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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的规矩便是法,便是道,便是规则,若是自己一直落入这些规矩的桎梏,若是认为“法不可破,道不可违”,只怕早就死于非命、烟消云散了。
正是自己坚持不懈,与赵家不让自己参与比试的“规矩”斗,与公羊奇思让自己成为一位丹药的“规矩”斗,与“人类修士不能修习妖魔两族”的“规矩”斗,正是自己一直在与天相争,与命运相斗,与“规矩”相斗,自己才能走到今日。
可以说,《裂神决》给了薛文瑞神念修为增长的机会,更坚定了薛文瑞与天相争的勇气和信心,坚定了他不入桎梏,摆脱各种规矩束缚的决心。
那片冥甲切开薛文瑞神魂的伤口后,便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怕自己抽走后,两边的伤口经过生长,又会愈合起来一般。
薛文瑞仍然躺在地上,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当初顾兴远被那片冥甲一次只切开了一成,便在床上躺了九天,而薛文瑞如今却是一次切开了九成。冥甲切入神魂,“一刀九年,一年一成”,每一年切入神魂深度的一成,修士便会晕上数天。这也是顾兴远每隔几年就会晕上几天的原因。
当然,与顾兴远相比,薛文瑞身为修士,身体强度要胜出数百倍,神念要强大数百倍。
当《裂神决》所有的文字在薛文瑞神海之中散去之后,薛文瑞的神海总算重新向太阳心火敞开了大门。
太阳心火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见到薛文瑞神魂之上的那道熟悉裂缝,顿时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怎么又裂开了?哎呀呀,你总是那么不小心!刚刚帮你补好,又弄坏了!”太阳心火絮絮叨叨,就像陌桑镇上那些责备顽劣孩童的母亲们。
“咦!这中间怎么插了一块东西?!可恶的,原来是你捣的鬼!”太阳心火非常生气,跑到薛文瑞神魂上方,伸出一双小手臂,想要将那片冥甲提起。
薛文瑞见了心中大急,他急忙向太阳心火传出心念,让她住手。如今两片神魂切口处并未凝炼,若是提早拔出来就前功尽弃了。
他如今虽然神智清晰,可心念却如同一个被禁了口的哑巴一般,只能传达一些最简单的意念。
感受到薛文瑞频频传来的心念波动,太阳心火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不要拔?!这都插里面了,不拔掉怎么能恢复呢?”太阳心火伸出手,准备继续。
薛文瑞心急如焚,只能将心念传出的频率变得更大了。心中早已在破口大骂,把这太阳心火骂上千百遍了:“不要拔啊!你这个猪头!不能拔啊!我躺几天就没事了!你管什么闲事!……”
太阳心火的小手刚刚搭上那片冥甲,便感受到薛文瑞传来强烈的情绪波动。
“真的不拔?”她将手收回去,果然薛文瑞传来的那股情绪便消失不见了。
“哦,我知道了,你怕疼!哎呀,这么大的人了,还怕疼,真受不了你!”太阳心火一本正经地说道。
薛文瑞顿时满脑子黑线,他在想自己以后每次闭关前,是否都得交代一番,要不然关键时刻这太阳心火闯进来,自己岂不是危险之极,弄不好哪一天就走火入魔了。
薛文瑞还在那里思考以后该如何交代太阳心火之事,太阳心火已经消失不见了。
再出现时,她的手中抱着一粒晶莹剔透的“珠子”,正是薛文瑞放在灵海之中的那滴“神念精华”。
“来来来,有了这个就不疼了!”太阳心火抱着“神念精华”,准备把它放在裂缝上,帮助薛文瑞恢复。
“不要啊!这神念精华留着有大用啊!我躺几天就没事了,你……你为什么非得跑来折腾!”薛文瑞心酸啊,若是能留眼泪,他必定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神念精华”只有一滴,这里是人类修士的地盘,没有大量的魔灵体或魔器,不可能弄出第二滴来,可太阳心火非得拿来用掉,能不这么败家么!
那片冥甲虽然切开了神魂,可本身对神魂就有滋养作用,那少去的冥甲便会化作一种神念滋养之物,融化到切口之中,不但将切口愈合,还让切口的两边再也不会融合在一起。
“小乖乖,不要怕,一点都不会疼的,姐姐保护你!……”太阳心火嘴里哼哼唧唧唱起了小曲,双手小小心心把那滴“神念精华”抽出一缕缕,敷在薛文瑞神魂的裂缝上。
薛文瑞哭笑不得,真想自己晕过去算了。这种“歌曲”,他听太阳心火唱过无数遍,在院中,她对着小花小草、蚂蚁蜘蛛,都是这么唱的。
当时他还觉得这太阳心火挺可爱的,可没想如今用到了自己身上。
可他偏偏不能继续发出心念,他怕自己心念传得多了,那少根筋的太阳心火又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万一她回头再去将那片冥甲拔掉,自己可是连哭都来不及。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太阳心火肆意挥霍着他视如珍宝的“神念精华”,一边还得听着她唱那安慰自己的歌曲。
神念精华不愧为修复神念的神药,仅仅半个时辰后,薛文瑞便感觉到,被那片冥甲切开的切口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有一丝丝清凉,很是舒服。
那片冥甲仿佛也在神念精华的激发下,加速催动起来,发出微微的震荡。
薛文瑞能够清晰感受到,切口处的疼痛渐渐小去,伤口在慢慢愈合。
而整个神魂却有了分裂的迹象,这种分裂,不是用冥甲把神魂切开,而是一个神魂渐渐变成两个。
就好比,你猛地抬头,发现身前有一面镜子,镜子中有自己的影子。只是这个影子,竟然也有心智,就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两个“自己”相互打量着,彼此对望着,在你摸一下自己脸的时候,他会挠一下头,在你挠头之时,他又扭了下脖子,彼此既熟悉又陌生,而且非常怪异。
偏偏那个影子和自己心意相通,即便他要做一个简单的动作,你也了然于胸,仿佛这动作正是你想做的,是应该这么做的。即便是你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那影子也是一目了然。
渐渐地,你开始疑惑,到底镜子中那个是你,还是外边这个是你,还是两个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