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忆过去

风吹翦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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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炀压下心里的震惊,望着跪在底下刚出炉的探花,清了清喉咙叫了起。殿试一甲三人都可立即授职,状元授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则授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授职结束后,顾炀破天荒的将新晋探花留了下来,他这番举动引起众人的遐想,再联系到先前陛下失态的举动,有些大臣自以为“悟了”。

    没想到陛下也好这口,或许这就是陛下近来很少进后宫的原因?几个大臣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都觉得自己挖掘到了天大的秘密。

    不过他们也不会大声宣扬,这种能够讨好陛下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嚷嚷得全部人都知道,甚至有的大臣已经开始思索,家族里有没有年纪相当,长相俊秀的男子。

    顾炀自然不晓得其他大臣龌龊的思想,他刚才一时冲动,将探花留了下来,其实他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得做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新晋探花跪在殿下,不晓得陛下留下自己的用意,静谧的氛围和陛下的威严,都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屏着气,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惹怒了陛下。

    “抬起头来。”许久,顾炀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探花身体微微一僵,缓缓抬起头来。

    顾炀望着对方那张脸,思绪渐渐飘远。……

    ******

    顾炀刚进娱乐圈时,也曾熬过一段苦日子,尽管他的外型出色,可是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在圈子里依旧寸步难行。

    等到他小有名气时,就听说了圈子里有个新人,外型出色、演技精湛,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在谈论那个新人,让顾炀不由自主地起了兴趣。

    不过由于新人和他签在不同的公司,所以他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直到有一场酒会,他才第一次见到了对方,那个近几个月一直被大家挂在嘴边的新人,段曦。

    顾炀以为自己早就遗忘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段曦当晚的穿著和表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对方说过的话,他也可以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见到段曦的那一瞬间,顾炀的心里闪过一丝悸动,他承认,对段曦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但是因为那丝感觉太淡,被当时的他给忽略了。

    段曦见到他时,眼中闪过明显的惊喜,当时顾炀还有些得意,以为对方是自己的粉丝,谁知道他走过去攀谈之后,对方竟然马上就变脸了。

    他还记得,他只是开口说了一句,“你好,我是顾炀,愿意交个朋友吗?”然后段曦眼中的惊喜,和脸上的血色,顿时就退得一干二净。

    他还在疑惑时,就听段曦冷声说道:“顾炀,你是什么意思?”

    顾炀暗自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对方的态度,他试图和缓气氛,便笑着说道:“我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可是他话一说完,段曦的脸色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对方压低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顾炀,这么久没见,不打算解释一下?”

    “咳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今天晚上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顾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还以为无意中得罪过对方,原来是一场乌龙啊。

    段曦看他神色坦然,眼中一片真诚,心里不断发凉,对方不记得自己了,他神色复杂的抿着唇,眼中不自觉得带了丝埋怨。

    虽然顾炀对段曦有好感,但是他可不想被当作替身,也不想惹上麻烦,所以当下便打算和对方保持距离。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在不欢而散的情形下结束了,之后再偶遇时,段曦看起来恢复了正常,顾炀便起了结交的心思,谁知道段曦对着他总是没有好脸色。

    久而久之,顾炀自然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两人之间渐行渐远,再后来就出了段曦发表声明那茬,激得顾炀也跟着表明态度。

    如今想来,那些记忆都显得很遥远,唯有和段曦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眼中的欣喜,如此清晰的印在脑海里,让顾炀想忘也忘不了。……

    ******

    顾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在旁人的眼中,却是他盯着探花瞧得失神,小六站在一旁,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打扰陛下。

    探花原本心惊胆颤,不晓得陛下要做什么,谁知他抬起头来,陛下却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探花心里一跳,不敢和陛下对视,但是又忍不住的拿眼偷觑着陛下。

