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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深情的望向他,带点儿酒醉的翔宇,无疑是妩媚而魅惑的,这是他的不经意间的自然流露,他的脸跟他的性格真的不相符,明明面容妖娆,性情却乖顺,真是奇异的组合。
低下头,两人紧紧相吻。
翔宇的口中传递过来的淡淡酒香,很诱人。珍珠微眯了眼,享受的与他唇舌相缠。
翔宇鼻息里发出粗重的呼气声,且,越来越急促,双手慌乱急切的在她身体上游移抚摸,女人的身体每一处都是美好到无法想像,多少个夜里,他辗转反侧,期盼着与她相拥而眠。“珍珠……我的珍珠……我想你……想你……”
“翔宇……翔宇……我是你的……”
珍珠的呢喃鼓励了翔宇,他激动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一只手羞怯的绕过她的衣角,缓缓伸进去,很快,柔嫩细滑的肌肤贴上了他的手心,他心一个悸动,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狠狠揉搓她,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心头……不行,这个女人像妖精一样,缠得他几近崩溃,他已经受不了了。
珍珠现在已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已经知道怎样给别人当妻子,她明白翔宇此刻的心情和激动,所以,她不慌乱,慢慢引导,安抚。甚至,亲自出手,为他解衣,顺势,细嫩的小手也钻进了他的衣裳……
“呃……珍珠……”翔宇太激动,口齿都要不清,手掌颤抖个不停,抱住她的身子,几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声低吼,翻身将女人压到身下。
珍珠闷哼一声,暗暗小心的扭了扭,怕他太压自己身子,一边用手推推他,哄道:“别急……慢慢来……”
翔宇抖簌着……“珍珠……珍珠……我难受……”欲、求不满又不得而入的摸索着她的身子,小心冀冀。
珍珠菀尔一笑,抬起手去解自己的衣裳。翔宇眸子一闪,立即上前来,颤抖着手指扯开她的腰带,再细细地去解衣扣儿,胸口重重的起伏着,脸上滚烫。珍珠心里失笑,又感动非常。翔宇他……真的很纯洁,他生疏的动作,羞涩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她捡到了宝。
在这个共妻的时代,虽然女人有多个丈夫显得与专情不沾边儿,可是,她还是不能摆脱忠贞的理念,她希望她的男人永远都属于她一个。
衣裳终于被打开了,暗夜里,她白嫩的肌肤依然那么清晰。翔宇用虔诚的眼神望着身下的女人,双手小心的轻轻的抚过她的肌肤,她的彤、体圣洁而美好,他甚至不敢用力去碰,不知道要拿她如何是好。
珍珠脸上也热的发烫,被他这样珍惜地看着,她觉得羞涩又骄傲。感觉到他躁动的轻轻噌着她,腹部那硬状物凶凶地抵着她,传达着他的急躁渴望,却又强忍着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越发脸红,又心疼,甚至觉得,如果这时候她喊停,这个男人只会无奈的苦涩的冲她笑笑,然后欲哭无泪的隐忍一切。想到此,她浅叹一声,抓住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翔宇浑身一绷,眸色里迅速闪过一道利光,看向她的眼睛缓缓升起了野性。
珍珠的脸潮红一片,异常诱人。他知道,她是在真心接受他,他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机械的揉弄着手下的小包包,从那柔软的触感中传递出来一阵阵抖颤,触动的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珍珠……珍珠……”他喉咙里低低的喃着,突然,他再也不能忍受,一把将她所有的衣物扯净,抛开,一倾身,与她的身体紧紧贴合。
