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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四奶奶来了定州府后,听罗掌柜说那位做菊花盘扣的小娘子还会做更多的盘扣和饰品,肠子都悔青了。后来看到嫣姐儿身上穿的漂亮别致的小衣裳,听说也是那位小娘子做的,更是后悔得直捶胸口。
早知道,自己该跟那小娘子合作的。现在她就是想撬也撬不过来了,人家不仅跟霓裳绣坊签了协议,还当了嫣姐儿的针线师傅。
罗掌柜忙给罗四奶奶曲了曲膝,笑道,“表四奶奶客气了,难得老虎打个盹,正好便宜了我们。表四奶奶快别生气了,老奴给你陪个不是。”
说得罗四奶奶用帕子捂着嘴笑。
陈阿福笑着给罗四奶奶福了福,便和王氏告辞走了。他们两家绣坊该怎样合作,怎样分成,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回家后,陈阿福拿了一张四十两的银票给王氏,王氏摇摇头没接,而是把那三个一两的小银锭子拿了过去。
她说道,“那几对盘扣都是你设计出来的,那些银子理应你全拿。而盘扣绝大部分是娘做出来的,娘就拿这个手工钱。”又道,“亲兄弟也要明算帐,这样才能处长久。阿福自立门户了,以后要孝敬爹娘,爹娘也就受着,但不能每挣一笔钱就拿那么多钱出来给我们。人的贪念是纵出来的,你……”她忍住了冲口而出的话,又说,“有些习惯养成了不好。阿福要记住这个话,对你和大宝,对爹娘,对阿禄,都好。”
陈阿福想想王氏的话,也的确如此。给习惯了,要习惯了,都不好。的确没有必要每挣一笔钱就给他们一次,这样或许对阿禄的成长最不利。以后以孝敬的名义给,既尽了自己的孝心,又给大宝和阿禄做出了榜样。
陈阿福点点头说,“娘的话我记住了,以后不会每次挣了钱都给你们,而是定期给孝敬。”又说服王氏道,“但是,十锦雀的银子是属于我们两家的,就平分,我们三十百两,你们三百两吧。我想用你们的那三百两买五、六十亩田地,就上在爹的头上。以后,哪怕没有我的孝敬,娘也不用那么辛苦,弟弟也能放心读书。娘就当为了阿禄,也应该置办这些地。娘也不要怕大伯和大伯娘知道,这十锦雀的银子是在府城楚大爷给的,我们就是想提前告诉他们都不成。回去就说这是我孝敬爹娘的,他们想管也管不着。这些银子,买了地,都用完了,那胡氏惦记也没有了。”
拥有五、六十亩田地可就相当于小地主了,自家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况且,的确是在府城楚大爷给的,也不是自家藏私。王氏红着眼圈点点头,说道,“好,那十锦雀就算有我们的一半吧。爹娘,还有阿禄,都承你的情了。”
阿禄也说道,“姐姐,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念书,以后考了秀才举人给姐姐和大宝撑腰,不让别人欺负你们。”
陈阿福笑道,“好,姐姐就等着那一天。”
几人便又商量着,手头该忙的都忙完了,钱也挣了这么多,该去牙行买田地了。他们离开家已经十一天,最迟再呆四天就要回家了,明天一定要去牙行看看。至于罗管事说帮忙,或许他太忙了抽不出时间,也就不等他了。
只要不怕大房知道,也不一定非得在中宁县买地,地好在三青县也行。大笔银子是卖鸟儿的银子,而不是见不得光的卖珠宝的银子,又是在府城得到的。正大光明的银子别人嫉妒也没折,陈业也找不到借口说陈名他们藏私。何况,现在自己是棠园小主子的针线师傅,这个名头在响锣村还是响当当的,连胡老五都不敢惹。
吃晚饭之前,陈阿福便跟闲下来的陈实说了自家偶然得了一只漂亮的鸟儿,便送了楚小姑娘。没想到那鸟儿却是珍贵品种十锦雀,楚大人给了几百两银子。卖盘扣设计又挣了些钱,所以他们想去牙行买些田地……
陈实听了,又一次在心里感叹着陈阿福的好福气。偶然得到一只鸟儿,还能赚几百两银子。他让她们再等一天,明天是楚府最后一天大量要货,他后天便能抽出时间陪她们去牙行看看。牙行里的人大多不地道,看到只有两个妇人去买地,怕他们以次充好或是抬价哄骗她们。
陈阿福和王氏点头同意。
晚饭后,陈阿满回屋把才做好的新衣裳穿出来给大家伙看,浅绯色交领上襦和襦裙,大红色缎子腰带和压边。连陈阿福送的两朵娟花,她都插在了头上。
小姑娘本来就长得好看,一打扮起来,就更好看了。
陈实和张氏眼睛都笑眯了,当然也收获了所有人的夸赞,尤其是陈大宝,瞪大眼睛说道,“阿满小姨好漂亮哦,都跟我娘一样好看了。”
王氏也笑道,“哎哟哟,这么俊的姑娘,定能找个才貌俱佳的小后生。”
张氏打着哈哈笑道,“承二嫂吉言。才貌俱佳不敢想,只要后生聪明,让我家阿满吃穿不愁就成。”
陈实笑道,“我这么俊的闺女,怎么着也要找个俊俏些的后生才行。”
把众人逗得大乐,羞得陈阿满直跺脚,拉着陈实的衣襟不依。
这天晚上开始,陈阿福和王氏又关着门开始做那几个裁好的燕子玩偶。
第二天晌午,陈实去酒楼收了家禽内脏回来了。他的神色慌张,急匆匆给了驴车把式几文钱,把两个大桶拎回后院厨房。见张氏不在,又去了厅屋。
张氏正在桌前喝水。陈实见只有她一个人在,又望望窗外,压低声音跟她说道,“阿玉娘,不得了了,陈世英来咱们定州府当知府大人了。”
张氏连头都没抬,说道,“谁当知府大人关咱们小老百姓什么事,咱还不是该干啥干啥。”
陈实道,“哎哟,那个陈世英就是二嫂原来的那个……”
张氏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惊道,“天呐,真的?”
陈实小声道,“是真的,我骗你做甚。先我看到外面贴的告示,还想着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可在酒楼里听人议论,说这位陈大人是当朝最年轻的探花郎。我想着,肯定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