    没多久就让他发现,陛下的眼中似乎藏着一丝温柔。

    探花瞳孔一缩,再也不敢望向陛下,微微垂下的脸孔,闪过一丝挣扎和为难,隐在衣袖底下的双手,也慢慢的紧握成拳。

    过了一会,顾炀终于回过神来,望着还跪在底下的探花,赶紧叫了起,随意问了几句话,便将人放回去了。

    然后他就把这段插曲抛在脑后,回到书房批阅奏折。但是没想到等他批完奏折,用完晚膳,按照惯例听取影卫报告的时候,会听到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

    “你再说一次?”顾炀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跪在底下的影卫,只好又把流言重复一次,顾炀听罢之后,抚着额头低叹了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竟然说他看上了探花的美貌,想将人收入后宫。

    “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顾炀头疼得问道,想知道是谁这么八卦。

    “回陛下的话,似乎是从保和殿传出来的。”影卫恭敬答道。

    “小六。”顾炀沉下脸,唤了一声,小六立刻跪下请罪,“陛下息怒,小的管教不当,还请陛下恕罪。”

    保和殿,是顾炀每日早朝的宫殿,看来今天早上他将探花留下来后,引起了大家的揣测,想来那些在保和殿当差的内侍们,都见到了自己盯着探花的模样,所以想歪了。

    只是那些内侍也太碎嘴了,连他都敢八卦,是因为最近自己脾气收敛了,所以有些人又开始找死了吗?奴婢就是奴婢,果然是欠管教。

    “杖毙。”顾炀没有心软,淡淡的说道,小六立刻领命而去,之后负责监视各个大臣的影卫,也陆续传回消息。

    顾炀看着大臣们私底下的动静,简直都快气笑了,这些个老不死的,就专门琢磨这些,一天到晚想要讨好他,也不干点正经事。

    以前的顾炀好大喜功,喜欢听阿谀奉承,大臣们为了避免杀身之祸,专挑好听的话说,更是不断向内侍打探陛下的喜好,好投其所好,讨得陛下的欢心。

    顾炀穿过来后,很讨厌这套虚的,许多大臣的演技根本不过关,脸上的笑容太假,眼中的不屑和算计又没藏好,让他看了倒尽胃口。

    所以他动手整顿了一番,把几个包藏祸心的大臣,直接推出去砍了,其他一些巧言令色的大臣,则是被贬得贬、罚得罚,一时之间没人敢再胡乱献殷勤。

    朝堂的风气好了许多,可是大臣们越发小心翼翼,觉得陛下比以前更难对付了。以前的陛下喜欢美人,献上一个美人就可以讨好。

    现在的陛下却好像戒了女色一样,若是谁敢送美人,就等着陛下发火吧,所以一众大臣无不卯足了劲儿,就想观察出陛下的喜好。

    如今终于有了苗头,他们怎么能不欢喜,自然是赶紧做准备,想要抢在众人前头,先讨得陛下欢心,得了好处再说。

    当然,也有些大臣不屑这些同僚的行为,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无用功,还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现在的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

    可惜,不是每个大臣都能看得清,在一些个老臣的心里,他们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认为对方和刚登基时一样,用点好处就可以收买了。……

    顾炀看着报告冷笑一声,看来过于安逸的日子,让那些大臣都老糊涂了,以为他们还能够拿捏自己吗?不说以前的顾炀他们压不住,就说现在的他,也不是能让人欺哄的主。

    他会让那些大臣仔细瞧瞧,小看他这个陛下的代价。

    因此他吩咐影卫继续监视,先不用采取行动,看看那些大臣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除了献上美男子,顾炀衷心的希望,他们能有些其他的新意。

    只是还没等到大臣们有行动,太后就先来博存在感了,顾炀几乎都快把这老太婆给忘了,结果对方果然不甘寂寞,又开始蹦跶了。

    望着太后派来的内侍,顾炀的脸色冰得都快掉冰渣子了,内侍见陛下如此震怒,忍不住抖抖簌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拖下去!”顾炀冷声说道,语气中含着不容置疑的愤怒,可怜那个内侍到死都不晓得,陛下为何对他发怒。

    倒是小六心里有数,恐怕是因为那个内侍,有着一张和探花十分神似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