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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除去经验与技术, 叶曦什么都没有。
但经验与技术，恰巧是做译员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她即按部就班, 一个一个脚印来, 抛除乞丐价格、专业不对口，从矮子里挑选出合自己心意的。
其中，德语法语等小语种最贵。
平均菜鸟价格——千字50元, 超厉害也得从最基础做起。
*
接下来的日子很充实。
翻译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辛苦活计。
费眼睛、费手、费脑，成天对着电脑。
因此，她基本一小时一歇, 除去歇息、去校外吃饭、买面膜护肤。
叶曦的目光对着完源语言与目的语言快速腾挪转移，同时纤细修长手指不停在电脑键盘上跳动。宿舍里只听到“哒哒哒”手指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
整个时间都花费在翻译身上。
很久没有这么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 满足而充实。
*
叶曦的翻译速度非常快。
仅仅两日半，靠接各种翻译工作室小单子, 她已经挣下近八百块。
小工作室付款比公司随意。
公司很多都要等到某月某日发工资, 财务才统一结账。
重要的是，她与各翻译工作室建立微弱的友好关系。他们对她的翻译成果非常满意。
别人的翻译是任务。
她的翻译是一件接近完美的作品。
每一个词汇都贴合度非常高, 格式也是按照最贴合形式来, 工作室拿回去可直接使用。
再接新单时, 她的翻译价格已经在当前工作室内，涨到普通英译百元每千字，其中越困难的工作价格还会上幅度调节, 属菜鸟中最高价。
她开始有小范围的挑选资格, 比如去挑选价格更高的汉译英、汉译德。
做过译员都知道, 外语译汉语会更容易上手。
但水平不够，汉译外，那最后成品可能一塌糊涂，惨不忍睹，所以汉译外单子价格也相对要高一些。
对于叶曦来讲，
这些都是小case。
**
译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叶曦的疯狂接单在译圈扔下一个石头，掀起一些小水花，有的翻译公司向她投来橄榄枝，请她去公司作全职翻译员，结果当然是——被她拒绝，那不是她想要过的生活。
五日后，她终于接到一家中型公司的试译。
八日后，她已经与五家中型公司取得良好的联系，由于成品特别完美，且能够接受高难度的活计，身价涨约两倍多，变成三百至四百千字。
把还未领到的钱都合计帐上，她得到共约有五千块钱，其中最贵的是一个汉译德合同，其次是汉译英资料。
电子表格中不断上涨的财务数字，让她心情很舒服，对未来的迷茫也少很多。
*
忙碌一天，叶曦起身走到阳台上，原地蹦跶数十下缓解酸涩的躯体，伸个懒腰，舒叹一声:“终于能放慢节奏。”
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步骤接单。
阳光洒在她黑直亮的秀发上，衬托那一张精致巴掌脸越发白皙细嫩，浅浅酒窝俏皮可人，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美丽花骨朵，勾得人跃跃欲试想要采摘。
隔壁栋注视到这一幕的两位男生都看痴了。
她清新明丽的微笑如同一朵粉百合，在他们心里绽放，耳边隐约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随风飞舞的黑发扫过他们心田，蹦跶的修长美腿像是跳跃在他们心上。隔壁栋宿舍竟有比历届校花还美的女生？
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她。
果然校花评选是有黑幕的，见过她的男生怎么可能会选择别人。
俩男生隐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们小心翼翼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对阳光微笑、她在阳台洗脸洗手、她笨拙地活动自己手脚……点点滴滴入心。
像是在看一个蒙尘的珍宝。
仅远距离看着，他们都有一种甜甜涩涩的暗恋感觉，真的好漂亮。
前世经常被各种各样复杂目光注视的叶曦，对远距离目光根本无任何的感应，经常惯性忽视。
哪怕知道自己变美，但骨子里长期形成的某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
噔噔噔——
企鹅震动声在寂静宿舍里很明显。
