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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纱蒙了眼,绳子束住了双手,柳云懿与阿婴被九公公丢进马车。马车行经车水马龙的大街,而后是一段静谧七怪八弯小巷,最终停于一户不大的院落前。
马车一停,柳云懿与阿婴便被人迅速架下马车,丢进一厢房中。
忽地,厢房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向她与阿婴靠近。惊得她与阿婴连连后退,撞到柱子上,她们惊呼“谁”,满是警惕与防备。
可是被蒙着眼,束着手,她们再反抗也无济于事。
脚步声停在她们身边,那人蹲在她们身边,并未如柳云懿与阿婴所想那般,对她们行不轨之事,而是解下黑纱。
重获光明,柳云懿与阿婴满心欢喜,环顾四下。
却瞧见,皇后正端坐与前方桌几前,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不禁打了个颤。
居然是皇后娘娘!柳云懿倒抽一口冷气。
而皇后也是端倪着她。越是瞧着,皇后心中越发欢喜。
这柳云懿竟与年少时的她,约莫着有七八分相似!皇后当下认定柳云懿就是她失落民间的大公主!
然而,柳云懿并不知晓。
“噗通!”
一声闷响,她拉着阿婴跪了。
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后,这两丫头磕头求饶:“皇后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该说的,不该说的求饶,她都道了一遍,阿婴跟着附和,就差痛哭流涕了。
入了皇后的眼,又是一阵的心疼与心酸。她不由自主地红了眼,泪湿了眼眶,大颗大大颗的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扶着桌椅欲站起,想去扶起柳云懿,告诉这丫头。
她是娘啊!
日后有她在,谁也不许伤她女儿半分!
不料,皇后却被九公公轻轻按住。他冲着皇后微微摇头,以眼神相告“不可,不可”。
一愣,皇后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慌地以手帕擦去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状态,重新端坐好,摆好皇后仪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柳云懿,询问着柳云懿这些年过得如何,可都安好?
柳云懿都一一如实相告。
知道她这些年日子虽苦了些,但也惬意,皇后心中多少有些欣慰与愧疚。
还想再多说几句,再多看几眼,皇后却被九公公提醒:“时辰到了,娘娘,我们该回宫了。”
他们出来得太久了,不宜再耽搁,否则叫人怀疑了去。特别得防吕贵妃的监视。正因如此,皇后才微服出宫。
“本宫……”皇后欲言又止,只得恋恋不舍地望了眼柳云懿,无奈道,“唉,九公公,我们回宫吧。”
在九公公的搀扶下,皇后出了厢房,又在两三名便衣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院落,向皇宫奔去。
而柳云懿与阿婴和来时一般,被人用黑纱蒙了眼,直至车马行至车水马龙的大街,才有人解了她们束在手上的绳索,揭去蒙在眼上上的黑纱,将她们送下马车。这才重获自由。
揉揉眼睛和手腕,柳云懿十分不解道:“这皇后搞什么鬼?”
绑她俩,就为了聊天吗?!
阿婴也百思不得其解,道:“差点吓死我了。还以为皇后要杀了我们呢。”
“怪事一桩。罢了罢了。我们下馆子定定惊去!”
两人干脆进馆子去了。
谁也不曾注意,在她们身后的街角,猫着一个人影,偷偷巴望着她们的背影。
而此人正是吕贵妃派来的暗哨,偷偷跟随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结果,却被他瞅见皇后私会柳云懿。
这事,他很快便回宫去向吕贵妃禀报了。
闻言,吕贵妃笑得十分张狂得意:“果然真如军师所言,这柳云懿正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啊!”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吕烟雨因为柳云懿成为王妃而闷闷不乐,没想到,这反倒遂了她的愿。她不是一直都想让柳云懿生不如死吗。这次正是大好机会,柳云懿若与赵祈成婚,那便是乱了纲常,传出去,柳云懿便是天下人的笑柄!