珍珠扬起秀气的下巴,男人滚烫的身子点燃着她。这个温婉可人的男人啊,她真的是想得到他了,再也不放开了。配合的搂住他,让他更加的贴合自己。
翔宇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了,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
珍珠疼惜的抚上他的背,“翔宇,我的男人……别怕……我在,我永远都在……”轻轻的,羞羞的,引导他……
男人终于一沉身,与之顺利的深深嵌合……
“嗯……”女人受不住的轻抖着,双手扣紧了男人的背肌……
男人一得志,立即如鱼得水,欢腾畅游……
女人嫣然得意,在男人身下嘤呢轻唱……
*
一片广阔的大草原,厚厚的草甸像天鹅绒一样铺展在大地上,向着天际无边的延伸,微风过处,青草的叶梢漾起滚滚波浪。蓝的天与绿的地相接之处,是连绵不绝的远山,朦朦胧胧,烟波缭绕。放眼望去,绿色草原的中间,汪汪地盈着一湖水。水是那样的清亮,光线撒在上面就像星星撒在了夜空,闪着水银色的光,成群的牛羊围在水的一边,欢快的饮水吃草。
英俊的男人抱着美丽的姑娘坐在马背上,扬着马鞭悠悠的奔跑着,欢快的歌儿在空旷的草原回荡:
高山下的情歌,是这弯弯的河,
我的心在那河水里游~
蓝天下的相思,是这弯弯的路,
我的梦都装在行囊中~~
……
男人痴迷地听着,脸上带着浓浓的宠溺,一双温柔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怀中的女人。
骄傲自在的女人自顾自地唱着,虽然她知道她并不是黄鹂鸟,可是她情感真挚,还有身后心爱的男人专注的聆听,这一刻,她就是最完美的歌唱家。
“珍珠,你唱的这歌叫什么?我怎么没听过?”翔宇轻柔地问着,手爱怜的抚着她的头发。
微风将她的长发吹的如波浪般飘动,她回头间的娇媚胜过满山的雏菊花,“遇上你是我的缘。”
翔宇微微一愣。
珍珠笑得欢畅,“呆子,我是说这首歌叫这个名字。”
翔宇笑了,“真是很好听的歌,我都没有听过,珍珠,这些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珍珠抿嘴儿笑,“这本就是属于草原上的歌声。”
翔宇不再问了,满足地搂紧了她。只要看到她开心,他就没有所求。
“放牧挺好玩的。”珍珠觉得新鲜,挥着鞭子故意赶着牛群转来转去。
翔宇先是由着她,后来便阻止道:“丫头,你不累啊?你不累牛羊还累呢。”
珍珠咯咯笑,“那我想体会一下做训兽师的感觉嘛。”
“还是让它们赶紧吃草,吃好了我们能早些回去。”翔宇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怪怪的。
珍珠羞涩的白他一眼,“我才不要早回去,放牧好玩,这里又漂亮,我想玩一天。”
“是啊,放一天两天的,自然觉得好玩,你试试让你在这儿呆上一年,是什么感觉。”翔宇摇头轻笑,神色带着浅浅的无奈。
珍珠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疼惜的看着他,“我的翔宇,一定常年在这牧场里吧,会很寂寞吧?”
翔宇倒也不在意,握住她的手,“早就过去了,现在有你在,一切都值得。”
“可是我过几天就回去了。”珍珠突然有些难过,牧场虽然能和翔宇在一起,可毕竟不是家,怎么能陪着他一直在此呢。她有心送完靖影去商号就再回来,可是,家里的活儿呢?虽然她不是个好劳力,嫁到人家家里不能整天为了玩吧。所以在牧场,她就只能像度假一样,接下来的日子,翔宇一定还是要不停的守着寂寞。
“没关系,牛羊又不是天天放,过一阵子就可以回家了。”翔宇安抚似地说。
“真的吗?”珍珠很惊喜。
“当然啊,而且傲雪也可以替替我,他有放假的时候。”
珍珠这才有些放心,连连点头,“那好。唉,真是的,有这么多兄弟,家里的活儿都捣鼓不过来,怪不得要共妻……”最后一句,她说的声音尤小。
翔宇没说话,只望着她娇嫩的脸庞温柔的笑。
“驾!”珍珠挥了马鞭,放纵的在草原上奔驰。欢快的笑起如银铃般在山间回响。
珍珠自己也不知道,无忧无虑是这样快乐,这样想高歌,望着宽阔的草原,迎着和风,她的心胸开阔,总是禁不住的又笑又唱,原来,自己是这样开朗的人儿呢!
