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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千的身形微僵,他猛地抱住她。
“我知道你爱我。”
唇靠在她耳边,他暖声说:“所有的后事,我都会处理,半分不需要你『操』心。”
“……”
“夏老先生的手术我很遗憾,”他紧紧箍着她说,“你伤心我给你时间,但是不要『乱』说气话。”
“我说的不是气话。”她冷静无比说,“我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
“就算我们现在暂时不提爱,我觉得冷天辰更适合做我的丈夫。”夏千千抓住手指说,“你只适合做情人。”
“为什么?”
“因为你有很多地方还不合格,你不适合做一个丈夫!”
“我哪里不合格?”
“我跟你说不清楚,你放开我!”
夏千千前后不一的托辞,急于想分开而不停找的借口,让楚少阳心冷,但却也不甘心。
她分明知道只要她爱他,他就不会放弃她。
所以她才编出这些谎话让他知难而退……
他不是傻子,问题的症结肯定还在夏父那里,他的死亡,以及那支遗言录音笔。
可是这个症结除非夏千千自己想开,他束手无策。
楚少阳紧紧抱着她:“你觉得我不配做丈夫,那我就做你的情人。”
夏千千的心一缩,不敢置信地瞪大着目光。
他抱着她晃了晃:“你觉得我的爱不会长远,我会用时间来证明。”
“……”
“你想要多长时间?夫妻7年之痒,我们可以有7年之约。”他笃定说,“如果7年后我还爱你,你是不是要选择嫁给我?”
夏千千的心『乱』糟糟成一团。
7年,好长远的数字……她都不能想象7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她更不能想象的是,她能跟冷天辰过7年的生活吗?
可是只要闭上眼,她就会想到夏父的死……
她不怪楚少阳,可以理解他,但是死者为大,夏父是因为她而死的,确实是楚少阳不经过夏父和所有人的同意,将他推上手术室……
夏父永远都不会原谅楚少阳,在天之灵不会安息。
没有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转眼就跟“杀父仇人”甜爱恩蜜。
至少夏千千做不到,她的耳边不断响着夏父的遗言。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了。
婚姻,孩子,父仇,责任,孝道,说实话,夏千千很难打开这个心结。
夏父已经死了,她源源不断的悲伤全部爆发成了愧疚。
这愧疚像一座山压着她,如果忤逆夏父的意思跟楚少阳在一起,她一辈子对不起夏父,就是一辈子的结。
她想她没办法再若无其事地跟楚少阳幸福了。
“千晨,你想清楚了,不要拒绝到手的幸福。”
“可是,你已经不是我的幸福了。”
“……”
“楚少阳,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要尊重理解我!让我自己做出选择!”哪怕他们都知道她的选择是错的!却不得不错下去!
夏千千缓缓的,坚定的,掰开了楚少阳的手。
他本来就碍于她怀着孩子,不敢弄伤弄疼她,她一定要推开他,他只能被推开了。
夏千千继续捡起砧板上的刀:“我为你做最后的一餐。”
“……”
“吃完后,我们好聚好散。”
夏千千做了很多的菜,全都是楚少阳爱吃的。
她炒着菜,就会忍不住眼睛湿湿的,涨涨的,不住地想要掉泪……
她用力吸口气,告诉自己,谁没了谁都能活下去,爱情终于最美好的时候,以后回忆起来她心里最好的都是楚少阳现在的样子。
他想到的她,也是最青春美丽的样子。
深爱的时候分开,总比他们被时光打磨成糟老太和糟老头,每天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和教育孩子的家庭琐事争吵要好吧。
楚少阳现在对他好,是爱她,当他不爱她以后呢?
他会爱上别人,对别的女人好,也许他们还会离婚……
夏千千极力地想着他们最糟糕的结局,不断地游说自己,就算和楚少阳走下去,也未必两人就会长久。
记得我们曾经相爱过,就够了。
食物盘盘摆上桌,楚少阳坐在那里,点了烟。
灰『色』的烟雾仿佛他拨不开的愁绪。
谁也没有先动筷,气氛是降至零点的压抑。
好久,夏千千说:“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她主动拿起碗筷,夹了菜给楚少阳。
他仍然没有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头很快在烟灰缸里聚集了一小堆。
夏千千不知道是不是被烟呛的,眼睛一直想流泪。
“你不想吃,我就先走了。”
楚少阳身形终于一动,低声叫了罗德,让他拿了酒来。
高浓度的洋酒倒在水杯里,酒的气味散开来了……
夏千千沉默了下说:“少抽烟,少喝酒……尤其是酒,我希望你以后别碰了。”
楚少阳没有理会,满满地上了一杯。
他根本没有吃菜,仰头就是一整杯酒灌下去。
夏千千来不及阻止,他很快又倒了满满一杯喝下去。
喝得太急,他呛得低低咳嗽,眼睛红了一圈,微微出现了血丝……
夏千千的心比被蝎子蛰过还难受,她忽然很怕他们分开了以后,他又会像上次那样酗酒,把自己弄伤后等死,或者发生意外……
“够了,你想醉死吗?”
楚少阳勾起唇,泛起一抹奇异的冷笑:“你都不要我了,醉死何干?”
夏千千的心更是酸楚的疼痛。
“你不是说我们要有7年之约吗?”她抓紧了手指,“你如果醉死了,还怎么等我?”
“你需要我等么?”
“那要看你等不等得起!”
“若你会回来,我等得起。”他举起酒杯,在空中干杯,又是一仰而尽。
他的意思就是已经答应放她走了……
夏千千低声说:“那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着,才有等我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