一入寝殿,皇后便宣称身体不适,只留九公公一人伺候,其余宫人全都赶出殿外。
泪在此刻再也忍不住,犹若决堤的河流,倾泻而下,哭湿了衣襟,衣袖,却未能缓解她心中的懊悔与悲伤。
抬着朦胧泪眼,皇后忏悔道:“若本宫当年不那么做,我儿就不必受那么多苦了。皇儿啊,你原谅母后吧。”
“娘娘。”九公公望着皇后,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你该及时亡羊补牢才是啊。”
“此话怎说?”皇后面露不解。
九公公提醒道:“娘娘忘了?柳云懿与五皇子的婚事啊!”
顾不得伤心懊悔,皇后擦去脸上的泪,立即换来宫人替她梳妆打扮一番。而后,又匆匆前往皇上寝宫。不过,宫人说,皇上在炼丹房。
她便转道去了炼丹房。推开炼丹房房门,只见房内烟雾袅袅,弥漫着古怪的味道。
入了炼丹房,皇后呈上备好的燕窝,边喂着皇上,边提及其五皇子的婚事:“皇上,真打算让五皇子娶民间女子柳云懿?”
皇上侧头反问:“莫非皇后有异议?”
“臣妾愚见,此婚约应当作废。”皇后言道,并寻出早备好的由头,“其一,柳云懿出自民间,与五皇子门不当户不对。其二,柳云懿毫无大家闺秀风范,怎能担的王妃。其三,柳云懿行事作风皆为市井之风,入了皇家有辱皇家风气啊。故而,臣妾恳请圣上取消婚约。”
皇上却道:“金口一开,怎能反悔。”
虽然他也觉不妥,但金銮殿上他已下旨,怎能出尔反尔呢。
“圣上……”皇后刚开口,便听到炼丹房外宫人高呼,“贵妃娘娘请求觐见。”
皇上立即满面欢喜,宣道:“快宣,快宣。”便连鞋也没穿好,前去迎吕烟雨。
又是这奸妃!皇后心想着,
“圣上!”她追在身后疾呼,言道,“那五皇子的婚事……”
走到一半,吕烟雨已偕皇帝进了屋内。
“姐姐也在啊!”吕烟雨故作讶异状,挽着皇上的胳膊,笑称,“圣上与皇后可在商议五皇子的婚事?”
“正是!”皇上答道。
“五皇子的婚事定是要好好操办才是呢?”思了思,吕烟雨提议道,“姐姐做事向来周全,要不,五皇子的婚事就由姐姐操办吧?”
皇上点头称赞:“此提议甚好,五皇子的婚事就由你操办。”
“不可!”皇后急呼,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请皇上取消五皇子婚约。”
“都说了,金口一言,岂能收回。”皇上面露不悦。
皇后顾不得,再次谏言:“柳云懿出自民间,习得些民间风气,难登大雅之堂,着实不是王妃的最佳人选。”
“姐姐,这些无需担忧,请一教习嬷嬷,耐心教导即可。”吕烟雨笑着,她斜睨一眼皇后,抚着皇上胸口,“圣上是不是累了?”
“对,对,对!”皇上连连应承,言道,“皇后,朕今日累了,你先退下吧!”
“可……”皇后欲再言,吕烟雨却道,“姐姐,没听见吗?皇上累了,请姐姐先回吧。”
“你,你……”皇后怒拂衣袖,不悦地向皇上欠了欠身,“臣妾告退。”
见着皇后渐行渐远的背影,吕烟雨唇边浮现一残忍的笑。
既已知晓柳云懿身份,她自然要极力促成这门婚事,待柳云懿与赵祈成婚,她再向天下人公布柳云懿与赵祈关系。
届时,柳云懿必定一尝她往日所受苦楚,生不如死。
与之相反,皇后则忧心忡忡,只得再寻他其他机会,定要在婚宴前阻止这门亲事。否则,兄妹一旦成婚,将成为天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