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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除恶务尽
而柳鹏不假思索第一时间就给出了答复:“既然姚姐姐说要解决临清郑家,那我们就送临清郑家上路吧!”
姚玉兰对柳鹏的答复很满意,虽然她与田立年不能算是真正夫妻,田太监在很多方面也非常对不起姚玉兰,但是田立年终究是跟她做了十年名义夫妻,田立年死在临清郑家的暗算之下,这个仇她不能不报。
因此姚玉兰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这件事就要辛苦柳鹏弟弟了!”
而柳鹏想了想以后才说道:“姚姐姐可不要这么说,这本来就是我应当做,上一次姐姐回京的时候,不是嘱咐我要对付临清郑家,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给临清郑家真正的致命一击。”
姚玉兰的手指轻轻弹了弹柳鹏的额头:“柳鹏弟弟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对付衡王府这件事比一切都重要,能救活那么多生命比对付临清郑家更有意义,再说了,我们对付衡王府同时也顺便收拾了临清郑家……”
“而且你前次不是说了,金百万不是交代了,临清郑家与建州女真也有勾结,金百万运给建州女真的军国物资,大半是临清郑家帮他们筹措的。”
柳鹏点了点头:“是这么一回事!”
“那我们收拾了金百万,自然也等于是斩断了临清郑家的一只手掌!”姚玉兰想得非常清楚:“再说了,我亲手对付临清郑家方是真正快事!”
看到姚玉兰与柳鹏说的亲切,张玉蝉不由插嘴问了一句:“我们该怎么对付临清郑家?总不能真的师出无名吧?”
正如姚玉兰看她有些不顺眼,她也看姚玉兰不大顺眼,两个人虽然算不上针尖对麦芒,但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在闹着别扭。
而江清月也站在她的立场:“对付临清郑家,我们得找出个原因来!”
原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柳鹏很快想出了什么,他当即说道:“就是姚姐姐不准备对付临清郑家,我也准备出手了,因为现在临清郑家居然在我们东三府贩卖妇女儿童。”
姚玉兰吃了一惊,她一度沦落风尘虽然最终保得贞洁之身,但是对于这种贩卖妇女儿童的事情却是恨之入骨:“临清郑家除了勾结后金之后,居然还发这种国难财”
伴随万历四十三、四年的这场大旱发生了很多社会问题,贩卖妇女儿童的现象尤其严重。
如果说是穷苦百姓把儿女卖与本地富绅充当奴婢以求温饱,同时也可以解决儿女的吃饭问题,那还有一些正面意义,至少能一定程度缓解灾情。
但是伴随灾情的严重以及人口贸易带来的暴利,使得这种人口贸易很快发展成跨地区、跨省之间的贸易,规模也越来越大,特别是以贩往南直隶、浙江为多,在另一个时空“妇女流鬻,江南淮安遂为人市”,莱州府、青州府与济南府等许多地方的地方志都有万历四十三年、四十四年妇女南贩的记载。
曹县人李悦心用一首七言诗形容当时令人绝望的情形,这首诗说:“丙辰丁已俱飞蝗,结阵排空蔽日光。过处食苗复复穗,捕来盈窑复盈仓。井里十九缺晨炊,商贾百千贩女郎。”
时人甚至称“东省之妇女贩入他省直者,不啻以百万计矣”,自然也代表着上百万个家庭的彻底破碎,而且妇女输出较多的昌邑、潍县、安丘等地恰好也是万历四十四年春季瘟疫特别严重的地区,这些可怜的妇女又把瘟疫带到了南直隶,导致南直隶也发生了严重瘟疫,“客死未归者十之七”。
而在本时空由于东三府遭受的灾情比历史上不可同日而语,连带让西三府的灾情也轻得多,因此贩卖妇女儿童的情况与历史上同样不可同日而语。
不管是父母还是女儿或是妻子,他们首先考虑的就是不能背井离乡,因此固然有沦落风尘的有卖儿卖女的有自卖为奴的,但是很少人自愿离开故土成为秦淮河上的风尘女子。
而柳鹏虽然同样考虑到了很多升斗小民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甚至已经处于家破人亡的地步,一定要给他们一条生路才行,所以不得不打开了收买奴婢的方便之门。
虽然他知道他这种收买奴婢的行为或许不符合某些圣母的道德标准,但是既想要维持高昂的粮价又要让绝大多数人活下去,他就必须这么干。
虽然成为柳氏家奴之后要改名易姓,而且可以很难重新拥有自由之身,但是柳鹏还是允许那些走投无路的流民投入柳氏名下成为自己的奴婢,甚至给出非常合适的卖身价钱,到现在为止,光是柳鹏自己名下就有上千奴婢,这还不算江清月与谷梦语名下的奴婢。
