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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扔出包袱
欧阳越凌吃软不吃硬，见局势不利，立刻轻轻拉了拉欧阳波，低声劝到，“爹，您气糊涂了，乱说话！”
说完，他看着程无漪，拱手道，“家父近来事务繁多，早已忙的焦头烂额。如今又看到家妹她出了事，一时哀伤过度，这才昏了头，出言不逊冒犯了娘娘。还望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谅解家父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失女之痛！”
程无漪挥了挥一旁拔刀的侍卫，道，“把刀收起来。丞相，对于锦贵妃的死，本宫也是万分难受。只是，本宫敢于苍天发誓，锦贵妃的死，绝非本宫所为！”
说罢，她冷声对着刑部尚书道，“尚书大人，本宫命令你，三日之内，调查锦贵妃的死因！务必如实查证！”
“臣遵旨！”
欧阳波不发一言，哭着脸看着自己亲生女儿的尸体，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十分苍老。
众人也不由的恸然，纷纷流露出伤感的表情。
欧阳锦虽性情嚣张跋扈，但伪装的极好，平日里对宫女太监多有打骂却从不曾传出去，是以众人一副可惜的模样。
冷宫失火，她惨遭毁容瘸腿，已经够可怜了。
却没想到，现在又意外丢了性命。无论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下场。
锦贵妃逝去，众人叹怜。一时间，整个皇宫都被蒙上了黑暗的阴影。
短短的时间之内，多起变故。矛头直指欧阳家。善于玩弄朝局之人都知道，这是要变天的信息。
失火案和落水案，刑部追查多时，终究是因无迹可寻而不了了之。失火案，以宫女玩忽职守而结案；落水案，以锦贵妃不慎失足而了之。
欧阳锦死后，这段风波也渐渐平息，皇宫里暂时消沉了一段时日。这段时日里，欧阳波心力交瘁，卧病在床不起，朝中事务暂时移交六部管理。
郑殊依旧每日痴痴傻傻的上早朝，但却比以前认真了许多。对外宣称是皇后娘娘辅佐有功，朝中大臣对此颇有几分欣慰和赞赏。
然而，在欧阳波眼里，这些都是程无漪的手段，她的手已然伸向了朝政！只是他至今没有想明白，程无漪一介女流，居然能将权势玩弄于股掌之上。她何德何能，有如此本事？！还是说，他当真是小看了她？
皇上痴傻，放在谁的手里都是傀儡，谁牢牢的抓在手里，谁才能活着笑到最后！
这个道理欧阳波明白，程无漪同样明白。当初，他就是想用联姻钳制住郑殊，才会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欧阳锦送进宫，又辅佐她登上贵妃之位。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直以来柔弱不起眼的皇后，居然是整盘棋的黑马。
同样身为女人，却贵为皇后的程无漪，比起欧阳锦来说，确实更胜一筹。更何况，论心计，欧阳锦也终究斗不过她。
欧阳波知道，这一局，他输就输在，小看了程无漪这个女人。赔了女儿又折了义子，当务之急，他必须要洗清欧阳秦桒身上的私通罪！
几日后，金銮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站两旁，丞相欧阳波跪在大殿中央，龙椅座下。
早朝还未开始，皇帝也没有到场，但这丞相大人却已然在大殿上跪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百官面面相觑，相互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丞相大人有先皇庇佑免跪礼这事，朝中都是知晓的。可你们看看，眼下丞相大人跪在此处，到底是何意啊？”
“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兴许是犯了什么错，又被皇后娘娘罚了。”
语毕，周围一圈里有低低的、压抑的偷笑声响起。
徐妃的父亲徐浩之皱了皱眉头，站在一旁用眼神凝了凝暗中偷笑的几个官员，低斥道，“不得对丞相无礼。”
话落，他觑了一眼前方端端正正跪在殿上的欧阳波，抬手用袖子掩了掩口，轻言补充道，“你们忘了明天是欧阳秦桒的提审日了？这私通的罪名一旦定下来，欧阳秦桒的命还能保住吗？”
经他这一提醒，周围的大臣们纷纷明白了过来。已经失去女儿的丞相，想必是拼死也要保住自己的义子。故而，这才顾不得脸面，跪在这里。
“可是皇上平日对丞相向来言听计从，放个人而已，用得着在这里跪求吗？”有个官员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徐浩之面上一沉，身子往几个官员面前近了近，压声说道：“言听计从那是以前！你们也不想想，现在宫中谁最大？近日来，皇上认真的表现，又是得益于谁的教导？”
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这丞相大人真正要跪求的，其实是皇后娘娘！
“皇上驾到！”偏殿的小门处传来太监的尖细嗓音。
众臣连忙站好，理了理衣裳，齐齐跪下，“臣等，参见皇上！”
郑殊着一身黄金龙袍，轻一步重一步的跳跳走走，踏上石阶后，就规规矩矩的坐在龙椅上。
看着众臣下跪，他有些慌乱的抬手，“平身平身吧……”不利索的话语，憨憨的笑容，活脱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等众臣起身站好后，连同着郑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仍旧跪着的欧阳波身上。
“丞相大人，都平身了，你怎么还跪着呀？快点起来吧。”郑殊挠挠后脑勺，困惑的看着他。
“老臣恳请皇上放了小儿欧阳秦桒，小儿是无罪的！”随着一声痛心疾首的唉呼，欧阳波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趴在地上不再抬头。
郑殊惊讶着一张脸，茫然无措的看看他，又看看身旁的安公公。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安公公低声附在他的耳畔，悄悄道，“皇上，您只要说放了欧阳秦桒，丞相大人就会平身了。”
郑殊抬眼看他，发现他的眉眼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奸诈，丝毫不加掩饰。
咬了咬手指头，郑殊露出了很纠结的样子，对着底下的欧阳波犹豫含糊的道，“朕……朕不知道欧阳秦桒……是谁……但是，皇后说，欧阳秦桒与锦贵妃有染。皇后说他有罪，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