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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变了脸色，让提莫吓得整个人一哆嗦。
孩子虽然调皮，但湛慕时收拾他的时候，更多的是面无表情，那时候提莫就觉得老湛已经很恐怖了。
至于像现在这样直接表情阴森的模样，提莫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
只是他不知道，离婚这个词，是湛慕时的死穴。
如果，当时他没有给她离婚协议书，没有放她离开，后面那些事情兴许就不会发生。
这件事情，知道现在，午夜时分，他还是会从梦中惊醒。
“老……老湛……”
提莫小嘴儿撇撇，颤巍巍的叫他。
见他还是一脸阴翳，小家伙害怕的看着他，握紧了身上的安全带，细如蚊丝的说，“爹地，我不……不问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湛慕时猛地回神，知道自己吓到儿子了，赶紧扭头，努力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回家。”
“好……”
因为过两天就要去拉斯维加斯，湛英雄知道了后，一大早就打电话让他带孩子过去。
许是在车上真的受到了惊吓，提莫一下车就朝屋子里跑。
他站在车前，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
“曾孙孙想不想太爷爷？”
“想。”
提莫依偎在湛英雄怀里，大眼睛似有似无的朝老湛那边看，在老湛朝他看来的时候，他又赶紧低头。
湛英雄揉揉他的小脑袋，笑道，“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提莫这么乖啊。”
“……”
提莫再次飞快的朝爹地那边看了一眼，小嘴儿抿的紧紧的。
“太爷爷，我想去看后院的鱼池。”
“好，太爷爷这就带我曾孙孙去。”
等到一老一小走了，老太太才问道，“你又教训提莫了？”
“没有。”
老太太裂开嘴笑了，拍拍他手，“提莫都吓得不敢看你了，还说没有那，孩子还小，你别整天对他这么严肃，他很喜欢你的。”
“奶奶，我知道。”
以往每次，提莫闯祸后都小心翼翼的讨好他的时候，他也是心疼的。
“去多久啊？”
他沉吟片刻，“一个多月吧，提莫想去拉斯维加斯，先在那边玩几天，然后带他去别的地方转转。”
“好，正好你们父子俩好好相处培养感情，平时你不在，提莫总是跟着之桓他们也挺孤单的。”
“好。”
后院。
鱼池是湛英雄专门给提莫建的，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鱼，还有水草。
提莫显然兴致缺缺，撅着小嘴儿趴在边沿上看了会鱼后，扭头问道，“太爷爷，我爹地妈咪是不是离婚了？”
湛英雄一愣，“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啊。”提莫转身，小眉头微皱，小手插在裤袋里，“我都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咪。她也不来看我，我班里陆尧他爸妈就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婚了，他也没有见过他妈咪。”
“……”
湛英雄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曾孙孙说。
当初他们就说好了，不会主动在孩子面前提他妈咪，他们都知道湛慕时心里有道坎一直过不去。
就在湛英雄在想怎么把小家伙糊弄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他奶声奶气的说，“我见过我妈咪，她很漂亮，比幼儿园里小朋友的妈咪都漂亮。”
湛英雄又是一愣。
就是怕小家伙问妈咪，所以他们从来不在小家伙面前提妈咪，也没有给他看过他妈咪的照片。
“你在哪里看的？”
“我爹地给我的照片啊，我那时候还在我妈咪肚子里那。”说完，他扬起落寞的小脸儿，嗓音软糯糯的，“他们真的离婚了嘛？我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
想起夜吱吱，湛英雄心里一酸，瘦骨嶙峋的手在曾孙儿的头上摸摸，心疼的道，“没有，她没有不要提莫。”
“……”
从太爷爷家出来，小家伙坐在安全椅上，耷拉着小脑袋，绞着胖胖短短的小手指，一言不发。
湛慕时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心里微叹。
提莫两岁以前，他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待在英国，见到孩子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间提莫都是跟着几个干爹和太爷爷。
两岁以后他回国，提莫才跟着他一起生活。
而当时不管是公司还是组织，都要重新整顿，他陪孩子的时间真的不多。
再后来提莫去了幼儿园，他忙工作，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好在提莫对他从来都不陌生。
他是爱儿子的，只是他不会像其他父亲一样，整天把爹地爱你挂在嘴边。
相反，他对提莫要求很严格。
他黑眸一柔，轻声叫道，“提莫。”
小朋友抬头，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半响，软糯糯的叫了一声，“爹地。”
主要是，湛慕时很少叫他的小名，更多是叫他湛慎一，所以被爹地这么一叫，小家伙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觉得爹地一定是要收拾他了。
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小嘴儿抿得紧紧的。
“想吃什么？”
提莫没有说话，“……”
趁着等红灯的空隙，他扭头看着小小的孩童，薄唇勾起一抹笑，“肯德基？”
闻言，提莫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眼底有着点点光芒在闪烁。
见状，湛慕时一笑，在导航上查了一下附近的肯德基，然后掉头。
提莫愣愣的看着爹地的后脑勺，还没回过神来。
“不喜欢吃？”
他小心翼翼的道，“喜欢。”
闻言，湛慕时轻笑了一声。
平时他对孩子的生活习惯和饮食管理比较严格，很少让他在外面吃东西，更被说那些快餐。
顾之桓那几个人虽然宠溺孩子，但知道他的规矩，偶尔会带孩子去吃一次，他见孩子开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说，他这是在讨好小家伙。
肯德基店里。
提莫站在点餐台前，扬起小脑袋看他。
他揉揉孩子柔软的发，随即一把将他抱起，轻声道，“喜欢吃什么点什么。”
于是，他听见小家伙说道，“漂亮姐姐，我要那个全家桶。”
“……”
点餐之后，小家伙明显很开心，等餐的时候坐在座位上，大眼睛里满是雀跃。
正是饭点，店里的人有些多，很多都是父母带着孩子。
坐在他们隔壁的是一家三口，妈妈在小心叮嘱孩子，给他擦嘴巴，“慢点吃，细嚼慢咽，汉堡有点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