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固然是美好的,他们白天唱歌放牧,晚上回账蓬一起做饭喝酒,小日子过得乐不思蜀,没有人不沉醉其中。
珍珠的胃口也大好,似乎是因为这里清新的气息,和原始的气味,她没有太多的不适,吃饭也吃的越来越多。慢慢的,感觉自己啊更像一个草原上的姑娘了。不止是身体是原生态,心灵也渐渐靠拢呢。
这天傍晚,两个人放牧回来时,珍珠就总觉得影影绰绰的在他们帐篷外有什么在闪躲,后来她拿了衣服去附近的水塘去洗,然后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过来,她回头,看到了那个让她影响深刻的女孩。
“兰措?”珍珠其实没有奇怪,来到草原后,她就觉得她还有个什么事没有遇见,那就是她了。脑子里飞快的想起傲雪说捉了萤火虫后有女人说很好玩,不知道是不是兰措。
兰措看向珍珠的神色很犹豫很羞怯,也有些窘迫。这和珍珠印象中的不一样,兰措应该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
“你过来吧。”珍珠对她露出微笑。其实,她很看好傲雪和兰措,金童玉女。
兰措眉目间带着忧郁,缓步朝她走过来。
珍珠的心渐渐酸涩起来,望着清丽可人的兰措,她柔声说:“你很辛苦吧。”
兰措有点意外的看向她。
珍珠轻笑,“我们家的傲雪,一定让你很辛苦。”
兰措羞愧的避开目光,红润的唇抿了抿,才似乎鼓了极大的努力,说:“对不起……我知道他是你的男人,可是……我……”
珍珠听着有点急,接道:“你还是喜欢他对吗?你想要嫁给他?”
兰措惊到,睁着一双诚惶诚恐的水莹莹眼睛望着她。
珍珠失笑,“别怕,我了解你的感情,也很尊重。”
“你……你不会怪我吗?”兰措似乎不敢相信。
“或许我应该会吧,但是,怎么说呢,其实你跟他相好在我之前,而且,我觉得你是个好女孩。”珍珠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她还是说的有点迟疑。为什么呢,因为那个萤火虫的故事。那天傲雪说的话,她总觉得不止是孩子气。
傲雪是不是和兰措一样的坚定呢?这个,她真的不敢定。
女孩的心是玻璃做的,她若是乱说承诺,傲雪那边……若有差池,不是让女孩更加伤心么?
兰措的眼睛渐渐的红了,那种忧伤根本不像她这种年龄。
“我阿爸,给我订了一门亲。”女孩的声音抖抖簌簌,带着无助的哽咽。
珍珠惊愕,“你说什么?你……你要嫁人了?”
兰措艰涩的点头。
珍珠一下子风中凌乱了。
这……事态变得突然尖锐了。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若是说别啊,你爱傲雪,应该和你阿爸抗争到底,可是做为她自己这种身份,不仅多少显是有点虚伪,而且,她在不能确定傲雪的心理时,就更不能这样说,否则就是自以为是。可是若是劝她听她阿爸的话,怎么想又都有点落井下石,兴灾乐祸……呃,她真的凌乱了。
兰措怯怯地看着珍珠的一脸纠结,心里的无望已彻底变成了绝望。事实上,她也了解会是这样,她不是来跟珍珠讨要傲雪,因为她知道,这个希望几乎没有,她并不敢奢望。她只是想……有始有终的将自己的事告诉傲雪,甚至只是……属于小女孩的依赖和撒娇,她想让傲雪知道,知道她的委屈。
“那个……”珍珠也为难了,思虑了好一会儿,迟疑地问:“你……一定要听你阿爸的吗?”
兰措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头,细声说:“不听能怎么办?”
