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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聂晨这样问,我心里面十分好奇,这个‘先生’,到底要晨晨帮他做什么?
我屏气凝神的看着屋里那男的,只见他把头摇了几摇说:“先生没有留下什么安排跟指示给小姐,只说让小姐按照原计划来,一旦有了新的进展,及时的汇报给先生,就可以了…”
聂晨不知在想什么,烛光照着她的脸,她的两眼怔怔的出神,她把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很随意的拉了拉大衣的拉链,目光看向那男的,说:“暂时没有什么进展,我过来就是想问问,后面两天之内,能不能让我见我爷爷一面。”
我心里道,两天之内…明天第六天,后天第七天,晨晨担心她活不过七天,所以想在死之前见一见聂天国,可是,这个聂天国目下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
那男的摇头说:“没什么进展的话…应该是不能,不过,我可以帮小姐带个话给先生,看他的意思吧…”
“那我再退一步,不见我爷爷了…”聂晨眼圈泛红,幽幽的问:“我只跟他通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以吗?”
我不由一愣,心说,晨晨向来聪明绝顶,怎么糊涂了?她连面都没见,话也没通,对方说她爷爷在自己手上,她就相信了?如此一来,我更加好奇这个‘先生’的身份了,不知他是个何方神圣。他既然在暗中协助过我们,在那破宅里还救了我跟晨晨,那么我想,他应该对我们没有威胁…
“这个…”那男的面露难色,“对不起小姐,我做不了主,我可以帮你…”
“算啦。”聂晨把手一抬,冷冷的打断那男的,说:“你替我给他捎个话吧,就说,他必须要好好对待我爷爷,不然的话,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
那男的愣了愣,“小姐…”
也不知想要说什么,聂晨斜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那男的连连摆手。
“那就行了,就这么说吧。”
“好吧。”那男的点头。
聂晨揉了揉眼睛,说道:“我倦了,要回去睡了。”
“我送小姐回去吧。”那男的恭恭敬敬说。
“不用…”聂晨手一摆。
我翻过墙头,躲在暗处,很快,大门开了,聂晨和那男的一先一后走了出来。
“我说了,不用你送。”聂晨说道。
“那小姐慢走…”
聂晨没吭声,眼睛也不看他,自顾的走了。
这晚回到旅馆,我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天亮见到聂晨,只见她眼睛红肿,看起来也没睡好。
“你昨晚做贼去了?”聂晨上下把我看了看,笑问。
“做什么贼?”我愣道。
“那谁知道你的,要不是做贼,那就是想哪个妹子想的整晚没睡着觉…”说着,聂晨突然把脸往下一拉,“对了,还没跟你算账呢,在洛阳时,你嘴上的口红印子哪里来的?老实交待!”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如实告诉给她。
听完以后,聂晨哭笑不得问:“你为了怕被鬼差发现,把人家那女孩儿给亲住了?”
我脸一热,“她在那里不停的问问问,鬼差过来了还在问,我不知该怎么办,就…”
“那你可以捂住她嘴呀,也不用亲她。”
“我…”
“你什么?”聂晨瞪我一眼,“鬼差走后,你松开她,她有没揍你?”
“没,她就那样,软软的趴在桌子上了…”
聂晨愣了一下,“是不是跟缺氧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奇问。
聂晨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咬牙把脚一跺说:“以后别用你的嘴碰我,你亲过别人,我再不要你了…”
“晨晨…”
“少来…”
简单吃了个早饭,我雇了一辆车,送我和聂晨往北来到那个县城,出了县城再往北,来到那条河。去到河对岸,之前我们借宿的那个村子里的那户人家一问,师父和高老头儿已经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也不知他们用那什么天罗地网,捕捉到那个鬼东西没有。没找到他们,我们只得回去。看样子,今晚无论会发生什么,只能我和聂晨两个人去面对了,没有人帮我们。
下午回到清溪镇上,我们坐在旅馆里静静的等待着,天快黑时,我们去了孙庙村。只见村子里空荡荡的,村支部底下的空场地上很多纸扎,纸人纸牌坊什么的,堆叠的高高的。
村民或蹲或站聚集在四周,黑压压的很多人,至于那些桌子,全部摆在了距离村支部不远的一条宽阔村道上,很大一片。村支部里火光熊熊,浓烟混合着热气,像是蘑菇云一样,团聚在院子上空。
天色阴沉,笼盖着整座村庄,老树快要掉光叶子的枝杈笔直伸向天空,被风吹的摇摇摆摆,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我们躲在暗处看,大约七点钟时,孙贵川出现了,这老鬼穿了一身新衣服,脸刮的干干净净的,旁边站着一个干部打扮的人,应该是村长。孙贵川在这村里的威望比村长还要高,那些村民见了他纷纷打招呼。
他登上高坡,把腰杆儿往上挺了挺,人显得高大了一些。往下面看了一圈,孙贵川可着破锣嗓子叫:“都安静一下啦!”
