只是阻断了你的记忆，还需要本王出手。哈哈哈哈，怎么样？两次杀气最爱人的滋味如何？你的那些朋友如今也反目成仇了吧！哈哈哈哈！”
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在冥希辰的耳朵里，盘旋在脑海里不能挥去。
是他，都是他！所有的事情竟然都是他在最后捣的鬼！
为什么会是他？纵是在此之前他猜测过许多次，也依旧不能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
他承认了啊，是他啊，都是他做的！
两次，两次逼着他对冰儿下手，两次，让他铸成大错。他的一切，竟然都是毁在了他的手中。
直到现在，冰儿还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
冥希辰的瞳色变得深沉起来，逐渐染上了一抹骇人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