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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水?听言慕容青梵身子一僵,瞬间苍白了脸色,甚至身子还微微颤抖。他极力克制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战栗。
这样肮脏的自己……要被发现了么……那腰上的刻痕……他的耻辱……夜夜在那个男人身下的……
秦穆雨却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正常,或者说,她自己也不是很正常。
她不知道用在自己身上的“按揉法”用在慕容青梵身上还会不会有效?听端木黎说她的药是要闻的而慕容青梵却是直接吃下去了,还不停地吐血,本来苍白的人儿吐血吐了一天看样子已经把浑身的血吐的没剩下多少,现在的脸更加惨白到透明。只是端木黎说话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她看的明白,对自己的事情端木黎才有清明但是已经是醉到不行,就算带过来了也没什么用……其实心下还是心疼的吧,想让他休息,不然也不会耗时间等到他睡醒,也不会在他拉着自己不放自己走的时候有所犹豫,最后还是把他劈晕才离开。
……唉。天寒了,竹林中,她在竹屋门口停下脚步,又给端木黎盖上被子,细细掖住,看着那即使昏迷还皱着眉的憔悴男子,走向黑沉沉的夜。
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就是奢望,她本来觉得自己有了言哥哥陪她终老,她死他作陪,去了晦暗的地下也不用惧于面对死在她手下的母亲。
她本来就是重生之人,又如何担的起那些深厚的情。但是她却不知道,或者不敢承认,她所欠下的情越来越多。她更不会知道,她下定决心要照顾的徒弟,将在她生命中留下怎样的痕迹。外表脆弱又坚强的少年啊。
“不用怕,我找到了帮你解毒的方法,待会你只要喝下酒再去水中泡着就好,剩下的交给你师父我。”
秦穆雨看着似乎马上就能跌倒的少年,像端木黎第一面对她做的那样,拉起了他的手,才发现虽然两人身量相差无几,但是少年的手却能把她的小手完完全全包起来。和人一样剔透到能看到里面青筋的手现在和少年面上的冷静甚至依赖不同,手心布满汗水更是在经不住地颤抖。
擦干了血迹的手没有拒绝,紧紧地,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像人生的最后一次那般,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紧紧地,紧紧地,握着,带着绝望。
“怎么了,觉得我会害你么”
秦穆雨怎么也想不到慕容青梵身上透出的一股绝望是什么,莫不是害怕自己在他喝醉后害了他?
没有厌恶,只是心疼。这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将自己的世界打开当做……末日。
秦穆雨语气调侃,目光里的心疼不加掩饰。慕容青梵的咳嗽已经被自己活生生遏制住,但蓦地手一甜,手也慢慢放松。但是他不敢再紧握……不敢再表现的那么明显。他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想得到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配,也不想放手,这份奢望啊……
“就算害我,徒弟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慕容青梵答的轻松也认真,对着秦穆雨的疼惜。而秦穆雨微一叹气,
“你还是不信我。不过我会让你信我的。”
慕容青梵点头,但是未料到秦穆雨又开口,未看向他,而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手反握着他的手,用娇小贴近着他的颤抖,
“不管你有什么顾虑,我都要告诉你。今夜过去,不是诀别,而是新生。”
新生么?
师父,韩宇,你给我的希望……我却要不起。
“好,师父。”
心怀绝望,他带起笑。他能看穿人的感情,所以能欺骗人的感情,误导人的主观……但是现在,他却想直接死去。
死去却舍不得他啊。
多矛盾,多可悲。
他才有师父,才受到关怀,就要离别。
……若是他厌恶,还不如让他直接死去。
除此之外,心中那存在的些微侥幸是什么?
看着明明握不住他还在努力包容的小手,他心下微叹……就让他再自私一下,再多贪恋几分这种温暖。在她离开后,就离开……
不知不觉中她跟着慕容青梵的脚步走到了慕容青梵每晚休息的屋内,虽然没有几分装饰但是皇子该有的用具还是一个不少,但是却仍然遮不住里面的清冷。简单的说,根本没有一丝一丝人生活的痕迹,就像个装饰好却无人入住的空屋,在黑夜中明亮的烛火中无一丝一毫的人气。
这个还是少年的皇子,就住在这里?
秦穆雨眼睛一眯,有种及其强烈的违和感。这样苍白的少年和这样诡异的寝宫……好像慕容青梵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孤魂野鬼,不在这里起居而是在这里飘荡。
唯一显得有人气的就是屋中间的古琴,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多处跦漆修补,发小蛇腹断纹,纯鹿角灰胎显现于磨平之断纹处,鹿角灰胎下用葛布为底。秦穆雨一愣,这把琴明显比瑞华大举上的要名贵许多,而更让她在意的是那一种熟悉感。
“慕……嗯,徒弟,我能看下这把琴么?”