“那你……知道对方什么条件吗?”珍珠只能当她是个朋友的问问这些情况,如果对方还不错,她就违心的劝劝她。她实在没有资格给她什么鼓励,她现在还不是一样的认了命。有时候,缘份是天注定。
“听说是兄弟五个,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我阿爸也不会将我嫁给一个不好的家庭。”兰措的情绪微有好转。
珍珠一听说是兄弟五个,就直觉得眼前直划圈圈……娘嘞,五个啊!还让不让人活啊,她这四个都已经晕头转向了。
“那……你阿爸知道你和傲雪的事吗?”她问的小心冀冀。说这些时,她有点痛恨自己来时没有把傲雪的心思先弄明白,不然这会儿就不用这么无措了。
兰措别扭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像个受了屈的小媳妇,“知道,可是,傲雪是有妻子的人,这全村人都知道。我……只是自作自受。”不该付出感情,不该付出不能挽回的感情。
珍珠心里很难受,望着这样无辜的小女孩,她真的很焦急,其实她不善于做圣母,也没做过红娘。(美七云:就你这恶名远扬的,没拆散一对有情人就不错了),但是她这会儿是真的动心了,看样子兰措是很爱傲雪的,而说句实话,傲雪现在年纪小还不定性,能给她萤火虫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丈夫所以他应该,但真“爱”有几分,很悬。而如果往兰措这边靠靠,两人又有点基础,感情说不定就向兰措了。
突然有点替他们深深惋惜……纯爱太难得了,太珍贵了,太让人感动了。
“那,不知把你的婚期是定在……”赶紧问问啊,看能不能来得及。
“三个月后。”兰措眼中隐隐露出晶亮。
“哦……”珍珠没下文了。心里盘算着,还不算迟,回去要找机会跟傲雪探探风。其实,也不是她丈夫多了就不在乎优秀的傲雪,实在是,跟傲雪太不搭了,心理年龄相差太多,傲雪跟着她过估计也没什么幸福,如果能寻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完整的幸福,何乐而不为呢?所以,那个“分家”,说不定可以运用给傲雪。
见珍珠沉默,兰措眼中又黯然下去,一边苦笑自己太多心了。
“那个……你是想让我捎话给傲雪吗?”洞悉了小女孩的心思,珍珠浅笑着问。
兰措先是一愣,即而慌乱胆怯的低下头去,“对……对不起,我……我不敢直接找他,所以……”
“好,我一定会告诉他的,你放心吧。”珍珠欣慰地笑。这事,她既然不能收,不能放,但她可以顺,将对方的心意转达,至于傲雪如何处理,那她就没分参与了。不过这样对待丈夫的态度,她也许显得有点无情哈,可是谁让他不是靖影,不是翔宇呢?丈夫若是出去过生活,她做为妻子的不拦着,说不定算是个开明的妻子呢。
兰措望着她,猫儿般的眼睛晶莹闪烁,含着疑惑,含着好奇,含着欣赏,含着感激。她大概是没想到傲雪的妻子是这样一个人儿。这太出乎她意料了。想来她是冒着被挖苦被讽刺哪怕是被泼一身河水的心来的。不想迎来的是她理解甚至愿意出手相助的微笑。
只要傲雪知道了,只要傲雪明白了她的心,她就心满意足了。
*
回到账篷,珍珠晾好了衣物,一边做晚饭一边想心事。人就是不能知道秘密,一知道心就不定了。她得尽快回去,反正也在这里住了几天了,靖影还等着她去哄呢,唉。做几个人的妻子事真多,还有越泽,他这个正牌丈夫出远门,她也得回去照顾一下。
想想真尴尬,不和他们同时在一起时,她倒还好些,可是同时在一块儿时,她心里老是想到……睡觉的事。呃……
今天翔宇仍回来的很早,有珍珠在账篷里等他,他的心根本无法在外边停留,放牧的时候每过一分都像是一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想念是这样折磨人,而且,越是那人在身边,却更想。当然,是幸福的想。
“翔宇……”珍珠开口觉得有点愧疚,每天看到翔宇望着她的眼神,那种看一万年也不会厌倦的眼神,她都觉得说回家都像是罪过。“我……来了有几天了?”眼角儿偷瞄着他。
翔宇虽然不是精人,可是也不傻,立即就知道了珍珠的意思,眼睛里飞速划过惶恐,但立即又转为了苦涩的谅解。懂事,也是他在珍珠眼中的优点啊,他不会给珍珠带来负担,永远不会。“珍珠,你是该回去了,明天,我送你吧。”
“你不难过?”珍珠有些吃惊,翔宇未免也太主动了吧。
翔宇依然笑得一脸云淡风轻,“你来这几天了,靖影应该更难过才对。”
珍珠沉默了。这就是哥哥吧,这才是当哥哥的风范。
话是这样说,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氛诡异的多了,两人都努力的想让气氛轻松愉快,可是,无论怎么笑,声音怎么高,都不能驱散空气中漫天飞舞的紧张和忧伤。
“别这样,我过阵子家里不忙了,就马上过来陪你。”天一摸黑,两人便心照不宣的搂抱着滚在塌上。
翔宇在暗夜里笑得凄凉,他不说话,心里想着:靖影呢?
