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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一个人即将被牺牲掉,当然,这个人也许是罪大恶极、绝对该死的。
江湖人的事,就要按照江湖规矩来解决。所以,“杀楚”这场行动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要我做什么,最起码应该让我知道更多吧?你那么多次提到‘杀楚’,究竟要杀的是谁?”我盯着齐眉的眼睛。
他带我来这里见哥舒水袖,将一个谜团扩散百倍,不但没有解答我的迷惑,更让我在哥舒水袖的奇术之中变得更加惘然。
“还不到时候。”齐眉婉拒我的问题,“天机不可泄露,妄泄天机者必遭天谴。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看到答案,很快,很快。你们慢慢聊,我先过去看看。”齐眉放开我的手,快步向前。
唐晚跟过来,与我并肩站着,目送齐眉进了前面的小门。
“不要急。”她轻轻握住我的手。
“事情已经完全不可控了,表面风雨不惊的齐眉暗地里却在谋划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我们却无能为力,只是眼睁睁旁观?”我搓着手长叹。
齐眉不说,我没法逼他说。
作为“省城第一门客”,他巧言令色的本事远远高于我。只要他不想回答,我提出的任何问题都会被他的“太极云手”无影无形地推回来。
“我们正在被卷入江湖漩涡中,但这样也好,你是一切漩涡的引发者,你不在其中,反而就不正常了。”唐晚说。
我看得出,她很为我担心,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宽我的心。
“小屋里的情况还算好,齐眉的妻子哥舒水袖给我讲了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办公室内所有的笔记簿——”我顿了顿,唐晚立刻点头,示意她知道那些笔记簿。
我苦笑:“到这里来之前,燕歌行和我都看过笔记簿,了解了跟2013年大洪水事件有关的那件怪事。哥舒水袖说,笔记簿里的文字是她弟弟哥舒飞天记录的,而哥舒飞天已经在地下超市的银光中奇怪地消失。在我们对话的过程中,她两度用水晶瓶承接自己的眼泪,这真的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我从哥舒水袖与齐眉的对话中听出来,他们两夫妻之间还有一个深藏的秘密。哥舒水袖帮我听到了鬼哭之声,那真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折磨,而且鬼哭声将我拉进无底深渊,险些深坠其中。幸好,关键时刻,我大哥——似乎是我大哥出现,把我托出了深渊。哥舒水袖说,她需要我从深渊中替她取得一样东西,然后跟齐眉做交换。她还说,齐眉手中有我想要的东西。”
鬼哭声带给我的震撼无比巨大,此刻提及,还是令我不寒而栗。
唐晚一边听一边点头,直至听完,才第一时间回应:“我都听懂了,齐眉有求于你,所以才前倨后恭。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断,有件事看似容易,其他人却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只等你出手?所以,赶来济南的每一方势力都引而不发,等着其他人先头前踩路,之后就坐享其成?若真是这样,我们就真的抢占了先机!”
我回想哥舒水袖的话,的确是这个意思。
她可以帮我领略鬼哭之声,必定知道那声音的厉害,不愿轻易尝试。当我能够从鬼哭声里全身而退时,她看我的眼神也起了变化。
“应该是这样,最可惜的是,我还没有听到龙笑之声,不了解其中的玄妙。”我扼腕叹息。
唐晚轻叹:“天石,这些事速成不得,进度太快,只会破绽百出。”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转向侧面的一扇窗子。
玻璃上映出我的影子,虽然五官稍显模糊,却已经看得出我满脸倦容,近乎强弩之末。
“我累了,累极了。”我苦笑着承认。
被鬼哭声纠缠时,我的体力、脑力就接近崩溃边缘,越挣扎就越是乏力。也许,忙完了今天下午的事,我就可以关起门来长睡一觉了。
“走吧天石,坚持坚持,去完成最重要的大事。半小时过去了,那边的程序应该已经接近尾声。”唐晚说。
我一愣,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从进入杨树林开始,直至返回林外,至少花掉了一小时时间。刚才我一直都在担心,怕是耽误了收存爷爷的遗骨。
唯一的解释,就是杨树林内外的时空有所隔阂,导致了时间的不同步。
时间、空间是人类在三维世界里的计算方式,如果三维世界被扭曲,那么时间、空间也一定会产生不可预估的变化。钟表是人类发明的计时工具,机械行走,没有思考与应变的功能。所以,在过去的半小时中,人类的钟表与哥舒水袖的小屋已经各自行事,互不干扰。想通了这一点,我就没必要说出来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唐晚很敏感,意识到了我的失神。
