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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受人非议
程无漪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径直将她扶出门外。
门外，那莽汉竟在马车上守了一夜，此时还是精神抖擞。
“阿福。”顾蝶轻轻的唤着，随即给那莽汉使了一个眼神。
莽汉会意，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程无漪。摸着锦囊，程无漪知道那是自己应得的诊金。
掂了掂手中银子的份量，程无漪看了看顾蝶，淡然道，“顾小姐请稍等。”
说罢她回头走进医馆，再出来时，手中多了几份药材，“这些药你拿回去，每日早晚各服一贴，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我记下了，多谢程姑娘。”顾蝶笑着说着，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程无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无漪察言观色，自然看得出她是有什么话想要与自己说。
“顾小姐还有何话，不妨当面说出来。”
见她看出自己的心思，顾蝶便也不好在藏着掖着，便压低了嗓音道，“程姑娘。近日请您务必要小心。”
听出她话里的担忧之色，程无漪却是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道，“顾小姐何出此言？”
沉吟片刻，顾蝶微微叹气道，“程姑娘难道不知女子无才便是德？”
程无漪未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程姑娘医术高明，着实令人佩服。只是，因你女子身份，终究会落人口实。城中大半的富家小姐，都是自小在深闺中学习女红，琴棋书画不离手，我也不例外。难道，程姑娘的爹娘，没有交过你这些基本的礼仪吗？”顾蝶说道。
程无漪想了想，借口道，“我自幼双亲早逝，故而从小便被江湖郎中所收留，故而学会了治病救人的医术。而且，悬壶济世，是我的心愿。”
她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丝丝忧伤，让人听来不由得选择相信。顾蝶叹了叹气，想着自己触碰到了她的伤心事，眼眸里充满了歉意。
“是我不好，害姑娘你想起伤心事了。”拦着程无漪，她轻轻的道着歉。
程无漪却温和的笑笑，目光澄净，宽容大度，“没关系，不碍事。不过，还是要多谢顾小姐提点，我日后定然会多多注意。”
“如此，我便不再与你多语。天快亮了，我也要尽快回府。程姑娘，那我就告辞了。”顾蝶施了半礼。
“顾小姐慢走，七日后你再来，我再为你施针逼毒。”程无漪小心的叮嘱着她。
顾蝶满眼感激的应下，随即放下马车的帘子，对赶车的莽汉道，“阿福，我们回府吧。”
看着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程无漪转身回了医馆，关好门。但是顾蝶临走时的一番话，却是让她无法忽视。
她竟不知，这古代居然还有如此世俗？想着这些日子，上门看病问药的人确实少了很多。而就算是来看病的，也大多都是一些女子小孩。
抿了抿薄唇，她无奈的笑笑，喃喃着，“古代人的规矩可真多。”
冬日，天气寒冷，不少人穿着厚厚的被子在闹市上走的十分匆忙。
程无漪带着秋儿买了些食物和常用品，去了监御史府，一来看望御史夫人，二来也是为了问一些问题。
御史夫人一见到程无漪便笑的合不拢嘴，对她的到来深感欣喜。
“来来来，这边坐。”御史夫人热情将程无漪带到偏厅，又让丫鬟给她沏了杯上好的茶。
程无漪笑笑跟过去。
“程姑娘，近日不见，我发现你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想来，这段时间，在这里住的应是不错的。”御史夫人在偏厅坐下。
程无漪看着她，在对面落座，微微的点头，“多亏夫人的照拂，如今我一切都安好。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讨教夫人。”
御史夫人点点头，“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问吧，”
正说着，秋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紫金手炉放进程无漪的手中，随即又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见此，御史夫人笑了笑，“秋儿这丫头，自从跟了你，倒是愈发细心了起来。”
“是啊，秋儿对我挺好的。不过，毕竟是御史夫人府里的丫鬟，自然不会差。还是要多谢夫人对我的帮助，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夫人如今的恩惠。”程无漪眉眼弯弯，淡淡的笑着。
“无妨，我一见你就觉得与你投缘，这些帮助也不算什么。对了，程姑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御史夫人问道。
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程无漪便正了正色，微微疑惑的道，“夫人，这里的百姓都，似乎对于我是女子身份，却开医馆行医救人一事，颇有微词。不知，这是为何？”
御史夫人听罢，略一思考便道，“如此，是因为你是女儿身。自古女子便应在府中相夫教子。出门在外，养家糊口，靠得都是男儿。如今你一介女流，却出门在外，经常抛头露面。难免会引来非议。当初，我第一眼见你会觉得眼缘，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你与我都一样，虽为女儿身，却不失男儿的一腔热血。”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既然也能得到全城百姓的尊重，相信你也可以做到。这便是，我为何会想要帮助你。我能看得出来，你的身上其实是有故事的，但是你不愿意说，也不会有人去问你。但是你对黎民百姓的关怀，会受到很多的尊重。”
程无漪听罢，了然于胸的颔首点头。诚然，御史夫人与顾蝶所言，均是一个道理。
不过，即使是受到非议，又能怎么样呢？她行医救人，做的事大善之事，又何必在意世人的眼光？！
自那日从监御史府回到医馆之后，程无漪便更坚定了自己心中悬壶济世的心愿。
不仅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这里是她唯一安生的地方，以后也会是她孩子的出生的地方。
她知道，如果自己的身份一日不公开，肚子里的孩子便要受到诸多指责。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断然不会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