虽然听说靖影要跟大哥去商号,但是以靖影倔强的性格,会甘心吗?他和珍珠到底怎么样了,他不敢问也不想问。
“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我一定会再来陪你的。”珍珠很心疼,一遍遍在他耳边保证。如果靖影去商号了,那家里只有傲雪,若是田里不忙,她是肯定有责任来陪牧场的丈夫的。
呵,这些天啊,她多少也知道点这里的风俗理论了。
“我也会努力,找机会回家陪你的。”翔宇幽幽地说。他实在不想看她急切的样儿。互相留个念想,分离会显得轻松许多。
果然,珍珠表情温柔了,笑容也舒展开来,随之,身体也舒展……
翔宇的眸中闪过火一样的光芒……
空气在升温,夹杂着男人女人粗重的呼吸,小小的账篷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大火炉,烤得人神去颠倒。
翔宇狠狠一个廷、进,女人惊呼着环上他的脖颈,膨胀的激情瞬间迸发,翻滚,尖叫!几乎要将黑夜下的账篷燃烧……
她从来没有这么疯狂,疯狂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既然爱,狠狠爱……
……
莫说暗夜寂静,寂静只是假象,多少人在夜里变成鬼魅,回归最原始的心性。
天空,暗夜的天空,草原上暗夜的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帘,将地上的一切趁的那么渺小。月亮很圆,照亮了天,星星作伴,幕帘被锦上添花,精心装扮。如此唯美庞大之下,一缕小小人影跌跌撞撞从天际而来,渺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往往被瞧不起的东西,却不能轻视。一石惊起千层浪,道理不是不深刻。
账篷在巅峰划过,终于逐步一层层降温,急促的呼吸也渐渐缓和,轻柔,甚至变成疲惫的呢喃……睏意接蹱而来。
账篷的门被轻易地打来了。
账篷内,出现了第三个不同的呼吸声,虽然是那么轻微,甚至带着轻颤。
轻灵的身体如燕般掠到了塌前,寻着那熟悉的呼吸声,黑色人影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缓缓举起的一只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翔宇眉头一纵,眼睛蓦地睁开。
握刀的手一滞,随之猛然向下一刺。
带起的风声惊醒了熟睡的女人,她睁开眼的瞬间尖叫出声。
翔宇几乎与之同时一撤身体,短刀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臂膀。
“翔宇!”珍珠的声音嘶破了般,划醒宁静的夜。
“嗯!”翔宇闷哼了一声,立即伸手一推,那人竟不受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中的短刀也咣当一声摔出老远。
翔宇嚯地坐起,本想跳起来立刻将行刺者治服,却当定睛看到了那熟悉的轮廓时,全身定住了,微张着口,竟无法叫出来。
“啊!翔宇你怎么样?!”珍珠哆嗦着去扶翔宇,三魂被吓去了两魂,当发觉翔宇呆了,她猛的止住了哭泣,僵着脖子戒备的去瞅向来人,不想,那人突然蹦起来,直接冲着她张开双手。
“啊!……”珍珠还一个字没发完,脖子上就被掐上一双手,感觉到那纤长而微凉的手指,颤抖的、纠结的手指,珍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近距离的看来人,清晰的看到了对方惊恐而充满恨意的眼睛。
空洞而绝望的眼睛。
“靖影!放手!”回过神来的翔宇扑过去,用力去撕扯着掐在珍珠脖子里的手。
然,原本还没用力的手指,却因了这样的阻拦,反而越发的激动了怒火,开始越缩越紧……
“靖、影……”珍珠困难的念着,她的心此时一片寂静,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靖影,没错,是靖影……她深爱的靖影,她最爱的靖影,无论在何时何地她都不能不爱的靖影……
如果真的这样可以解开他的心结,她愿意。死过一次,也许该贪生,但死在爱人的手里,也许就会不同。
“靖影!你疯了!”翔宇用尽最大的力气,一把拽开了靖影的手,靖影单薄的身体再次向后翻去,有气无力的扑倒在地,微弱的呼吸急促而焦躁。
“咳、咳咳!”珍珠也虚脱一样的扑在床塌,猛力的吸气缓解胸口的憋闷,侧目,她酸涩的望向那个人儿,那个精神已经分裂的人儿,那个被爱已折磨的失去理智的人儿,她的心,除了沉痛,还有疼惜。
要她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是不是又错了,又错了?!
