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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和江旬一以闪电般的速度分离了牵着对方的手,然而,电梯里的人,目光扫过一丝狡黠,这一瞬间,我们三人都忘了接下来应该要做出的反应,时间停止了几分钟,思绪却百转千回。
电梯发出提示音,里面的人被迫向我们靠近,我和江旬一同时向后退,他往前一步,我们后退半步,直到他走出电梯,与我们面对面地站立。
酒店二楼的咖啡室此时人少安静,我们靠窗坐下,江旬一在咖啡室的门口等我。
这是第二次在这里巧遇青姐。她平时都是素颜,今日化了淡妆,看起来神清气爽。相比之下,我生了病,显得憔悴不堪,加上刚才因心虚而乱了阵脚,气色更是糟糕。
青姐吩咐侍应只给我柠檬水,说是感冒了不要喝咖啡,喝柠檬水补充维C对恢复身体有好处。她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即便看到我和江旬一牵着手出现在她面前。
她跟江烨几乎不来往,应该没关系吧。
“岑绘。”我恍惚抬头,应了一声,青姐淡笑地说,“上次我听你介绍,他叫江旬一吧。”
“嗯。”
“是江烨的弟弟。”虽然带着疑问的口吻,其实她能确定江旬一的身份。
我不想解释,有的时候,解释多了反而惹人生疑,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青姐是个聪明人。可是这个聪明人接下来说的话,令我自己都大吃一惊。
青姐搅拌咖啡的时候,说话了,“哥哥出轨男人,你就对弟弟下手,是报复还是寂寞?”
我瞠目结舌地盯着青姐,她的媚眼缓缓抬起,笑得极其深不可测,“看来,岑绘也有我不了解的一面啊。”
“我没有。”我方寸大乱,竭力地否认,“我没有。”
青姐握住我的手,心平气和又道:“我看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很紧张你,如果青姐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喜欢你的。居然会喜欢自己的嫂嫂,看来你对他下了不少功夫。”
我抽回手,嘴唇惨白地驳斥:“我没有想过报复。”
“那就是寂寞。”青姐脱口而出。
“也不是。”
“爱情?”青姐咧嘴笑起来,笑得很不像以往的她,没有一丝优雅,只有令人害怕的诡谲。
“你笑什么?”我惆怅地质问。
青姐摇了摇头,抿了一口咖啡,不急不躁地开口道:“你们之间怎么可能有爱情?你是他的嫂子,他是你的小叔子,即便产生了朦胧的爱意,那也只是激情下的刺激感,何况,你和江烨尚未离婚,你跟他岂不是乱/伦了?”
乱/伦这个字眼,是我一直以来不想面对的事实,然而青姐直言不讳地说出口,沉甸甸的心思被她看穿了,青姐叹息一声,收敛了笑意。
“在这里遇见你两次,也许这就是天意,青姐是过来人,不想自家姐妹受苦。”青姐语重心长地说,“你有空还是多参加俱乐部的活动,早点回头,免得越陷越深,如果寂寞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帮你。”
被钉上乱/伦的罪名,在古代,我是要浸猪笼的。
青姐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为了报复江烨,难道,我真的错了,我真的不应该偷偷喜欢旬一?
我吃了旬一买给我的感冒药,脑袋又开始发昏,旬一不想我跟青姐交流太久,便进来催促我们回家。
青姐一直送我们离开酒店,我心事重重,令他对青姐有些不满,他总说,他不喜欢青姐这个女人,她看人的眼神太过犀利,然而我却从未看到青姐犀利的目光。
“她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总能在这里遇到她?”江旬一不经意一问,我陡然止步,向后一望,盯着酒店暗忖,是啊,为什么总能在这里遇到她,上一次她说,她的亲人住在这家酒店,她认识这酒店里的老板,她认识这里面的人,如果到时候要调查的话,是不是可以通过她的帮忙?