秦穆雨轻声道,她此时的注意力全然都在这把琴上而忽略了慕容青梵分明不再咳嗽却苍白如纸的神色。慕容青梵定定地看着前面向古琴走去,掀起古琴在琴背池上方轻轻摩挲的人儿,想说的话却向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下。
这琴叫‘九霄环佩’,传闻在大齐一位士子机缘巧合得到两把,将其献给了皇上。但是宫廷乐师无人能将其弹奏,是以一齐认为此琴音质不好,并不适弹奏只适合观赏,因此皇上当场不悦,那得到琴的士子也血溅当场,两把琴也作为一般的摆件被尘封。直到大齐齐宣帝一日弹奏竟然弹奏出了温劲松透的曲调,这两把琴才得以重见天日,也被齐宣帝称为“仙品”。更有趣的事,这琴除了齐宣帝之外无人能弹出动人的音色,而齐宣帝也只能弹奏好其中的一把。当时有一位当世琴大家的客卿主动进言,说这琴是两把,一把雌一把雄,而唯有有缘之人方可弹奏出九霄环佩真正的音色。当时齐宣帝派人全国寻找能将这琴弹奏出声音的女子,然最后一无所获。
大齐分崩离析之后,两把琴也不知去向。
现在他这里的这把应是齐宣王当初弹的那把,而也是靠他,在瑞华大举上替慕容青漓一鸣惊人。
看到秦穆雨看着那琴有些呆了,慕容青梵觉得自己应当觉得轻松,这把一直慰藉着他的琴也被他所敬爱的人喜爱着……但是他现在却全然没有这种心情,他知道,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将马上暴露于他师父的眼前……让他深深唾弃的……乱/伦禁忌的罪证,让他生死不能的疤痕。
他嗫嚅,
“师父……你叫我梵儿就好。”
“好,梵儿,梵儿……”秦穆雨听到了,喃喃,听声音却不知道在想谁。
他在想谁呢?这个举世无双的男子,这个他的师父。
“师父喜欢这把琴?若是喜欢,拿走就好。”
秦穆雨闻言一愣,扭身,看到的就是慕容青梵没来得及遮掩的依赖和痛苦,这才是他的表情么?让她直接弃了琴走过去,一把拉住他。
刚才慕容青梵的样子,像要直接消失了似的。
“徒弟的就是师父的,这琴是你的,本来就是我的了,我拿走做什么?待你好了,我可是要听你弹得曲子,这‘九霄环佩’怕也是在你手上才能有清幽的音律。”
“也许你也弹得。”
秦穆雨摇摇头,“一女不侍二夫,这九霄环佩也是如此。一把琴只一个主人,可不能搞错了。”
秦穆雨没有说的是,那把雌琴,现在应该还在林音手上。而前世,那把琴是只有她能弹得。这就是缘分吧,能弹奏一雌一雄九霄环佩的两人,还是相遇并在这深宫之中,成为了师徒。
亲穆雨和慕容青梵聊着,试图去安抚他,但明显效果不佳。
“奴婢把水放这了。主子还有什么吩咐?”热水和酒被带到这个屋子,带来的还有慕容青梵更加僵硬的动作。
“出去吧,把门关好。”
丫鬟被支走,秦穆雨只能自己给慕容青梵洗澡了。幸而在言哥哥身体不适的那段日子里没有少伺候言哥哥,不然这次就够她手忙脚乱。
“韩宇……必须泡水么?”