“珍珠!珍珠你怎么样?!”翔宇惶恐的声音带着哽咽,不顾胳膊上的伤,慌张的抱起珍珠,一只手哆嗦着去抚她苍白的脸,“珍珠……珍珠……”
跌坐在地上的人儿蜷起瘦弱的身体,惊恐的感觉着这一切,黑亮的瞳孔忽大忽小,煞白的清秀脸庞上是恍惚和张慌:“不……不……”
翔宇扭过头来,恨道:“靖影,你是真的疯了!”
靖影缩紧的身体猛然一顿,随即,又放松的舒展开了,他的脸上,所有的柔弱一并散去,换而之的是可怕的残虐和肆意,“是……我是疯了,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让你们死,一起死!”
珍珠的血液一瞬间变得冰凉,她只能无力的看着他,看着他沉沦,堕落。
翔宇缓缓放开珍珠,眼睛一直愤然的看着靖影,站起身,他两步走到靖影跟前,一把提起靖影,靖影的身体像纸片一样在翔宇手下摇晃,伴随着几声沉重的咳嗽声。
“从小到大,我都知道你是我三弟,一个眼睛有缺陷的可怜而无辜的弟弟,有什么活我都抢着干,我想把你那一份也分担。从书院回来,我心里想着就是如何把学到的都教给你,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能够接受的方法全都教给你,虽然我读书不多,但我尽可能减少你这方面的遗憾。你怎么胡闹都可以,你说多么尖酸刻薄的话我都愿意接受,因为我知道,三弟所承受的痛苦是我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你需要舒解你需要发泄,那么二哥愿意做这样一个人。”翔宇的眼睛里渐渐蓄上泪珠,莫大的苦痛如钻一样刺裂着他的心,他的声音再也无法充满力量,“我万万没想到,你会想要杀我……”
靖影的脸庞上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惶恐和恨意早已变成了麻木。他轻扯嘴角,笑容在暗夜里那么狰狞,“没错,二哥从小让着我,护着我,我也愿意为二哥做任何事。但是……”他葱白的手指指向呆坐着的珍珠,眼睛里终于跳起了灵动,“她不行。”
“靖影你要怎样才懂?!我们是兄弟,我们一起照顾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
“不!不!”靖影咆哮着,张牙舞爪着推开了翔宇,“骗人!你们都是骗人的!所有人都是骗子!”
“靖影……”珍珠掉下泪滴,匍匐着向前,伸手想去扯靖影的衣裳,“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折磨你自己,你这是何苦……”
靖影身子哆嗦着,后退着,仿佛珍珠的手是魔掌。
被靖影推到伤处的翔宇,呲牙咧嘴的忍着痛,抬起头时一脸的冷汗,“靖影,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你以为……我就想……这样吗?可是这是俗规,而你爱她,我也爱,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靖影……我不允许你再胡闹,这一次,我绝对不允许!”
靖影却残忍的笑了,“那你杀了我,你们就可以毫无阻碍了。”
翔宇气急败坏的一把捡起了短刀。
“不!”珍珠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翔宇不要!靖影一时冲动,你不要记恨他,再饶他一次,再饶他一次……”
翔宇回头,沉痛的看着珍珠。
珍珠羞愧的低下头,手却一丝不敢放松。
她知道,这个时候翔宇的心里有多难过多气愤,一直疼爱的弟弟却要杀他,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可是她却不能不劝,不能不阻,事情不能再严重了,否则将一发不可收拾。
感觉到翔宇的劲头弱了些,她又忙不跌的扑向靖影,“靖影……你清醒一点,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要这么偏激好不好?不要恨二哥,不要恨我们……”
“不要碰我!”靖影失控的一把摔开了她,身体受惊一样向后退去,无力的倚到了账篷上,张惶的喘息着,“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无心的女人……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珍珠吓懵了,“靖、影……”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翔宇悲哀的看着靖影,再看向珍珠,苦笑隐在他的嘴角,“靖影,毁了我们,也毁了你自己,那样是你想要的吗?”
靖影空洞的眼瞳闪了闪。
珍珠缓缓的向靖影靠近,“你到底怎么了,我的靖影……我们的相爱曾经那么美好,为什么你想要将一切毁灭?我知道错了,我说过我会好好对你的,靖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靖影的颤抖更加急切了,情绪随之也更加激动,特别是在听到“我的靖影”时,眼睛里迅速蒙上厚重的雾气,他僵硬的摇着头,脸色青白的吓人,“不……你骗我……你们在此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你……骗我,你早就忘了我,早就厌倦我了,你……”
“靖影!”珍珠惊呆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忘了你?你在瞎想什么!”
