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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宇并没有在临安见到宁晓晓。
当他一下飞机便迫不及待的联系宁晓晓的时候,却听到了电话另一端传来飞速行驶的列车的轰鸣。
“晓晓,你在哪?”
“浩宇,你回来了?”宁晓晓的声调明显比平素要高。
“嗯,我去找你。”
“浩宇……我现在不在临安。”宁晓晓忽然腼腆起来,似乎有些抱歉。
“你在哪?”林浩宇有些意外,她这么急着盼自己回来,却在这个时候自己走了?
“我再去彩云省的路上。”
“有任务?”林浩宇不做他想,以为是宁晓晓忽然接到了必须执行的命令,毕竟她身在警务系统,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半晌,宁晓晓道:“不是,我只是想到那里看看。要不,你也过来?我……很想你……”宁晓晓试探着问,语气里有些哀求的味道。
“到哪?”林浩宇心头一颤轻声问。不知为何,哪怕他和宁晓晓的交集永远是那样若即若离,但是这个女人在他心底却总有一块非常重要的位置。
这是令林浩宇百思之后最费解的地方。
要知道他曾经自诩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想却在华夏彻底的沦陷,不但娶妻更兼生子,从此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丝牵挂,或许直到走向生命的终点,这一切都是他都终将无法摆脱的羁绊。
“我在泸沽湖,你来么?”
面对宁晓晓的小心翼翼,林浩宇想不想道:“你等我……”
***
在林浩宇即行到火车站,得到指示的李文清已经让人给林浩宇送来一张车票。
必须坐火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彩云省号称天之最远彩云之南,是华夏相对比较落后的地区。而此次要去的泸沽湖,则是根本无法乘坐航班到达的地方,虽然乘机然后转乘抵达,会节省一定的时间,可是如今宁晓晓还在路上,林浩宇真的没有那么急迫必须迎到她的前面去。
有些事林浩宇还要好好想一想,他和宁晓晓之间纠结要怎样了局。
于是李文清第一时间给出建议。
很快载着林浩宇混乱情感的列车出发了。
华夏的高铁速度其实并不慢,窗外景致飞退,半躺在沙发上的林浩宇却眯起了眼睛。
独享一个双人豪华包房,乘务为他泡好的香茗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时速三百千米的速度带来的特殊韵律,林浩宇却没有任何头绪。
原本见或者不见都没有今日这样迫切,真正让林浩宇担忧的宁晓晓的遭遇。
她究竟遇到了什么危机?
泸沽湖属于横断山脉当中峡谷水系,周边都是相对险峻的山峰,城市规模相对有限得很。
两千四百公里的距离,也不过是八九个小时的行程,林浩宇微微在车上小睡一会,醒来时便已经快要到了。
***
还没出车站就有景区的大巴在接人。林浩宇沿着宁晓晓刚刚走过的路径追了上去,直抵女神弯。
今天难得的好天气,虽然此刻已然入夜,但是仰望月朗星稀。
湖畔种满了情人树,风中弥漫着格桑花的气息,渔村邻水,木栏雕砌,被无数绿色植被拥抱的露台上,几条躺椅充满了闲情愁绪。
林浩宇走进来的时候,宁晓晓正猫窝在一张躺椅上,慵懒的听风发呆。听到脚步声,她回眸嫣然而笑:“来啦。”
忽然之间,林浩宇好像发现了人生中某种别样的意义。
没有物质的欲望,只剩下清澈的湖水和宁静的星空,以及爱与自由的永恒主题。
也许原本他们是那个可以相视到老的人,就像湖边的情人树,相互依偎相爱相守。却因为不知何种错误而终究错过。
林浩宇没有说话,走过去拉住宁晓晓的手,顺势坐在她的旁边。
宁晓晓微微瑟缩了一下,这样的氛围和格调其实平素飒爽的她也不太习惯。
然而片刻后,宁晓晓便歪过头枕在了林浩宇的腿上。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林浩宇说:“所以你躲到了这里?”
宁晓晓道:“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不该再介入你的生活。我不想让秦霜恨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是我控制不住……”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去捂自己的脸,身躯有些抽动。
“这不是你的错。”
宁晓晓越发的瘦弱了,下巴已经变成了尖尖的荷角,听到林浩宇的安慰,又露出带露荷花般的笑脸。
“总之,今晚我很开心,很高兴。”
林浩宇却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但是并未表露出来。他何尝不知这是无解的难题。
“怎么没点一点喝的?”