我和江旬一赶在晚饭前回到家,为了遮掩脖子上的印迹,我特意换了一件高领毛衣。婆婆说,家里来了客人,晚上要加菜,我多嘴问了一句,想知道是哪个客人,本以为是杨文华,岂料婆婆说,梁先生来了,婆婆提起梁子柏,下意识地多看我一眼。
梁子柏来了?在书房和江烨聊天。难怪一回家,整个家里的磁场都不对劲了。
要我做饭给他吃?我怕我会忍不住下毒。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还是乖乖地去厨房做好饭。
“今晚搬上去。”婆婆在厨房搭把手,实际上想跟我商量,“两夫妻一直分房睡,像什么话?再说了,梁先生今晚上也会留宿我们家。”
“让他跟江烨睡,我大方,不介意。”我淡定自如,冷冷地说。
婆婆气不打一处来,打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紧张地看一眼厨房外面,接着教训我,“你长没长点心,把老公让给别人,你有问题吧你,反正今晚上你给我搬回卧房,不能让梁先生霸占了江烨。”
“妈,你说你现在才想起来棒打鸳鸯,会不会太迟了。”
“你诚心让我难堪是不是,你就这张嘴,太让我讨厌了,以前是不会说话,现在是说了更让人来气。”婆婆狠狠地瞪着我,差点就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之后我发现,她为了让我死心,趁着我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居然安排白晓琳与她一起将我的睡衣和被子搬回楼上。
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气氛很不对味,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各怀鬼胎地咀嚼嘴里的食物,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些什么。梁子柏不像以往的嚣张,今日看起来文文静静,夹了菜还往婆婆碗里送,可是婆婆表面谄媚地回应笑脸,其实转而就将梁子柏夹给她的菜扔在了桌子上。
“吃饱了,你们慢用。”江旬一匆忙地上了楼,我和白晓琳面面相觑,接下来就是江烨放下碗筷,然后是梁子柏也跟着上楼继续和江烨在书房厮混。
婆婆抢了我手中的筷子,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去书房把江烨拉出来。”
我顺势又抢回自己的筷子,蹙眉说道:“我还没吃完。”
“吃吃,有什么好吃的,老公都要被别人吃了。”
“婆婆,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白晓琳凑热闹地问。
“小姑娘不用明白,今晚上就麻烦晓琳洗碗了。”说着,婆婆再次抢走我的碗筷,拉着我推我上了楼。
我真心不想硬闯书房,然后像个泼妇一样把江烨抢出来,关键是,抢一具没用的躯壳又有什么用?
“啪——”好像有动静,我贴着房门偷听,刚才就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反常,难道吵架了?嘿,他们也会吵架?倒也是,跟正常情侣一样,产生矛盾然后吵吵闹闹,最后再拥在一起吻个天昏地暗,估计我这会儿如果闯进去,只怕是能看到十八禁的全部内容。
“咔嚓——”似乎有转动门把的声响,吓得我本能地后退两步,迅速转身,躲进自己的卧房。
脚步声也靠近了卧房,可能有人要进来了,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个什么劲儿,突然就想着应该躲起来,不想让江烨和梁子柏发现自己。
房间能藏身的地方太有限了,我弯腰趴在地上,二话不说地钻进床底。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推开,我屏住呼吸地趴在床底下,先看到江烨的拖鞋,他身后还有人,不用想,肯定是梁子柏。
咦?我的手肘碰到身边的硬物,扭头一看,差点叫出声,好在那人及时捂住我的嘴巴。
“别出声。”他将我搂在怀中,凑近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警告,“是我,旬一。”
江旬一怎么会在这里?他躲在床底下搞什么鬼?
好像有点乱套的感觉。
“为了要一个孩子,你何必委屈自己?”梁子柏说话时带着鼻音,像是之前哭过。
“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我有些累了,这样偷偷摸摸算什么?我想要一个家,想要自己的孩子。”
“我们去国外,同样可以注册结婚,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组建一个家庭吗?”
“子柏,我很想要孩子。”江烨的语气有些无奈。
“烨,为了你,我几乎放弃了所有,你不能这个时候不要我。”
“不是不要你,我……”
两人突然不说话了,然后有东西倒在床上翻滚起来,我敏感地缩着身子,缩在江旬一的怀中,我们都很清楚,他们在床上可能发生了什么。
这极具讽刺的事情正在我们身上发酵,我和江烨,各自抱着另一个人,我们这对夫妻,彼此都用不同方式伤害着对方,我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叩叩。”情况紧急,我都还没来得及矫情地伤感一下,却不料有人敲门了。
床铺一弹,两人应该是吓得坐起来。
“儿子。”是婆婆的声音。
“子柏,你先躲起来,现在妈对我们的事情很不满,我不想她多心。”
“躲在哪里才好?这房间……”
“躲床底下吧。”江烨劝道,“只好委屈你了。”
我和江旬一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后移,果然梁子柏蹲下来,从外面爬进床底下,我的乖乖,再来一个人都可以在床底下开个麻将桌了。
这混乱的局面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又是江旬一主动出击碰了一下犹如惊弓之鸟的梁子柏,在他喊出声之前,旬一捂住了对方的嘴,我在床底下,很尴尬地与梁先生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