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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夜探寝宫
王太医顿了顿，看了看她，忍不住一咬牙道，“娘娘，皇上的病会好起来的。”
程无漪抿了一口香茶，静静的点头，漫不经心的答道，“本宫知道，风寒不过是小病。”
“不是，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王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知她误解了自己的话。
“嗯？”她挑眉瞥了他一眼。
王太医一咬牙，“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道：“娘娘，下官的意思是，皇上的痴傻症已经在好转相信不久就会全部好起来。”
程无漪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紧紧盯着他不敢抬起的后脑勺，目光沉沉，看不出喜怒哀乐。
她轻轻笑了笑，原来这个王太医竟一直不知道她早已知晓郑殊装傻的事情。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月影，送一送王太医。”
依旧是淡淡的话语，引得伏在地上的王太医不禁疑惑的抬头，看到她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对她的反应有些意料之外。
“王太医，这边请吧！”月影站在他的身旁，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搞不清楚状况的王太医只好起身朝她作了一揖，“下官告退。”
等到门扉再度合上时，程无漪才放下手中的毛笔，神情微微紧绷。
刚才王太医虽口上说着郑殊的痴傻症快要好起来，其实是在暗示她，郑殊准备要做回从前的模样，不再继续装傻。
她不管这是郑殊让王太医这么说，还是王太医真的只是出于自己的本意。总之，郑殊怎么折腾自己是他自己的事情，她不会再插手一件事！
敛去眼底浮现的冷光，她放下茶杯，从桌下搬出药盅，拿着玉杵，不慌不忙的捣着药。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不出门，就是为了能给自己制造一些防身用的毒药和解药。
“吱呀”门开，月影推门走了进来，嘴里嘟囔道，“真是太可怕了……差点吓死我……”
程无漪一边捣药，一边看向她，见她脸色有些苍白，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由担心的询问道，“出何事了？你的脸色如此苍白，是谁欺负你了吗？”
月影摇头，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道，“娘娘，你有所不知。方才奴婢去送王太医，路过草丛的时候，突然有一条蛇蹿了出来，可把奴婢吓坏了。幸好王太医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否则那蛇就要咬伤奴婢了呢！”
“原来是遇蛇了啊，无事，下次避开这些蛇容易出没的地方。这几日下雨，自然会有蛇出没在草丛里。以后，你自己多多留意一下。”程无漪哑然笑笑，继续捣着药，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大雨倾盆下了许久的日子，各地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水涝灾害，百姓损失惨重。
郑殊卧病在床，却执意批阅奏折，处理各地洪灾。
大量的奏折被送去玉阳宫，一开始，朝中不知情的大臣们以为是皇后娘娘在玉阳宫里处理奏折。直到有消息传出，批阅奏折的人竟然是傻皇帝自己！
众人惊讶之余，又急于求证，遂纷纷以看望龙体为由，去玉阳宫一探虚实。
整整五日，她看了看手中精致的几个陶瓷小瓶，弯了弯眉眼，心情愉悦。
她只是照着古书，对毒药和解药的配置方法试了试，没想到真的能治成功。只不过没有试过，她还是不好确定它的功效。
不过毕竟是自己做的，想来也不会差很多。如此想着，她才满意的将瓶子收了起来。
正当她准备坐下来喝茶时，耳边忽然有一道劲风划过！
“谁？”她低喝一声，随即将手中的茶杯往后一抛。
然而，她等了片刻，并没有听到茶杯落地摔碎的声音。
反倒是一抹熟悉的笑声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如今朝廷都乱成一锅粥了，皇后娘娘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的站在这里喝茶？娘娘果然与众不同，与别的女子不同。”
程无漪松了松神情，并不回头，只是重新拿了水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捧起茶杯，她悠悠的小喝一口，茶香在齿间缠绕，在舌尖氤氲。
“欧阳公子真是艺高人胆大，连后宫也敢私闯？难道你就不怕本宫派人抓了你，又将你关入天牢？”
欧阳秦桒轻笑了一声，把玩着她扔过来的茶杯，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娘娘还不是一样，明知道秦桒是杀手，明知道秦桒是娘娘您的敌人，却还是不顾一切出了宫来找秦桒。娘娘难道就不怕秦桒会杀了你？”
程无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诚然，本宫不打算否认。本宫不怕你，是因为本宫要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你呢？欧阳公子不怕本宫，又是想要从本宫身上得到什么答案呢？”
她转身，似非似笑的看着他。一双凤眸清泠安然，看不出喜怒哀乐。
眼前的欧阳秦桒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发用一根白玉簪随意的插起，额前几缕发丝还有些散乱，没有特意的打扮，充分展示出了男子随性的性格。
见她目光转睛的盯着自己，欧阳秦桒忍不住弯起唇角，眸中笑意盎然，戏谑道，“秦桒的这身打扮，娘娘瞧着可还满意？”
他不加掩饰的灼灼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洁白无暇的脸颊。比起寻常女子，她的脸庞并不算最出众，然而，她浑身散发的气质，却独一无二。二者相结合，恰恰显得最为耀眼，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话，程无漪白了他一眼，直入正题道，“你来找本宫，意欲何为？”
“娘娘不要紧张，秦桒此番前来，只想和娘娘做个交易。”他眉眼带笑，露出一副温柔的模样。
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随意将衣摆一撩，自顾自的坐到了她的对面，放下手中的茶杯。
“什么交易？”程无漪定定的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然而他笑容满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