宁晓晓摇头:“这段日子怕凉,但是天气闷得人发蔫,也不想喝温吞的东西。”
“那就喝点酒吧,我让他们送一瓶红酒过来怎样。”林浩宇总觉得少点什么,于是建议。
宁晓晓却坐了起来,“等会再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这里你以前来过?”林浩宇诧异。
“没,只是一直梦想着过来,可惜没人陪我。走吧……”
她拉着林浩宇的手向外走去,路过酒店的吧台,让服务人员送来一瓶酒。
酒店外就有码头,红色的猪槽船充满喜气,船夫恭敬的请二人上船,然后调转船头破开水波向湖心驶去。
碧水柔波,银练破空,月色被行船破碎,融化在他们相依相偎的视野。
湖心有岛,锥形的山坡长满了绿草开满山花。
宁晓晓就这样和林浩宇手拉着手爬上不过百余米的小山顶,顺势坐倒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为什么来这里?”林浩宇环顾周边的水色,颇有些不解。
“浩宇,能陪我在这里看一次日出吗?只有这一次……这是我唯一的恳求……”
林浩宇的心软了,他也坐下来,顺手把装着红酒的盒子打开,摆上酒杯开瓶倒酒。
“晓晓,你不用这样,你知道我既然来了,就已经答应了你。”
宁晓晓双手交握眯起眼睛,神情中无比满足。而这一幕看在林浩宇的眼中同样可爱至极。
“叮”的一声,他们碰了一下杯,拈着酒水林浩宇轻声问:“晓晓,之前电话里,你说遇到了一些反常的迹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宁晓晓面上的神情一黯,“浩宇,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找到过,这种感觉就像一种蒙在身上阴冷的阴影,它无时无刻不在,可是无论我用尽了我能够想到的所有办法,就是无法证明它的存在。”
林浩宇皱眉,“阴影?”
“是的,我知道它在,却看不见摸不着,而它却在观察着我生活当中的一切。就好像我一直处在一个无形的监控器之下,生活中的所有隐私都被一览无余,我不敢洗澡,不敢睡觉,不敢独自待在房间里,浩宇……我真的好怕!”
林浩宇忽然凑近,抵着宁晓晓的耳垂说:“那么它现在还在不在?”
温热的气息令宁晓晓微微发颤,但是她却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林浩宇的心里却一下子复杂起来。
其实从两人一见面开始,林浩宇的精神力感知范围便极限的扩散开去,毕竟对于宁晓晓类似于求救一样的邀约,他首先要确保没有意外。
无论是刚刚在湖畔酒店,还是这一路过来的游船,周边两千米以内的一切动态都逃不过林浩宇的探查。
而现在,就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连送他们过来的船夫都已经再次回到了湖面上正向着岸边驶去,整座湖心的小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孤单的独处。
这里绝对没有任何让林浩宇感知到不安的东西。
林浩宇更绝对不相信自己的精神力感知会出错,可是宁晓晓却很笃定她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林浩宇真的很忧虑宁晓晓现在的精神状态会不会出现了问题。
他伸出手揽过宁晓晓的肩膀:“别怕,有我。”
安慰和怜惜有很多种方式,唯独不能残忍的揭破。
果然宁晓晓的感受好了一些,她再次主动邀请林浩宇共饮,两人之间共处的时光便慢慢的旖旎起来。
夜凉露重,渐渐将两个靠近的心灵包围。
林浩宇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今夜都要好好的陪着宁晓晓,陪着她看一次日出,哪怕明天之后一去不复返,此生再不相见,他也绝对无法将割裂宁晓晓心灵的话说出口。
此时,神志都已经出了问题的宁晓晓,在林浩宇的眼中是那么的可怜。
或许是酒精的刺激,或者圆月下的景色撩人,当浓酒渐尽,浓情反而渐稠。
宁晓晓忽然仰头求吻。
林浩宇犹豫了一下,宁晓晓却渴求道:“浩宇,吻我……”
她的手臂已经攀住了林浩宇的脖颈,林浩宇压抑着心底的叹息,呼吸反而粗重。
身体里某种物质蠢蠢欲动,令林浩宇不再他想,一低头向那被红酒浸润得芳香无比的唇瓣吻了下去。
“轰!”
电闪雷轰。
世界在一刹那炸裂!
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欲犹如电蛇击穿了两人的灵魂,登时冲破了理智的心防,让这一双男女陷入忘我。
草地就是他们欲望的温床,夜阑中响起美妙的音符,林浩宇在最后一丝清明当中,感受到磅礴的夜雾已经将月空都遮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