柳鹏的卖身身价给得很高,很大程度推高了整个人口非法交易市场的价格了,让大多数参与其中的小玩家都无利可图,所以东三府的人口非法交易规模只是另一个时空零头的零头。
而在贩卖妇女儿童的卖家之中,临清郑家堪称真正的大玩家,特别是衡王府垄断青州府米市期间由于米价急速暴涨,临清郑家又得到了衡王府的全力支持,几乎垄断了青州府的人口非法交易市场。
根据柳鹏得到的情报,临清郑家当时是大发其财,至少向南直贩运了上千名妇女儿童,当时是马车上路的时候哭声一阵肝肠欲断,却有不少收了临清郑家好处的缙绅硬说他们是在“做好事”。
只是柳鹏强势介入青州府以后,临清郑家的人口非法交易勾当虽然不能说是办不下去,但由于米价下跌而且柳鹏开出了很高的卖身价格,不管是利润还是规模都受到了很大限制,而那边江清月想起了一件事:“现在临清郑家不但是搞贩稍,而且还直接勾结一些奸恶之徒玩起了短稍?”
根据明代地方志的记载,万历四十三、四年人贩子贩卖人口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人贩子买入妇女然后运作目的地出卖,称为“贩稍”,另一种是不法之徒在山东到南直交界的道路上纠结多人直接抢掠流民贩卖,称为“短稍”。
“贩稍”虽然有坑蒙拐骗的成份在内,但至少表面看起来你情我愿,但是短稍就是典型的强抢民女逼得他们沦落风尘,可以说是阳光下最罪恶的勾当。
而临清郑家为了利润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借着现在秩序大乱不但到处坑蒙拐骗打着“大户收买奴婢”的名义贩运妇女,而且到处强夺民女准备运到江南卖个好价钱。
一听到这连张玉蝉都愤怒了:“临清郑家怎么能这么干?实在太过份了,太无耻了,柳少怎么不早点收拾他们?”
柳鹏苦笑一声说道:“他们虽然无法无天,但是却不在登州府与莱州府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巡防队进入青州府以后,只要驻有巡防队的地方,他们就退出去省得被我们找到下手的机会,我们一方面是鞭长莫及,另一方面却是有太多的不平之事要我们去替天行道!等会……”
柳鹏一下子就把手掌立了起来,神情也凝重起来,他终于想到了什么,好一会他才说到:“今天李修维送过来的急报上面说,说是可能是郑家下面的走狗在昌邑做了一票,抓走了一个小妇人……”
张玉蝉不由握紧了拳头,虽然她没说话,但是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下子不怕师出无名了!”
柳鹏继续说道:“当时李修维说昌邑巡防队已经派人追上去,我当时又特意跟钦明交代了一句,这件事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追查到底,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张玉蝉本来很少说话,但是听到柳鹏这么说,她眼里都是星星,她甚至想起了被自己刻意遗忘的那段不堪岁月,因此她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失态,心底珍藏的少女心一下子暴发出来,她拉着柳鹏的手说道:“夫君,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最后结果如何一定要告诉我!不能让这些恶徒逍遥法外。”
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只是那经历比姚玉兰被迫沦落风尘还要难堪一些,她那是所托非人,在发现无法拒绝父兄安排的第二段婚姻之后,他跟着人一起逃婚,却发现那并非良人,反而转手就把自己卖到青楼。
这些事被张玉蝉遗忘了许久,但是现在张玉蝉才明白过来,她一直没有遗忘这些往事,而是一直铭刻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只是希望有一个如意郎君从天而降而已。
而柳鹏当即答道:“玉蝉儿,这肯定没问题,就交给你夫君了……你终于肯叫我夫君!”
只是姚玉兰却拍了拍柳鹏的肩膀说道:“别说这么多了,这件案子光靠昌邑那边的力量未必能办得圆满,得我与你一起出马!”
“嗯!”柳鹏又补充了一句:“天网挥挥,疏而不漏!既然昌邑已经是我的地盘,这些不识趣的狗贼敢跑到我的地盘作案,那么我就要除恶务尽斩尽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