慕容青梵的声音悠悠传来,里面的紧张都消失不见,说是冷静了倒不如说,哀莫大于心死。
“不叫师父了?”秦穆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学醉了的端木黎一样答非所问,而慕容青梵看样子也没有要她回答。
“喝酒就不必了,痛苦的时候,最好还是清醒着。”
说完,慕容青梵深深地看着秦穆雨一眼,解开腰带。
……嗯,非礼勿视……不过,现在他是男人的身份,那样会不会太怪?秦穆雨杂七杂八地想着,同时目光一分也没有离开慕容青梵的身体。她知道,慕容青梵在表达什么,想要给她看什么……那她就好好看着。
慕容青梵的身体真漂亮,和他的脸一般精致无暇,肌肤剔透雪白,骨骼纤细却并不瘦弱,相反和面上的憔悴不同,他的躯干修长双腿笔直有力充满了少年的朝气和力量。重点部位还有最后一块白色的遮羞布,少年不愿打开。
全身如白玉一般……除了,右腰上的一朵牡丹……大红的牡丹盛开在少年的腰间,在白皙的身体上如盛开,花瓣染血,在烛光下带着一种妖冶的刺激。而刺上去的人在昏暗的烛光下在本来纯洁无暇的躯体上刺下这朵花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
少年的手微微颤抖,但是声音却平稳,甚至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自己的笑容,
“留下这个印记的人说……,”他笑的一种满足和占有,不属于他,“这才是该在我身下绽放的样子,如同这朵牡丹一般,耀我瑞华。”
……
耀我瑞华。
秦穆雨呆呆地说不出话来,看着那似乎含着血的牡丹似乎在对她狞笑,笑容下是一个无力哭泣最后到麻木的苍白少年。
嘴唇颤动,她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在一位皇子身上刺花,还说那样的句子……
慕容青梵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没有下去,但是比哭更悲哀,这是秦穆雨见过的最悲哀最绝望的笑容。
“我这么脏,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徒弟。一个在五岁就被自己的父皇奸污的皇子,一个身上被父亲在欢爱时刻下刺青的人,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
“儿时他每天晚上都来……让我在他身下……呵,绽放……”
……
“知道这寝宫为什么没什么人么?知道我不是皇后所生为什么还是活下来了么……”
……
“世上再没有比我更脏的人,这样的人的命,根本不值得救。”
……
慕容青梵还在笑,还在笑。
“我惧怕人的触碰,我惧怕晚上。我的出生若只是为了让某人享乐,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去死?……”
“生,生不得。死,死不去。”
他笑的癫狂,秦穆雨却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一个从未想到的人的影子——慕容倾城。她让秦穆雨恨之入骨,但不得不说,慕容倾城提到断袖时候的偏激实在是超过了她的想象,现在想来她可能是看到了什么受了刺激。现在她突然怕,怕慕容青梵再变成另一个慕容倾城。或者,他将自己毁灭。
不管慕容青梵一身赤果,秦穆雨一把上去抱住了他,感受到被抱住的人浑身一僵,接着挣扎着要离开,秦穆雨却狠狠地抱着!一步不放。
既然敢把这伤痕暴露在自己面前,除了绝望,还有信任。她心疼,心疼到心间都是颤抖的。
“……”
不知道如何表达,少年的胸膛在震动,他还在笑,他怎么能还在笑?肩膀上却是湿的,那是眼泪啊。他的表情在笑,他的身体却在哭。
这样的少年,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却又伸出双臂来紧紧环着她。如此矛盾,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坦诚,如此信任啊。
秦穆雨的心化了,她在此时才有一种慕容青梵让她真正放不下去的感觉。如果说先前有几分在他身上找寻自己,而在自己身上找寻林音的影子,那么现在她留在这里,只是为了他这个人,他这个叫做慕容青梵的人,这个她的徒弟。
“乖,”秦穆雨在少年的耳边低语,擦着耳根,
“你是我的徒弟,你的命就是我的!谁也取不走!就是你自己,也不行!”
说罢,将慕容青梵的身子微微推离,在慕容青梵微微的呆愣中,红唇对着另一张红唇就吻了下去!狠狠地!果决地!
一句话也连同这个吻到了另一个人心中,
“没有比你更干净的人儿了,干净到,我碰一下都是玷污。”
干净的吻,只是唇与唇的接触,一个唇颤抖满沾血腥和泪水,一个唇紧贴,安慰追随,柔软地触碰。
良久,慕容青梵微微离开,,秦穆雨却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跟他一分一毫不分开,那姿势像吻前的他,又急迫又忐忑。
“你只担心我会离开你,可是你肯定没有想过,我更怕你会离开我。梵儿,你可是我的徒弟,我想要用心教的徒弟。我还没有教你治国,还没有带你骑马,没有给你弹琴没有听你弹琴,甚至没有见过你健康的模样……我还没有去做一个师父,你还没有做我的徒弟,你就不要我了么?脏的不是你,是这个皇室,脏的是慕容辉,你是最干净的,你是我的徒弟。”
“我想要的不是天下,不是江山,现在我想带你,了解了这个皇室,了解了你的耻辱,让你站在真正的巅峰,无人欺,无人可欺,无人敢欺!”
泪水也流下,她如何舍得。
慕容青梵任由她抱着自己,良久,在秦穆雨要继续张口的时候,他问,
“有你么?”
“什么,有我?”
“站在巅峰,有你么?”
“肯定有我啊,傻徒弟。”
“嗯。”
慕容青梵嗯了一声,又是半晌没有动弹,只是,双臂又抱住了秦穆雨,泪水下的脸,模糊不清。
“师父。”良久,秦穆雨听到慕容青梵再次开口,还是少年的沙哑,拥抱被松开,一个灼热带着血的腥甜和泪的涩意的唇靠近,
“师父,弄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