我转过身,遥望小树林的方向。
“那杨树林很古怪,我曾从几位医院的前辈那里得知,殡仪馆内部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员工不能靠近那里。医院跟殡仪馆打交道很多,所以知道一些殡仪馆内发生的怪事。两年前,曾有一名酷爱航拍的大学生借殡仪馆的地盘试飞自己刚买的航拍器,获得的影像资料中,杨树林的区域一片空白,一棵树都拍不到,画面中显示为黑色,就像有人用黑布将杨树林全都罩起来了一样。大学生感到很奇怪,把这些视频发布到网上的航拍论坛,并在网友的怂恿下,一个人进杨树林去探寻真相,结果再没回来。前辈们告诫过我,假使有一天必须要到殡仪馆来办理业务,也千万要注意避开杨树林,速来速走,不要惹是生非。”唐晚娓娓道来,又补充了这些古怪的资料。
中国的奇术界自古就有“静室生暗鬼”的说法,殡仪馆是城市中最特殊的地方,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即使没有高墙和门卫,也很少有窃贼光顾。
哥舒飞天、哥舒水袖隐居于此,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进行自己的研究和记录,不担心有人闯入偷窥。
或者说,他们是能够“偷窥天机”的人,洞察世间一切,一直都在毫无顾忌地蒙蔽世人、左右世人。
进一步想,世界上所有奇术高手岂非都是如此?普通人在拥有奇术的那群人面前如同三岁蒙童一般无知,只能选择被宰杀、被渔猎的悲惨命运。
“如果可能,连根拔除。”我低声说。
唐晚一愕:“何必如此?如果你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奇术界的人,再去做任何事都会百倍劳神费力,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哥舒水袖如此忌惮,非要灭之而后快,或许是因为那把充满邪恶的蓝色怪刀——“唐晚,哥舒水袖拥有一把蓝色的小刀,非金非铁,刀柄上带有温度,且能过滤血液。正是通过它,我才听到了鬼哭声。你有没有记得,世间有哪一国的刀具有这样的特征?”
唐晚眼神一亮,不回答我的问题,立刻反问:“你刚刚简要说过,哥舒水袖使用水晶瓶承接自己的眼泪,对吗?”
我点头:“没错。她共接过两次,每次都是在极度伤心的状态之下。”
“用水晶瓶接伤心的眼泪,而且拥有一把蓝色小刀,世界上只有一个种族会这样做——”唐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却没有急于说出最终答案,而是低头沉吟。
她提到种族而不是国家、组织、民族,很明显是另有所指。
在等她考虑问题的过程中,我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奇香。
我立刻想到:“青岛韩氏的人就在左近,她的触角无处不在。如果没猜错的话,齐眉自以为秘密的‘杀楚’行动也早就被她知悉。”
奇香是一种气体,随风而来,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
其实我倒是希望这股奇香也能深入杨树林,跟神妙莫测的哥舒水袖做两败俱伤之争。那样,一切事实真相也许就能快速浮出水面了。
我抬头向上看,果然看见几缕淡青色的雾气如灵蛇跳舞般越过殡仪馆高高低低的楼顶,向着杨树林方向飞速前进。
“看那烟雾,青岛韩氏又出手了。”我低声提醒唐晚。
唐晚抬头,表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不无感慨地说。
青岛韩氏是迄今为止出现在济南的最强大的奇术师,连倨傲自负的燕歌行在她面前都变得唯唯诺诺,不敢高声说话。她的实力如岿然不动的高山,不必张扬,已经令群雄拜服。
与之相反的是,哥舒水袖深藏于殡仪馆这种死寂绝地,不动不响,不显山露水,更不叫嚣张扬,像一口花荫下的古潭,寒意森森,深不可测。
“这一战的胜负,未可知也。”唐晚摇头感叹。
按我的推断,青岛韩氏虽然表面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顾,暗地里却不肯放过任何有用的线索,并且用这种“香术”持续追踪着所有人的动向。香烟所至之处,她的眼睛、力量也如影随形而至。所以,只要她想出手,齐眉的“杀楚”计划就将失控。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把蓝色的小刀让你想到了什么?”我继续刚才的问题。
唐晚稍稍犹豫,欲言又止。
我叹了口气:“唐晚,你直接说出答案就好,无论这答案有多离奇荒谬,我都认真听着。”
拿起蓝色小刀刺向食指、无名指之前,我已经对它的来历做了很多种猜测。但是,在我看过的所有古籍、兵器谱甚至军事纪录片中,从未出现过这样一种颜色瑰丽、自带温度的诡异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