那些村民纷纷静了下来,小孩子在大人的呵斥下,也不玩闹了。
清了清嗓子,孙贵川单手叉住腰,说:“这一年,咱们村儿又添了不少人口,庄稼收成也不错,这都是多亏了山神爷的保佑。今天,是咱村儿庙会的日子,老规矩,等下先吃席,因为桌子不够,还是分三拨吃。第一拨,五十岁以上的先吃,第二拨,妇女跟小孩儿。至于青壮年,第三拨吃。全部吃完以后…”孙贵川用手指指下面,“就把这些纸扎抬过山神庙那里烧了,给山神爷磕完头,就可以回家睡觉了…行了,开席吧!”
在孙贵川的指挥下,村里的老头儿纷纷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有的拄着拐棍,牙都快掉光了,一崴一崴的往席桌走。
待那些席桌全部坐满,一帮壮汉端着一托盘一托盘的菜,从村支部大院儿里走出来,往那些桌子上分散。菜肉的香味儿很快弥漫开,老头儿们咀嚼有声,吃的津津有味。其他没轮上份儿的那些村民,不少人脖子伸的跟鸭子一样,探头探脑的看,连连吞咽唾沫。
眼见天越来越黑,我心里七上八下,今天晚上,庙里的那个‘东西’会出现吗…突然,我后背上的肉紧了一下,想也没想,我俯身把聂晨抱起来,闪在了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
“怎么了?”聂晨紧张的问。
“嘘…”
我们所在的地方就快到村子边上了,可以望到村北的一片小树林子。我探头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安。
“晨晨…”我贴在聂晨说:“我们换一个地方。”
“为什么?”聂晨问。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我好像感觉到有人从背后看我们…”
聂晨哆嗦了一下,朝远处望了望说:“村民不都在村支部这边吗?怎么有人在我们背后?”她把头转过来,低声说:“冷雨,难道是庙里的那个东西出来了?”
“不知道,走,先换个地方…”
我带着聂晨,留神着周围的各种动静,小心翼翼的,远远的绕过村支部,来到那条街对面的一片老宅院子。
这些院子里都没人,有的大门也没锁,虚掩着。上下左右看了看,我用手一指,“走,进这家!”
刚一进院门,‘呼’一下从院角落里蹿出一只大肥狗,聂晨吃一吓,跳到了我身后。
我伸手朝那狗一指,抬脚就要踢过去,那狗忽然驯服的趴在了地上,一蜷一蜷的往后退,一直退回到院子角。
“它怎么这么怕你?”聂晨奇问。
“不管它。”我抬手往上指了指,“上房…”
这家是一座尖脊大瓦房,挺高,踩着‘咯咯吱吱’响的梯子,我们来到房顶,顺着屋瓦斜坡来到屋脊,我搂着聂晨双双往下一趴,探头去看,那条街就在我们下方,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只见孙贵川正蹲在不远的土坡上抽烟,火光一明一暗的。那些老头儿已经吃的差不多的,有的摸着肚子打嗝,有的不停的咳嗽吐痰。
过了片刻,孙贵川把烟头一扔,起身站了起来,“都吃的差不多了吧,行了,换下一拨…”
他转过身,正要朝村支部大院里喊,突然,一个小个子村民急速跑到坡上,碰了碰他。
“怎么啦?”孙贵川问。
那小个子凑到他耳朵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孙贵川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孙贵川问。
“真的,真有人看见他们了…”
孙贵川直起腰,朝四下里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