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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谈判结束，对面那姑娘见缝插针的想要插话。
“秦总，您……”
然后被何立一句带过，“今天夫人来查岗，我们秦总挺忙的，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吴总既然没事儿了，不如我送您出去？”
吴总和那姑娘面色齐齐微僵。
没事了？
吴总怎么不记得他说过没事了？
只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
原本还想厚着脸皮给秦衍之介绍一下妻妹，哪怕不表达那个意思，脸熟一下总是可以吧？
但对上何立隐含警告的眼神，吴总心里咯噔一声。
他能在商场行走，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直觉，这会儿还是识趣的把小心思收起来了。
秦衍之直接站起来，朝吴总点点头，然后转身就带着纪若瑜走了。
直到出去，那姑娘目光还一直落在秦衍之身上，有些不甘心。
“姐夫，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小姑娘委屈的看着吴总。
吴总看了眼周围，连忙拉着人进电梯：“小祖宗你给我醒醒吧，没见人家秦总的老婆也在吗？”
“那又怎么着，我只是要认识一下秦总，又不是……”
吴总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干脆打断道：“行了，反正这次不行，下次姐夫再带你出来。”
“你说的？”
小姑娘有些怀疑。
吴总敷衍：“我说的我说的，你记住就好。”
重新回到办公室，纪若瑜才笑出声来。
秦衍之轻飘飘的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笑什么？”
“你说我笑什么？”
纪若瑜扬着眉反问。
秦衍之忍不住给自己澄清：“以前没这样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
“真的？”
纪若瑜非常怀疑。
她倒不是对秦衍之表示怀疑，而是对别人。
身边这个男人有多好，她再清楚不过。
秦衍之被别人看上，纪若瑜有危机感，可是更多地还是感慨，世上从来不缺眼睛亮的人。
秦衍之肯定的点头：“真的。”
以前却是没人借着工作把人领到他面前，都是找别的机会而已。
这种话他自是不会跟纪若瑜多说。
从楼下上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秦衍之没坐多久，两人就准备下班回家。
傍晚的公司门外灯光很亮，楼下前台小姐也还没下班。
看到秦衍之二人并肩从电梯里出来，连忙低头在群里做一线报告。
“秦总带着老板娘走了，这次看清了，真人很好看，站在一起超级相配的！”
有人匿名出来吐槽：“不是说很丑吗？皮肤又黑又黄，气质也不好，看起来就像秦总的乡下亲戚。”
“楼上是不是傻？要是丑秦总看得上？”
随后有人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并附文：“大概是她希望人家丑吧，不然就她长那样，怎么好意思跟人比呢？”
随后下面就引起一串群嘲。
刚才匿名说话的人则直接消失了。
这些小事，纪若瑜夫妻自是不清楚，小杨从停车场开车出来。
秦衍之接过钥匙，朝他扬扬下巴：“你再去开一辆自己回家吧。”
小杨一听便知他今天要提前下班了，连忙点头：“那秦总你路上慢点，夫人再见。”
“再见。”
纪若瑜笑了笑，跟着秦衍之上车。
然后车子刚刚开出公司楼下，就在路口被迫停下了。
确实很慢……
纪若瑜脑海里瞬间划过四个字。
“哎呀！”
秦衍之停下车，打开车门就听到外面传来痛苦的叫声。
车前的人蹲下来捂着脚踝，一脸痛楚。
她抬头看向来人，等看到秦衍之，清丽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和喜悦，“秦总？竟然是你？”
“怎么样了？”
秦衍之没有理会，只站在车边，朝丁凝扬了扬下巴，问她的腿。
丁凝有些为难，似乎又很尴尬：“好像歪了，很疼。”
秦衍之‘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看向纪若瑜。
纪若瑜心领神会，推开车门下来。
“丁小姐你好，我是医生，能给我看看你的脚吗？”
丁凝面色瞬间就僵住，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纪若瑜怎么在这里？
丁凝知道秦衍之的下班时间，也认识秦衍之的车子。
更清楚秦衍之每天回去，不是自己开车就是小杨，但车上不会再有外人。
然而今天，纪若瑜却在车上。
难不成秦衍之带她去了公司？
想到这个可能，丁凝心里更是一阵酸涩。
“丁小姐？”
她不吭声，纪若瑜又微笑着问了一句。
丁凝面露难色，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求救的看向秦衍之。
秦衍之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阿瑜是新光医院的在职医师，虽然是内科，但这点跌打损伤她也能看。”