在不知名两道遗憾的目光下，叶曦回到宿舍。
电脑企鹅在跳动。
她好友数量在个位数内，看头像便知是前两日添加的一位翻译公司经理。
“叶小姐，听闻你是S市的优秀学生，有兴趣接一个公司的德语口译单子吗？”
“李经理，您好。我并没有任何口译的经验。”叶曦把自己情况如实描述。
“这没关系，万事开头难，我相信以叶小姐的翻译实力一定没问题，我先给您讲一下需临时译员的公司。”
“是新公司东阳经贸公司，您知道对外贸易吧！他们公司业务往来重点在国外，通过市场的调研，把国外商品进口到国内来销售，或者收购国内商品销售到国外，从中赚取差价……”
叶曦看到“东阳”二字，心中激灵了一下。
前世的东阳集团已经是S最大的对外贸易公司，也是华国最大金茂公司，发展跟坐火箭一样，除去最初期非常艰难的四年，后面一年一个变化。
进口产品遍及华国数十个省市。
出口产品亦在欧美地区很多城市。
创始人颜司明也成为S市商业界大佬之一，常出现在各大经济杂志，听闻是年轻帅俊温柔，是S市有名单身钻石王老五。
这些都是沈芷柔口述的。
叶曦只对东阳进口机械感兴趣。
他们公司里以后有很多进口工业科技最新产品，各发达国家皆有，尤其是德国。
一个巨大集团。
此时才成立两年多。
东阳甚至连专职翻译都没来得及自己培养，还要通过翻译公司找翻译员。
本来在犹豫着要不要拒绝口译的叶曦迟疑了，工业科技是她第二生命。
其实，东阳公司有请同传翻译。
但两位同传皆出意外，德语又并非联合国指定官方语言，如今同传人才有限，因此他们不得不高价在各翻译公司中，快速挑选几位高水平的德汉译员。
“李经理，为什么推荐我？”
“叶小姐，你的翻译成果，是我们公司见过最好的，你是最佳译员，相信你一定能通过东阳公司的考验。”
商人很会讲话。
“好。”
她迎接这个挑战。
*
试译对叶曦来讲只是小cass。
成功通过初译复译、并且约定三日后见面的叶曦，心里美得冒泡，当下在宿舍幼稚地跳来跳去，这一点是跟橘爷学的。
曾经何时，也有一坨高龄巨山，每每在冬奥会直播电视机前，华国队冰球冰壶花样滑冰高山滑雪等项目中胜利后，都会在公寓里蹦来蹦去。
得到她家橘胖子的猫眼鄙视。
叶曦热爱冬奥会项目，那些热血奥运健儿像是一只只冰雪精灵。她也喜欢自己凭着实力说话，创造与众不同的成功，迎接全新挑战。
**
当沈芷柔打开门，
恰好见到这一幕。
平日里存在感极地的乖宝宝木偶美人，完全变个样子。
她黑长发松松散散披着，白细脸蛋晕染两团酡红，水润红唇像绽开的花瓣，眉黑睫翘，两只眼睛如同耀眼的黑宝石。
像一只兴奋的小白兔，在宿舍里蹦跶来蹦跶去。
沈芷柔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接近四年的同寝朝夕相处，她竟没发现隔壁床的叶曦如此撩人？
看到闺蜜后的叶曦，100°的心正在沸腾，她扑向年轻的闺蜜，来一个炙热的拥抱，柔软的身体令对方呆呆愣在原地。
“芷柔，我接到口译单子。”
尽管激动，但笨嘴拙舌的她只能说出一句中规中矩的话。
“噗哈——”沈芷柔顺从自己心意，抬手摸摸她头顶的呆毛，因手感太好又揉揉她柔软的黑发，笑笑夸她道，“叶曦真厉害。”
热度褪去的叶曦从头发丝烫到脚心。
她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终于注意到闺蜜称呼上的不对劲。
“我——”
叶曦张张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芷柔正在发呆，目光在对方毛绒拖鞋后露出的脚踝上，因害羞害怕等原因变得粉生生的，玲珑可爱。
要命喔，
她竟然对脚发花痴！
白色杂牌运动鞋，以及八十块的行礼箱，二十块二手假登山背包，一个丑丑的塑料手提包，左右挂着两个白色塑料袋……
以上是清晨叶曦离开家的模样。
尽管这样，廉价衣服怎么都不能掩饰她姣好的容颜以及笔直美长腿，跟笨重的行礼对比，纤细骨骼、弱质纤纤，越发衬托得她的娇小可人。
尤其是重生变瘦后，她力气变小。
拎着笨重行礼，上下台阶非常吃力。
“叶曦，你要去学校吗？”
一个黑发自然卷曲、眉目明朗的中等个青年站在楼梯间打招呼。
叶曦抬头看一眼，已经认出青年是三楼租客的独生子。
听闻也在S市读大学，在老区租整整八年，他妈跟刘霞有交情，曾经没少在任何场合可怜可叹她，语调像是很难过，眼底却十分平静。
“恩。”
她轻声回道。
继续使出吃奶的劲，搬运行礼。
青年楞楞看着那张巴掌大小的精致脸蛋。
因用力过度，染上两晕粉红色的胭脂，贝齿咬唇，在殷红色的红唇留下浅浅痕迹，他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目光在他红唇处根本移不开。
砰！
行礼箱摩擦地的声音。
青年终于反应过来，脸一红，立马快走几步，帮她拎行李箱与手提包，期间无意中碰到她修长纤细的小手，真的好细腻好软。
陌生的触感，却让叶曦想起自己死过去的那个夜店。