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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赏赐了一柄羊脂玉如意,晶莹洁白,细腻温润。顶端雕刻的祥云线条流畅清晰,给人宁静温和、清静素雅和高贵的感觉。
周斯年一见到这件玉如意,脸上就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夏公公说:“皇上口谕说,”
我们急忙要跪下,夏公公笑着说:“皇上特别嘱咐,不用跪听了。”
我们站定躬身,夏公公继续传皇上口谕:“这是当年周卿心爱之物,现赠与周卿。请周卿明日携夫人及爱儿爱女进宫一叙。”
周斯年说:“皇上赏赐,斯年感恩,只是这如意...”
夏公公笑着说:“国公要是觉得不合适,明日大可回明皇上。”说着,把如意送到周斯年面前。
周斯年只得接下如意,夏公公接着又把悠悠,也就是周婕妤亲手做的两套小衣服,还有两双虎头鞋呈上,说:“婕妤娘娘非常思念公主,说请公主明日一定进宫一叙。”
悠悠的女红是最好的,只怕那些宫廷绣女们也顶不上她的万一。这衣服与鞋子,可以说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我爱不释手的接下,非常开心的答应着夏公公。
夏公公走后,周斯年皱着眉头,一脸茫然的拿着那个玉如意翻来覆去的看着。我问:“如意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这是端慈皇太后遗物,早年我无意中在辰王府见到,非常喜欢,就拿起来把玩,被皇上看到骂了一顿,现在怎么又给我了?”
说着,把如意摆好,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来细细抚摸着。周斯年爱玉,犹爱羊脂玉。看他现在的样子,确实非常喜欢这个如意。
我心里又隐隐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李朝宗这礼物送的暧昧不明,说出来又怕周斯年会生气,只好走开,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入宫,又见到了李朝宗。李朝宗,就像石头雕刻而成的艺术品,精致,冰冷,还有压迫感。
这会儿,这位美丽的雕塑,正就着奶妈的手,欣赏着我的如意和雪儿。
“这个是云逍,是哥哥。”周斯年指着如意说。
“这男孩子很像你,”他看看如意,点点头说。
“这个是云遥,是妹妹。”周斯年又指指雪儿,说。
李朝宗站住,居然伸手接过来抱住。吓得我急忙近前了几步,被李朝宗眼底飘过的不悦又吓得不敢近前。
“斯年,你看她像谁?”李朝宗问。
我第一次听李朝宗这样亲昵的喊周斯年的名字。
周斯年走过去,很自然的接过来,递还给奶娘,说:“她还太小,臣看不出像谁。”
李朝宗笑笑,说:“朕看她眉眼间,倒是有端慈皇太后的影子。
周斯年笑着说:“这个,臣没有见过端慈皇太后,不过,皇上这么说了,那也是小女的福分。”
李朝宗说:“既如此,把此女过继给朕如何?朕会封她为公主。”
不要说我,连周斯年听到这话都惊慌了,说:“皇上,小女...”
李朝宗打断他的话,不悦的说:“斯年,你把朕当什么人了?朕会夺你的女儿吗?只是觉得和此女有缘,想给她一个公主的封号罢了。”
周斯年急忙跪下,惶恐的说:“臣知罪...”
李朝宗冷笑说:“你知什么罪?你虽善揣度人心,却终究是个冷清的人。”
周斯年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一句话也不敢说,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狼狈。
我急忙跪下,说:“陛下,臣妾每每听到夫君说起往事,都会感念陛下的恩义,心心念念要报答陛下,请陛下明察。”
李朝宗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语气依旧冰冷:“朕赐逍遥二字,你就接着辞官,不采纳你的意见,就给朕撩挑子走人,你是要这么报答朕吗?”
周斯年匍匐在地,一个字也没敢辩解,恭顺的说:“是,是臣枉度圣意了。臣知罪。”
李朝宗叹气上前,伸手扶起周斯年:“起来吧,斯年。你我之间,最重要的,不是君臣,而是情义。”
我一时有些混乱,愣愣的看着他们两个,李朝宗转头对我说:“你也起来吧,带两个孩子去看看周婕妤。”
我站起来,看向周斯年,他正看着李朝宗,眼神里,有无奈,有恭敬,还好,没有暧昧。
李朝宗背对着我,一身黑衣,站的笔直,无声的散发着威严的气场。
我默默地随夏公公来看周婕妤,悠悠看起来沉静了许多,我施礼说:“臣妾...”还没有说完,悠悠已经跪下,说:“见过夫人。”
我急忙扶起她:“婕妤不可以,国礼不可废。”
她这才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臂,一起坐下,笑着说:“夫人气色挺好的,我就放心了。听说,双胞胎很不好生呢。”
我连忙让奶妈抱过孩子,给她看如意和雪儿,她挨个儿抱着,激动的说:“哎呀太可爱了,太招人疼了!”
然后看着雪儿,说:“夫人,雪儿这小眉头,咋一看很像一个人呢!”
我心里一动:“端慈皇太后?”
悠悠说:“是,我这里有端慈皇太后的画像,你瞧瞧。”
转过一道屏风,眼前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淡粉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极为淡雅的装束,稍显单薄,?面容却艳丽无比,尤其是一双杏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
“这是端慈皇太后刚入宫时,高祖皇帝亲笔为她画的像。”悠悠说,“皇上看我女红好,特地拿过来让我比着绣一幅。”
“雪儿像她吗?”我疑惑的问,“雪儿那么小。”
悠悠笑着说:“其实我觉得主要是城主像,所以,雪儿也就像了。”
仔细看的话,周斯年某些地方,还真的有点像端慈皇太后。
“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起她呢?”我心里疑惑,像这样皇上能亲手画像的妃子,还生了儿子,该是很受宠的,可她生前却只是嫔位。
“皇上其实挺可怜的,”悠悠说,“他从小被从母亲身边抱走,在宫里吃尽了苦头,那些嬷嬷都欺负他。”
“为什么?”
“皇上没说,我也不敢问。”
“皇上经常来找你说话呀?”我笑着问。
悠悠说:“皇上不怎么来后宫的,来了,也不让人伺寝,他到我这里来,就是说话,不停的说,问他什么,他也不搭理。后来,我就只听他说话了。”
我讶异地看着她,不伺寝,孩子是怎么有的?想问点什么,却不好说出口。
幸好悠悠很聪明,知道我想问什么,说:“就是那天...”她低下头,黯然神伤。
我明白了,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他对你,终究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