靖影的情绪极度的不稳定,惊惶失措的表情和剧烈抖动的身体显示着他受了极大的刺激,“你这个女人,不要再哄我,我讨厌你,你走开,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话……”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站直了身体,摸索着往帐篷外走。
“靖影,你误会我了……”珍珠无力的低喊着,上前去扶他,可刚触到他的衣袖就被他条件反射的一个甩手甩开,珍珠跌撞着,看着摇摇晃晃的靖影摸出了账篷外,单薄的身体像纸片一样,似乎风一次就倒。
翔宇闷哼一声。
珍珠恍然回神,慌忙去扶翔宇,“翔宇,你的伤怎么样了?有药吗?”真该死,她居然忘了翔宇还伤着。现在,得先照顾了翔宇再说。
在翔宇的指示下,珍珠行动利索的找到药,撕了棉布,给翔宇仔细的上了药,包扎好。做这一切,珍珠郑重而凝神,像一个护士。
“很疼吧?”完成后,珍珠稍松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现在想想,万一靖影下手的时候翔宇没有躲开,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翔宇……原谅靖影行吗?他这样做虽然是很过分,但是,这不在他,是因为我让他伤了心,都是我没有处理好,让他乱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求你……别恨他。”
翔宇复杂的看着她,一声不吭。他很矛盾,若说不恨,怎么可能?若不是看在那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不会放过他。可是,正因为是亲兄弟,靖影居然对他下得了手,这太可怕了。他的心情,谁能够理解?
“都是我的错,一步走错带来无穷的后果。我不是个好妻子,不但不能让你们兄弟更加亲密,反而让你们反目成仇,我是个罪人。”珍珠握着翔宇的手,声音苦涩,“翔宇,靖影他不是没有兄弟情义,他只是把对我的恨加注在你身上,他刚才很矛盾,自己也很害怕,他一定在后悔了……翔宇,我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可是……怎么办?求求你不要再难过,靖影他会知道错的,他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他只是误会我们了,我会跟他解释的,他会明白的。让这件事,过去好吗?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翔宇轻轻垂下眼帘,眼睛里的红丝很浓厚了,“我只是没想到,我这样忍,却换来他对我的仇恨。”
珍珠慌忙摇头,“他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他看不见,他不知道是你,他是想杀我,我对不起他他想杀我,你是他的二哥,他不会真的有害你之心……”
翔宇苦笑,“别说了,你快去追他吧。我没事。”
“翔宇……”珍珠的心确实也已经在追随靖影了,他那样子跑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就算他真的想杀我,他也是我弟弟,我能怎么样?所以,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翔宇萎靡的低下头,好像很累的坐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无奈和失落。
珍珠无言的看了看他,最后一狠心,上前抱住他深深一吻,努力克制着想要留下来安抚他的心,松开他站起了身,说:“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翔宇没吭声。
珍珠转身就走。
急切的,心都焦了。
果然,靖影并没有走多远,他像虚脱了一样,无力的蹒跚在草地上。此时外面天空已有些灰蓝,夜风习习中他的身影那么无辜和可怜。
珍珠咬紧了牙,撒开腿向他奔去。
靖影站住了脚步,身体明显的滞了滞,然后,回过身来,对着珍珠静静站立。这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他这样倔强的性子该跑得更快才是。可现在他却是像按捺着心绪在等她。
珍珠喘息着奔到了他跟前,上前一把抱住了他,“靖影……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在想什么?!”
靖影呆滞一样的站着,双手抚在她肩膀,却没有推出去,他一脸空茫,双眼放空在不知名处,凄哀的神情,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如果,木偶也会流泪的话。
当珍珠的脸颊上滴上一滴冰凉的泪珠,她惊慌的顿住,僵硬的抬头,看到了靖影脸上,满是泪痕。
她的心一下子疼得无以复加,靖影哭了,靖影真的哭了,是为她。
抖簌着抬起手,颤抖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庞,然,刚刚一碰触,他像是被惊到一般,猛的一个哆嗦,情绪开始波动,“不,你不要理我,你走,不要管我,我是个坏人,我坏,我恶毒,我没人性,我连自己的哥哥都要杀,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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