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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年拿出那只手镯,说:“以后,别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赏给下人,本来龙禁卫只是要抓木先生,青青就是因为这个镯子,才被龙禁卫带去问话。”
我看着眼前的玉镯,还是那么晶莹温润,带着少女的气息,不由把它贴在脸上,仿佛贴着青青温软如玉的少女身躯,心疼的轻轻抽泣着。良久才说:“为什么戴了我的镯子,龙禁卫就会抓呢?究竟是我连累了她,还是她连累了我?”
周斯年深叹一口气,说:“咱们平时做事做人,都要低调才好,越是位高,就越得看的淡一些,摔下来,可比别人摔的疼。你知道皇上说什么吗?他说,是不是咱们家这种东西多的放不下了,随便赏给下人。”
我辩解说:“没有,我只给了青青和泽歌,她们不是下人。”周斯年说:“别人和你想的不一样,真有什么事发生,只怕也没有人听你的解释。”
我说:“我知道,青青现在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她?”周斯年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她,让她有生之年过的舒服些。”顿了顿,又说:“看望就不要去了,留个美好的回忆,别徒增伤感了。”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万般的不乐意,可我现在的样子,连床都不能下,就算他让我去看青青,我也无能为力呀。伤心的说:“龙禁卫里面的人是人吗?这么可爱的青青,她又没做什么错事,他们怎么忍心这么残忍的伤害她。”
周斯年说:“你也别伤心别人了,要不是皇上有言在先,你以为你能活着出来?青青就是因为问她什么都说不知道,才变成这样的。”我说:“可她说的是实话呀,她真的不知道。木先生只是在青青舞社弹琴,不可能连自己是朱家人这样的事告诉她的。”
周斯年没有说话,只深深叹息。我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试探着问:“木先生和你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周斯年说:“他是我的远房叔叔,是我曾祖父弟弟的后人。”
“你以前知道这些吗?”我问。他看了我一眼,说:“知道。”停了一会儿,又说,“可我不知道他在做现在这些事。”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外面繁花似锦。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悲痛的说:“木先生是咬舌自尽的,他可能知道的太多,怕自己熬不住酷刑说出来,所以早早的死了。”
我说:“难道龙禁卫让我去问话也是因为木先生的案子吗?可龙禁卫问我的是父皇的事,和朱家没有关系啊?”
周斯年听我说了这句话,回过头来,脸上的悲伤没有了,换上了一贯的冷冷的表情,一边的嘴角微微上翘,戏虐的笑了一下,说:“父皇的事也不是单独发生的,木先生不是有个好朋友,也是咱们的老朋友了吗?”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心里却非常想知道玉玄机的消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的说:“木先生的朋友?你是说玉玄机吗?木先生和青青都没有供出他吗?”
周斯年慢慢的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眸深深,看不到内心。我垂下眼睑,掩饰的翻了个身,也活动一下因为紧张而发酸的身体,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他帮我把被子盖好,幽幽的说:“你放心,青青和木先生都像你一样,拼了命的要保护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无论是认同还是反对,都表达不出我心中所想。最后说:“年哥,你才是我托付终身的人,是那个拼了命也要保护我的人。”
他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才问:“说完了吗?”我不解的回头看他,他也正盯着我看:“说个爱我很难吗?”我冲他笑笑:“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呀,你不记得了吗?”他眼圈有点发红,慢慢的湿润了,俯下身来,把脸埋在我的长发里:“记得,我都记得。”
我本来在犹豫要不要把玉玄机托我给他传递信物的事告诉他,现在看他的样子,想还是不要了,他本无此心,我又何必非提那个人的名字来刺他的心。
他不停的揉着我的头发,脸一直埋在长发里面,我笑道:“年哥,我这在床上躺着,头发好久不洗了,看弄你一脸的头油。”他抬起头来,笑道:“这才是娘子自己的味道。”又说,“躺着也让她们好好照顾你,不要总娇纵下人。”
我看着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梅花鹿的样子,心情很轻松,用手拨弄着他垂到胸口的长发,随口反驳着:“我哪里有娇纵下人呀!”他无奈的笑道:“你还不娇纵下人呀,你躺着不说洗头,她们难道不该自己想着吗?还要什么都吩咐才做吗?”
我连忙说:“你不是说不能随便动吗?她们哪里敢折腾着给我洗头。”他孩子气的表情又浮现出来,一脸委屈的样子:“你怎么这么能替别人说话呢?我说谁不好你都急吼吼的护着,都没见你护着我。”我叹气说:“因为你不需要我护着呀,她们不一样,你不喜欢她们了,一句话就能要命,我怎么能不护着呢?”
他笑道:“我家娘子心最好了。”欲言又止。我看他有话不说,一脸羞愧难当的样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给我听吗?”他犹犹豫豫的,最后说:“你看,青青舞社不是被查封了吗?木先生也死了。”看他小心翼翼的斟词酌句,我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他说:“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木先生的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吗?不爱说话。”他提女孩子,又这么吞吞吐吐,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心里又酸又苦,这个人怎么这样呢?刚刚深情款款的表白,接着就提出想找女人。也懒得去想什么木先生身边的女孩子,转身面向墙壁,不去理他。
他在我身后继续说:“我知道我不该在你这个时候提这个,只是,她真的没有地方去了,我养在外面,也终究不好看。”我冷笑:“青青舞社里一大群姑娘呢,你大可都接回来,咱们家也养一班歌舞伎也没什么。”我恨恨的转身,“我从回来就觉得你不对劲,问你你还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