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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珠才不管那些,也别跟她讲道理,现在分明是未来可能有人分薄她小主子的权利,她怎么能甘心!还有就是,娘娘怎么可以说的那么伤怀,什么死不死。
戏珠眼里隐隐沾了眼泪,就是觉得好不甘心,都怪皇上,娘娘以前什么好的都会给她自己的,戏珠一气之下开口:“皇上万一早死了,娘娘也不过了吗!”
端木徳淑立即严厉的看向戏珠。
戏珠噗通跪在地上,又不甘心又不敢抬头。
端木徳淑慢慢的移开目光,继续埋自己的叶子,皇上早死,就是她悲剧的开端,待价而沽的鱼肉,就只能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了。
端木徳淑将毛笔放下,前不久她还看不上宗之毅和水沫儿,今日被戏珠一提醒也没有什么看上看不上的,就看你走到哪个地步。
自己怎么还有个家世在后面,不是看着娘家做大,就是依附权臣;水沫儿呢,连家世都没有,攀上宗之毅是她唯以的出路,有什么好不好的,都是或者罢了。
品易端着汤药进来,见戏珠跪在地上,将你去看娘娘,见娘娘神色无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娘娘该喝药了。”
“放桌上。”端木徳淑摆弄着越发挺拔的松枝,觉得自己施肥后松姿的气质都与众不同了。
品易看看戏珠,对主子笑笑:戏珠姑姑是不是可以起来了,地板怪硬的。
端木徳淑看戏珠一眼:“跪着吧,也长长记性。”
戏珠没什么埋怨的,是她说错了话,可,娘娘就是不能太放心别人,谁知道那些人权势大了,有没有狼子野心的时候!
品易蹲下身,够戏珠姑姑手里的信,
戏珠不想给他。
品易拽着不放。
戏珠还是松了手。
品易看完,也惊了一下,但还是慢慢的将信收起来,提醒娘娘药要凉了。也大概能想到戏珠为什么挨了罚。
他到是认同皇后娘娘的不在意,只要皇后娘娘立得住,荀故风也不是会以卵击石的人。再说了,这不是还没有的事,就算真看不惯那一家子,也等有了什么事再动手不迟。有镇西王在,可不是让她们草木皆兵,落了自己威风的。
……
戏珠委屈的忍品易一天了,只是荀大人的事吗,他也不听听娘娘都说了什么!戏珠见娘娘用了晚膳带着欣圆等人出去散步,找个空档讲落在后面的品易拽过来。
品易赶紧护好手里的灯笼,看眼慢慢走远的队伍,自己不跟着总是不放心:“姑姑,您这是做什么?奴才还要赶去伺候娘娘呢。”
戏珠不是胡闹,自然是看到了前面的珍珠才拽的他,戏珠强硬的把他拽到僻静出,把今早皇后娘娘的意思委委屈屈的又说了一遍:“太子当然要出自我们凤梧宫,我说错了吗,娘娘又不是不能生。”
品易面色也郑重了几分:“娘娘真真没说?”
“我还能讲娘娘的是非不成,你以为我为什么被罚。”
品易叹口气,这后宫之中,皇上是太后亲子的也还有磕碰拌嘴的时候,更不用说太后和皇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几乎就是后院养老,太后和皇后明面上过的去就行。
也就是皇上的生母早逝,皇后又随先帝去了,宫里没有太后,这若是有,成天企图跟娘娘分庭抗衡,谁都会嫌她碍事的,哪有手长的管儿子后院的。
但,这件事品易能说什么,就如皇后说的,皇上若是去了,皇后娘娘也定然一大把年纪,再说:“太子这不是还没有出生吗?等有了再说吧。”
戏珠要被品易和娘娘急死了:“怎——”
“姑姑,这小殿下八字还没一瞥呢,您就别为他担心了,这要是让小殿下知道了,以后非缠着你要节礼,压岁,你可怎么办。”
戏珠笑笑,一天来终于有些释怀,也知道耽误了他时间:“去吧,娘娘都走好一会了,不知道珍珠有没有为娘娘拿外套。”
……
绢丝团扇,深秋细雨,雪夜风光,春日初醒,谁家的屋檐遮了谁家的阳光,谁家的枣熟了砸了谁家小孩的头,嬉嬉闹闹又是一年光景。
雨和水的界限,叶子从发芽到落败的枯荣,一转眼,岁月从指缝中见证了深厚的力量,终于走向更加晚膳的自己,孕育出积叠的爆发力。
雁国大地春秋冬暖,富饶丰盈,秋收的金色,冬季的闲谈,热闹的解释,人流不断的码头,水上来来往往的货船,越来越响亮的炮竹,一年一年的翻过,年轮一圈圈的便厚,乐呵着明年就要看了院子里的大槐树给长子盖房子娶媳妇的壮老汉。
街头上妇人们又说起了新的家长里短,数落着哪家铺子缺斤少两,为了几句口角闹上衙门,还要大喊大叫的来一场吃饱过后的骂战。
谁家小儿子仿佛只是伸着小手小脚,睡醒了翻了个身,如今已经满街追着卖糖人的小贩跑了……
