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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羽冷笑,“你说是沈家的家事就是沈家的家事了?这座山是官府批文卖给沈鸿煊遗孀的山,那是沈鸿煊拿命换来的。有本事你也上战场,等你为国捐躯了,你家人拿得出银子,县令吴同知也会给你家批座山。而你没胆子上战场,却在这里怂恿村民来难为沈鸿煊的遗孀,是不把朝廷的政令放在眼里吗?”
梁康国从几代之前的皇帝就发布了政令,各州府县里只要有家人战死杀场,其家人都要受到朝廷的眷顾,沈鸿煊战死后,韩眉拿得出银子,朝廷把山卖给韩眉也无可厚非。
韩眉若是得理不饶人的,就冲这些日子沈家人的所做所为,她都可以去官府里告他们一状。
跟沈成刚一同上山砍树的人,也是听了沈成刚的怂恿,认为韩眉一个人把山给霸占了,就是断了村里人的柴,所以,沈成刚让他们上山砍柴,不能让韩眉太得意。
他们想都没想就跟上来了,把山上的树砍了一大片,也就是欺韩眉家里没什么能做主的人。
可如今听了秦沐羽的话,知道这座山之所以能卖给韩眉,那是因为沈鸿煊战死沙场,朝廷对韩眉母子的补偿,一个个就都有些怯意,看沈成刚的眼神都带着埋怨,暗恨自己怎么就听他的怂恿,怎么忘了韩眉的男人刚刚战死,这韩眉要是想告他们,就看这一片被砍秃的山,官府也会治他们的罪。
秦沐羽见这些人都有了退却之心,却没想轻易放过他们。事情既然做了,就得承受做了的后果,悔过了就放过他们?没得到教育,谁能长记性呢?
秦沐羽先是抬脚将沈成刚踹倒,一脚踏在其身上,在沈成刚杀猪般的叫声中对其余已经胆怯的村民道:“我知道你们是受了这人的蛊惑才会做出罔顾朝廷律法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做了就得承受相应的惩罚,送到吴同知那里,这人是主犯,少不了五十大板还得赔偿山林受到的损失。你们虽然是从犯,二十大板也别想再少,我看这一片山上的树,少说也得值个百八十两,若是林子里有些药材,你们每人最少也得赔三五十两,你们看是选择私了,还是跟我去衙门挨顿板子再赔?”
沈成刚被秦沐羽踩在脚下,脸蹭在山石上,抢破了好大一块,一听五十大板急了,“你们怕他做什么?再有本事他也就是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他说怎么罚就怎么罚了?我才不信韩眉手里能拿出几千两银子买山,这才多大一块,用得了三五十两?”
秦沐羽脚下稍一用力,沈成刚发出一声惨叫,秦沐羽摇头道:“你还真是想得美,不妨跟你交个实底,山就摆在这里,朝廷多少钱卖给沈鸿煊的遗孀,那是朝廷乐意的事儿,但山现在是韩眉的,她就是把一根草卖几十两,那也是她乐意,谁求着你们来砍的?”
沈成刚被秦沐羽踩得内伤,怕秦沐羽脚下再用力,不敢再多嘴,只是看秦沐羽的目光愤愤的。
沈小玉见火候差不多,上前两步,看着之前一直站在沈成刚身后的十几男男女女,挨个点名道:“平伯、喜伯、铁蛋叔、旺叔、旺婶、达海叔、达海婶,和泰叔、明勇叔……呵呵,都是咱们沈家人,自我爹战死后,玉儿谢过各位族叔族婶的对我母子三人的照拂。”
沈小玉对着众人拜了一拜,被沈小玉点了名的人都红着脸垂头不语,她这一拜比打脸还疼。
沈小玉拜完,又道:“刚刚沐公子说的话想必各位族叔族婶都听清了吧?我不逼你们,你们好好想想,这事怎么了的好!”
韩眉欲言又止,被沈小玉拿眼神制止住,她知道自己这个娘,虽然看似彪悍,实则最容易心软,没准看他们一可怜就会说出放了他们的话。
这些人都欺上门了,若是轻易放了,往后会有更多的人再欺上门。
沈小玉望着被砍光的这一片树,正是第在一片长在松树林里的野果林,里面有山梨、山苹果、山楂、山枣、山核桃,虽然沈小玉并不在意这些果子,但这些人总是要得些教训,杀一才能儆百。
何况,他们除了砍光果树,还砍了不少松树,且不说这些树值多少,位置却是在半山坡,又是在他们新建的宅子后面,树就这样被砍光了,若是来年长个大水,他们住在山下可就危险了,不管在什么年代,泥石流都不是小灾难。
见沈小玉态度坚决,沈成刚还被秦沐羽踩在脚下,也只有想说话却沈小玉阻止的韩眉像是个好说话的。
用眼神交流之后,几个女人同时跑到韩眉身边,“鸿煊嫂子,这次我们知错了,都是听了沈成刚的话,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错事,要不你看那些树我们都没卖呢,回头都给你拉回去成不?”
沈小玉不让韩眉说话,韩眉干脆就同喜妹去看彭大郎的伤。她倒不是想替这些沈家族人求情,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弄得心烦,韩眉只是想提醒沈小玉,除了这些树要赔,彭大郎被打伤了也不能算了。
可一想秦沐羽给他们开的价,也足够给彭大郎看伤,还能剩下不少,做人要厚道,她就不跟他们斤斤计较了。
可这些女人围过来,这是看她是这几人当中最好说话的?还是最好欺负的?韩眉觉得她不能给沈小玉拖后腿。一脸惊奇道:“怎么?你们之前砍树还打算卖?往年可没见你们几家砍树卖过,今年山被我买下了,你们倒想起砍树卖了?”
几人知道说错话了,面面相觑,沉默半晌,达海媳妇才轻声道:“鸿煊嫂子,要不你看这么成不?树我们给你送回去,再多少赔偿一些你们家的损失,就别送我们见官了,也别像沐公子说的赔那么多成不?那些树哪值那么多了?”
韩眉看着达海媳妇道:“弟妹认为我山上的树不值那么多吗?可你们也不看看你们砍的都是哪儿的树。树长在这里除了能结果,也能阻挡山石滑坡,你们把树砍了,万一哪天涝了,我家的房子可就在山脚下,你们这可就是图财害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