说完，秦衍之又补充：“要是真伤到了，我们就送你去医院。”
但究竟有没有伤到，两人都心知肚明。
秦衍之的车上还有行车记录仪呢。
丁凝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给纪若瑜看？那岂不是什么都被拆穿了？
但若是不给看……
秦衍之淡淡的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着隐隐的警告。
丁凝侧首看向纪若瑜。
纪若瑜今天上午去纪家参加寿辰，穿的还是一件类似礼服的裙子。
丁凝认得这条裙子，是国际某一线大品牌的特定限量款，她在杂志上见过，价格令她望而却步。
哪怕是年前，还没去温泉山度假，还没有被周敬豪分手的时候，她也不敢奢望这个价格的衣裙。
毕竟，有些东西不是拿着钱就能买到的。
周母偶尔能买到一件限量款，都会在圈子里炫耀几天，她就更是想都别想了。
这会儿，这件裙子穿在纪若瑜身上，衬得她双腿修长，皮肤白皙。
外面披着一件质感很好的浅色系外套，长发随意的散在脑后，随性而慵懒，气质出众。
对比她狼狈的蹲在地上，丁凝心里就忍不住的嫉妒。
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纪若瑜差在哪里。
纪若瑜漂亮，她也不丑，不然之前就不至于迷得周敬豪那样的富二代团团转了。
她一样聪明，名校毕业，还工作能力出色，能给秦衍之带去帮助。
但秦衍之偏偏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
想到这个事实，丁凝心里就跟疯了似的难受。
她脸色有些扭曲，没有控制住，愤恨的瞪着纪若瑜。
一直看着她的秦衍之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丁小姐还疼吗？”
他的声音响起，丁凝才猛然回神。
“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垂眸道：“也许没什么大碍。”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走了，再会。”
她不愿意给看，纪若瑜也没有勉强，淡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转身就上车了。
也没有要上前扶人的意思。
纪若瑜又不傻，丁凝对秦衍之的企图也从来没有掩饰过。
若这会儿还看不出什么，她就白活二十多年了。
只是想到上次见过的那个性子简单的周敬豪，似乎是丁凝的未婚夫……
纪若瑜开始有些同情周敬豪。
这会儿她还不知道，周敬豪因为发现丁凝脚踩两条船，想要追秦衍之，直接把丁凝给甩了。
他喜欢丁凝的时候，自然把人供得高高的，但当发现瑕疵，想要甩掉也很干脆。
反正丁凝跟他在一起本就是高攀，甩掉之后他妈妈还很高兴，又背着他爸给了他一笔钱。
于是周敬豪这才知道他妈妈其实并不喜欢丁凝，更是很开心的将丁凝抛之脑后，拿着钱换女伴了。
路边，纪若瑜上车，秦衍之也不再说话，他转身时丁凝把人喊住。
秦衍之微微皱眉，侧首看她。
丁凝深吸一口气，从下往上认真地看着秦衍之。
她这双眼睛这个角度最好看，周敬豪曾经夸过很美。
“秦总，为什么她可以，而我就不行？”
秦衍之蓦地一怔，随后反应归来她话中的意思，顿时面露嫌弃，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也配跟她比？”
他声音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就连侮辱人的话都听起来格外悦耳。
丁凝面色倏地凝固。
直到车子发动，擦着她的身子离开，喷了她一身尾气，丁凝才终于回神。
她放松身子，换了只脚撑着站起来。
两只脚都好端端的，哪里有歪了的痕迹，不过是一个圈套而已。
可惜圈套设好，却无人入圈。
丁凝想到秦衍之最后那轻飘飘的一撇，心里一阵钝痛。
哪怕是被周敬豪分手的时候，她也浑然不在意，因为她本就不喜欢那个男人。
然而她想要的人，那眼里却从来都没有她的存在。
车里，纪若瑜笑着问：“你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吗？”
“我很怜香惜玉。”
秦衍之意有所指：“这不是都把你怜惜成自己人了。”
纪若瑜一噎。
确实如此。
她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秦衍之明明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却要和她结婚。
他当初说的那些话，当时纪若瑜是信了。
然而换到现在，她却是一句都不再相信。
这人身边，排着队想嫁给他的人大概得用打去计算，哪里有他说的那些问题。
只是换在纪若瑜自己身上，确实是秦衍之怜香惜玉，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不然纪若瑜现在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至少绝对不会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