三年时光,温暖了需要休养声息的这片大地,战火被抚平,青山流水、潺潺河流,安宁归于人心,四海沃土,农作物复杂多样。
明帝六年,海晏河清,物产富饶,车马、铁器商铺林立,人文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谁家的小女儿已散了双丫髻,眼睛亮亮的站出来指责谁家不长眼乱骑马的少年。
……
端木徳淑已经听腻了太医们的托词,好好的怎么开春又病了,天天让你们看着,你们就是这样看顾大皇子的。
品易为娘娘端杯茶,让娘娘息怒,他两年前肩背受过伤,直起弯腰都像针扎一样疼,这些年便也总是弯着腰伺候了。
戏珠看着品易,又移开目光,这一年她已经好多了,前些年她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落泪,品易以前多开朗好说话的人,可如今……
好在品易也不是自艾自怜,相反,那件事过后他便再没有说过一次感谢的话,但这些年他怎么做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无论内外,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娘娘做到一针一线。
三年前的冬天,品易不知道犯了哪路神仙,简直是多灾多难,先是被一个无等级的小宫女留书控诉品易的折辱,接着又被爆出他与尚艺局的小掌事不清不楚,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差没有逮到两人睡在一起了!更是被搜出很多不能看的东西。
那件事在宫中引起轩然大波,慎刑司亲自出面彻查,品易的威望和品性受到各方名的质疑,甚至让凤梧宫一度被人审视而待。
皇上气的火冒三丈,不管真伪当下要把所有涉事的人都杀了!这种胡言乱语的话传出来就是龌龊不堪的罪责。
是皇后娘娘一路相互,皇后娘娘出来说话,暗地的留言也有不正经到娘娘身上的时候,皇后娘娘手段自然也不平和,无非就是死自己的人和死外人的不同,从凤梧宫到尚衣局到监宫司,从上到下,皇后当年亲自下令斩杀了百余人之多。
血洗过后,后宫彻底太平下来,连平日里蹦跶着皇后娘娘好脾气的各宫主位也通通闭嘴,乖顺异常。
直至今日,后宫众嫔妃安分守己、恪守本分,无人做出过越礼越据的事,连各宫之间的争斗也少了很多,晨昏定省,三五朝拜,即便是跪在殿门外也本本分分不敢少礼。
朝廷上说话的人,被娘娘亲自带着人一一驳了回去,一身凤袍,无惧男儿朝堂。娘娘说:污蔑、无证、肆意跟着后宫妇人听风是雨,要你们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有什么用,干脆后院的朱钗摆放在哪个位置也有你们定夺,后院开花结果的事也劳你们操心,你们忙碌成这样,前朝的位置换宫中妇人来做好了,不明辨是非,跟着恶人起哄,这就是雁国官员的气节!
那一年娘娘怀上小皇子。
品易也从那时候气不在公共场合伺候皇后娘娘,不再出现在每一场国宴上,吉梧才被品易手把手的教导上来,担任娘娘身边大太监的位置。
偏偏祸不单行,品易带人去查封年就不用的宫殿时,被松动的窗粱砸下来,再加上前些年挨打的旧伤,腰便有了毛病。
不过,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好在也都过去了。
戏珠看着下面太医们千篇一律的说辞,叹口气,大皇子从去年开始旧疾复发,这两年陆陆续续闹过很多次了,本来养出的一点肉,如今又瘦了下去,外面为大皇子修建的宫殿也停了,大皇子这样,娘娘怎么放心让他出宫,若是看不顾不周,岂不是阴阳两隔。
吉梧跪在娘娘脚边,与品易比他总是少一分老持稳重,但做事已经有模有样,在外人面前也有一宫大太监的风采:“娘娘,你喝茶呀,你喝呀——”
端木徳淑本来不满的深色被他傻乎乎的样子气的也没了脾气,喝,喝!喝什么喝!喝你的头:“行了,都下去。”宗礼的身体她是知道的,本就是不能断根的,前些年好了些,便觉得孩子哪哪都是好了,是她强人所难了。
钱太医如蒙大赦:“下官告退。”
端木徳淑看着对方快速离开的样子,叹口气,能这样她们都该知足的:“大公主呢,别让她去叨扰宗礼。”
“娘娘放心,都顾着呢。”
“选秀的事情可定了时日?”
品易上前:“回娘娘定了,该安排的也已经安排上了,储秀宫也收拾了一遍,各个司部也派遣了姑姑们过去掌眼,娘娘无需担心。”
“你盯着些,这是后宫的大事,总是要做好的。”
“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